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鹿鳴澗束好頭髮,在屋後林子雷打不動練習着基本功。
執着隨意攀折的一條椏杈,她將混元真氣注入其中,欲借其凝實打出,卻倏然之間,椏杈無聲裂開,碎成幾截,還掉下許多末子。
鹿鳴澗嘆氣,拍了拍手上的齏粉,暗自琢磨,我也需要有個和花間游心法配套的正經武器了——就算不能跟師父的「閒心」一樣極品,想辦法制一根上等品質的判官筆,那總是行的吧?
窸窸窣窣。
鹿鳴澗猛回頭看向一處,厲聲喝道:「誰!」
卻是申鵬和有才兩個。他們哥倆原本躲在樹後,見已經被鹿鳴澗發現了,才訕訕走將出來。
有才看了眼旁邊嘴巴緊閉的申鵬,只好自己開口:「嘿嘿,那個,陸哥。」
他拘束地搓了搓手,硬着頭皮堆上笑容,跟鹿鳴澗打招呼。
經過了昨夜的事,要說不害怕陸名劍,那有才自己都不信。可人家是為了救自己妹子才殺的人,這感恩和崇拜的感覺總是比恐懼佔了上風。有才承認,他甚至有點想和陸名劍親近親近了,要是人家高興了,教自己個一招半式的,還怕來年進不去官軍?
鹿鳴澗皺眉道:「我未滿十五。」她的意思是,怎麼也當不了這個「哥」。
「巧了不是,我也年後十五。但咱們男人都是憑本事論交,不憑年紀。」有才說這話倒是出於真心,「你那麼厲害,叫你一聲哥,我沒什麼不服氣!」
鹿鳴澗「嗯」了一聲,也不去糾結這個,反而看向有才旁邊一直不語的申鵬:「所來何事,莫不是要偷學我功夫?」
雖然是有一點這方面的心思,但被鹿鳴澗當面指出,申鵬立時又覺頗受侮辱,怒道:「非是偷學!」
鹿鳴澗見他急了,心下舒爽,面上亦淺淺勾起了嘴角:「那是?」
申鵬深吸口氣,既然來了,就早已做好可能要低三下四的準備,哪有被這矮子刺上幾句就放棄之理。
他放開了拳頭,儘量平和地道:「鎮上沒有武術教習,我們一群兄弟都是由我帶着,成日瞎練。我看你武功那麼高,基礎定然紮實,想叫……想請你教教我們。」
鹿鳴澗將手背到身後,像章斂平時那樣,裝逼兮兮站着,笑意越來越深。
申鵬說着說着,自己都覺得沒道理、沒底氣,聲量便小了些,用詞也刻意禮貌起來。和人家有過節不說,人家這樣子也是擺明了要拒絕,再說下去倒像是自取屈辱。
他這暴脾氣,哪幹過這低頭求人的勾當,此時眼一閉心一橫,快速續道:「你要是願意,我們哥兒幾個拼湊拼湊,能給到你一千月錢。」
「好啊。」鹿鳴澗道。
「啊?」
申鵬和有才都沒想到,這姓陸的能答應得這麼痛快。以對方表現出來的脾氣和實力,他倆本來都做好了得讓申鵬跪下道個歉才算翻篇的心理準備了。
而且這一千的月錢的收入,對於普通營生來說也就算得上個勉強湊合,實在體現不出什麼誠意來。奈何他們一群半大孩子,哪有遠見,往日未曾想過今朝燃眉之急,連給鎮上店鋪當過學徒的都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因此,他們便是攢下素日家裏討來攢下的全部零花,也還要咬牙摳搜,或者再偷偷去打些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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