瘟疫一事,向來在民間聞之色變、諱莫如深。鹿鳴澗深知這點,所以倘讓這些百姓知曉了真相,怕閒言碎語和恐懼心理,便會讓他們排擠那些好不容易逃出魔窟的女子。
可少年瞧鹿鳴澗灰頭土臉、一身村姑打扮,心裏對她的話便不敢盡信,還是看向雲喜,眼神像在說「是這樣嗎」。
鹿鳴澗心下嘆息,怪不得雲喜上趟回來時便換了官服。到底還是官家的身份好使,不管是講話還是抓人,百姓才聽了服氣、不敢反抗。
雲喜點頭如叨米,感激地看了眼鹿鳴澗,對少年道:「對對對,快回家吧。」
這少年方放心下來,跑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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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村頭砍了些青竹,做了個簡易棺槨。鹿鳴澗將章斂陳屍其中,又以真氣凝冰填塞,天色已亮。
沐浴之後稍作休整,鹿鳴澗給自己收拾了身上大小傷口,不再骯髒狼狽,終於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時居然已將近傍晚,鹿鳴澗確實是精神俱疲。她換上一套村里婦人送來的安適布衣,將昨夜砍竹子時順手采的藥材拿出,煎了驅寒的方子,叫來了雲喜分喝。
雲喜端着藥湯碗,苦着臉道:「我沒得風寒,就不喝了吧?」
鹿鳴澗將藥一口悶了,又掩着口鼻朝旁打了個噴嚏,方擦了擦嘴道:「你也吹了半夜風,藥能幫你預防得病。你不願喝就算了,擱那兒,我晚上熱下自己喝。」
雲喜見鹿鳴澗居然不勸自己,反倒悻悻,捏着鼻子喝了。
雲喜那麼大的漢子,居然那副小孩似的模樣,鹿鳴澗終於露出了一天來第一個笑容。
看雲喜被笑得有點惱羞,鹿鳴澗咳嗽兩聲,生硬轉移話題,問起那剛與雲喜本來一起卻要錢的唐門和明教來。
雲喜拍頭道:「哦,你說他們兩位啊?他們本是有名的鏢師,雖然報價貴些,但完成率非常高,口碑頗佳,現在寄身於浩氣盟落雁城總壇。此前他們還在江湖亂漂時,我就已和他們合作過兩次。此次我接了這任務,上面說浩氣盟會派來臂助,我便問可不可以指名要他們——」
鹿鳴澗「咦」道:「他們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無雙影』賢伉儷?」
「無雙影」,成名已久的殺手組合,男的是唐門的「浮光掠影」唐瓜,女的是明教的「流光囚影」瑪雅。他們二人成名極早,好像十年前就形影不離了,後來像是要改走白道,先後進了鏢局聯盟和浩氣盟。
雲喜笑道:「原來陸姑娘也知道他們。」
鹿鳴澗故作惋惜道:「我幼時便隨從師父遊歷在外,這江湖傳聞也沒少聽。聞名不如見面,好容易見面,唉,我卻沒能和他們攀上交情。」
雲喜道:「這有何難,瑪雅大姐與我相熟得緊。要是陸姑娘想要加入那浩氣盟,某修書一封,只需一些銀錢,她當願意為你引薦。」
鹿鳴澗眉毛微動:「我還當雲大哥也是浩氣盟的。」
雲喜搖頭道:「某既身入凌雪閣,便已拋卻姓名、不問前程,除非任務所需,焉有再入江湖勢力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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