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風很冷。
聽說西平府還算是好的,在大勵國中部略偏北;若是北方的州府,這時候都大雪漫天了。
李蔚珏躲在屋裏看書,堅決不肯出來幹活。
駱毅和黃酉也把毛皮都收了起來。
乾燥冷風吹過,毛皮清爽蓬鬆得很。
鮑魁走出屋跟着一起收拾院子,胡澤胤不在家,只讓待在屋裏的「禁令」算是自動解除了。
天冷,鮑魁實在是怕把抓鈎他爹凍壞,怎麼也得出來看看。
抓鈎他爹被捆得結結實實扔在院子裏,背對着房屋,臉都凍得發青,身上又被緊緊捆綁不過血,就更覺寒冷。
又一陣冷風吹來,地上的沙土卷進他鼻腔,刺激的又嗆又咳,可偏偏嘴巴被抹布堵着,一時間竟透不過氣,臉色由青變紫。
許是年齡相仿、沒少經歷傷痛的緣故,鮑魁看到抓鈎他爹的狀態就有些着急:「阿酉,讓他喘口氣吧?」
黃酉拔掉抓鈎他爹口中的抹布,換來的不是他暢快呼吸,而是——「殺人啦!『半頭鬼』殺人啦!」
呼喊聲音極大,被風傳送極遠。
胡澤胤在老遠便聽到了,一陣風地跑來,直接給了抓鈎他爹兩腳。
這兩腳,一腳踹在肚腹,不過他本就是弓身被縛,因此疼是疼了一下,倒也不重。
重的那腳在後腰,直接差點把他踹直溜了,一時間痛得他氣都喘不上。
駱毅一看這陣仗,便知事情不小,不然胡澤胤不至於主動攻擊人族。
「大哥,阿姐呢?」駱毅問。
除了打岔,駱毅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能讓胡澤胤暫時息怒。
其實,只要駱毅開口,胡澤胤總是能強行壓下怒火,可惜駱毅並不知道。
「我們進去。」胡澤胤說。
看他鐵青着臉,也不答駱毅的問話,大家都沒敢做聲,跟着他進到堂屋。
李蔚珏雖在自己房間,卻沒有忽視外面的動靜,聞聲也過了來。
胡澤胤把了解到的情況與大家說了一遍,這下,連黃酉都壓不住脾氣想去把抓鈎他爹暴打一頓。
胡澤胤說道:「後去的那個叫樊六爺的人並沒有帶走他們,那幾人身上的穴道被白彙封住,動不了;
樊六隻說去找人幫他們就走了,白彙去跟蹤那個樊六;
是否還有其他內情尚且不知,至少抓鈎和他爹不無辜,他們家欠錢,卻要抓小妹去抵債。」
白彙去跟蹤,而不是胡澤胤去,是因為胡澤胤怕家裏這邊抓鈎他爹鬧什麼么蛾子,黃酉一個人照應不來鮑魁他們一老二小,但他沒有說出來。
駱毅的思路有些跑偏:「為何抓我,咋不抓李蔚珏?」
要抓也該抓李蔚珏嘛,一天欠兒欠兒的!
李蔚珏:「我是男人!」
駱毅猜,可能李蔚珏想說的是他是男的,又比駱毅年齡大,可能沒有駱毅那麼好抓。
但李蔚珏說的是:「我把整件事梳理梳理,阿胤、哦大哥,大哥你來補充——
一、有一伙人,勾引抓鈎去賭、欠下賭債,而這夥人並不是賭坊的;
二、這夥人受一個叫樊六的人指揮,樊六上面還有個『東家』;
三、他們的目標是小妹;
四、他們不但要訛錢,還要把小妹賣掉,現在阿姐可能也成了他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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