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我不能看着你害人性命」,讓駱毅準備對土地公另眼相待,嗯,這小老頭兒看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實際上還是很有原則的嘛。
熟料下一句竟是「看到不阻止會受天罰」,駱毅又把剛生出的好感收回去了。
原來他堅持阻止能力遠高於己的劉菜菜的「不問結果只求過程」的做法,並非是以身證道,只是對天庭的免責聲明!
並非對人好,而是於己利。
「嘖嘖嘖。」駱毅學起村里老太太,嘖嘖出聲。
不過,土地公阻止劉菜菜的理由還是正確的。
駱毅不知天譴會怎麼譴,但絕對不是好事,劉菜菜作為家裏的一分子,又是為救自己而殺生,駱毅不能不為它考慮。
「菜菜,別弄死他們,我想審上一審,弄清楚他們受誰人所雇,又要將我賣往何處,還有,他們是否有其他同夥,這都要搞搞清楚。」駱毅說道。
「好吧!」劉菜菜的巨蛇之口依舊發出老妖婆的聲音,然後它一頭扎進自己盤出的「深井」中,大嘴一張,腥臭氣息登時將內中十人熏到暈死。
劉菜菜這才鬆開盤繞成卷的身體,並伸展開來,蛇尾遠遠向李蔚珏方向伸去,再一卷,連人帶馬車全給「端」到駱毅面前。
「灰灰菜」一聲長嘶,嚇個半死。
其實它早看清前方鮑魁抱着的就是小主人,可惜它沒法告訴李蔚珏啊,只能加快奔跑。
黑昀更是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沒做聲,他剛才一直集中注意力感受土地公施展地行術達到的速度。
雖說鼠族天生就會在地下打洞,可那不是地行術,地行術是不需要打洞的。
黑昀要對比自己打洞穿行地下的速度和土地公地行術的速度有多大差別,現在知道了,速度差別不大。
就差在一個地行術還包括在地下戰鬥的問題,只靠打洞是沒有多大空間可供戰鬥的。
黑昀決定快些幫助駱毅脫困,好早些回家與李蔚珏聊聊,李蔚珏腦子靈,定會幫忙找出解決的辦法。
不然,以鼠族那種敲碎腦殼也挖不出一指甲蓋腦仁的智商來說,基本沒機會領悟出地行術來。
現在好了,劉菜菜一尾巴就縮短他們的行程,啥都不用急了。
九男一女十個歹人被扔到驢車上,駱毅瞧瞧小毛驢,覺得驢肉火燒很好吃,就給摘了繩套,讓灰灰菜拉着車,小毛驢一路跟着回家就好。
家裏不缺拉扯的腳力,除了馬還有騾子呢,再說這是壞人的驢,駱毅不打算養着——好歹不能讓劉菜菜他們白忙活一場啊。
駱毅正準備往馬車上爬,劉菜菜卻把腦袋湊過來,那大腦袋,快趕上駱毅半個身體大了,劉菜菜操着女巫的聲音說道:「小廢物,想不想飛?姐帶你飛啊?」
又聽到「小廢物」這個稱呼,駱毅再次怒從心頭起,這麼一會兒,第二遍了吧?剛才它說「小廢物沒死」來着!
駱毅伸手就想拍劉菜菜的腦袋,可一看,我去,腦袋也太大了!而且,那口臭也太腥臊並御了!
還有剛才沒認出劉菜菜時、面對那巨蛇的恐懼也再次襲上心頭,駱毅渾身就是一哆嗦:「不要!你離我遠點兒!」
別說駱毅害怕了,李蔚珏這半天都愣是沒敢吭聲,這會兒正小心地把駱毅往自己身後拖,還外強中乾地呵斥劉菜菜:「那那什麼你變、變回去!看嚇着小丫頭!」
黑昀整了整衣冠,邁步上前單膝跪地:「鼠王黑昀,拜見小姑奶奶!」
這都什麼稱呼?
駱毅往旁邊避開黑昀的跪禮:「你你你又是誰?」
「他是小黑鼠。」李蔚珏介紹道。
「啊?!」駱毅這下又驚了:「你也變身了?」轉而又看向劉菜菜:「那、那劉菜菜你也太菜了啊!人家都能變成人了,你只會變大?」
駱毅這會兒腦子裏雜亂,她冒出無數個問題想問,比如老鼠怎麼會冬眠、冬眠怎麼又變身、劉菜菜和黑昀是一起變的不、為何都趕在今天等等等等。
可脫口而出的竟是:「你叫啥?黑雲?誰給起的名?」
黑昀依然單膝跪地,再無小黑鼠時說話的調皮,雖然聲音有些尖細,語氣卻是沉穩:「是日光,表日光的昀,鼠族並非見不得光的族群,而是日光照射到哪兒,哪兒就有我們存在的族群。」
「切!就好像你們敢於暴露在陽光下似的,你信不信露頭一個本尊就吃一個,冒出一窩本尊吃一窩?!」
巨蛇不屑嗤笑,但說話聲卻隨着說隨着就變得清脆,待話說完,聲音也完成轉換,而模樣,卻變成一個皮膚白皙、杏眼黝黑的清秀小姑娘。
「呀呀呀呀!」駱毅再次大吃一驚:「你是劉菜菜?」
「嗯,」劉菜菜輕哼一聲,杏眼往斜上方45度一瞥,就優雅地完成一次半翻白眼:「來吧,拜見本尊吧!」
「臥槽!」李蔚珏這次敢罵髒話了,只要不變成巨蛇,劉菜菜真就給人造不成壓力。
「嗯?」這次的「嗯」被劉菜菜拉成長長的一聲:「怎麼,你看了本尊」
「呔!」李蔚珏大喝,劉菜菜和黑昀齊齊一抖。
「閉上你的臭嘴!」李蔚珏道。
他是真急了,對劉菜菜再生不起半絲恐懼,反倒滿腔憤怒——怎麼着,你還想說我看了你的光屁股?俺還嫌污了眼睛呢!
駱毅看着黑昀和劉菜菜明顯抖的那一下,又想起之前她對劉菜菜喝出「呔」的時候,劉菜菜也抖,就覺得有意思,也喊了一聲:「呔!」
於是二人又抖了一下。
「拜見小姑奶奶!」劉菜菜不情不願地給駱毅半跪行禮。
駱毅不由失笑:「你拜的是我那一聲『呔』,還是拜我啊?」
劉菜菜再次翻個白眼:「你從哪兒學的這句?那是定身法!」
「是嗎?」駱毅不明所以:「我跟阿珏學的,定身法說個『呔』就可以了?」
「當然不行,要跟上後面的咒語才行,幸好你不會,而且,也只對我們有用。」劉菜菜指的是她自己和黑昀,然後又指李蔚珏:「不過那小子說就沒啥用,最多讓我們愣一下,你說的時候,我們的心跳會停一瞬,好難受的!」
劉菜菜和黑昀也說不清是為什麼,而且說他們也不會定身法,還以為駱毅會呢,土地公也是從一臉希冀地看着駱毅變成失望。
這是個無解的題,說說就算了,李蔚珏也沒心情探討這個,着急問駱毅怎麼就被人擄去了。
土地公看自己忙活半天,人家卻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人,急了,他這不是白白耗去許多法力而沒得到好處嗎?
要知道,即便是上界仙人,壽命也是有限的,不管是八百年還是兩千年,總有老死的一天。
若不想死,要麼有仙丹仙草延緩、要麼就得有下界供奉轉化為法力維持,不然純靠自身修煉軀體、鞏固先天之炁,是趕不上衰老死亡的速度的。
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隨着肉軀衰老破敗,先天之炁便會潰散,那就要嘎了。
所以,得要些好處啊!
土地公攔住駱毅不讓上馬車:「喲,駱小善人,小老兒還得跟您借人呀!」
「幹啥?怎麼又借人?」駱毅看他就來氣:「是不是我家出一個厲害的人你就借一個?什麼事都要我家人做,那要你何用?」
「呃」土地公老臉紅了一下,不過像他這樣活了好幾百年的傢伙,臉皮不厚是活不了這麼些年的,倒也不以為意:「主要還是得要他們隨我去登記入籍才是。」
「切!」劉菜菜又一甩腰帶結,再次打在土地公面上:「要點兒臉行嗎?我們入籍歸你管?那你說說,我該入仙籍還是妖籍?他是鼠王,該入什麼籍?你有那資格嘛!」
轉頭又對駱毅說道:「小廢、小姑奶奶,別聽他的,他不定憋着什麼臭屁呢!
我們入籍他管不着,只要我們不驚動天界,沒誰會想起來管我們,我們也不會像那狐狸和黃鼠狼一樣傻得替他幹活!」
唉,沒騙過去啊!
土地公哀嘆。
他只是想讓駱毅求他不要帶走那條蛇和那隻老鼠,他就能以此作為條件,讓駱毅給他些好處,比如下個保證:每次帝流漿都在他的地皮上接收,再不濟,弄些帝流漿滋潤過的蔬果給他也行啊。
「想要好處啊?」劉菜菜一看土地公的表情就猜出他所想,擅自替駱毅做了主:「等我家小姑奶奶心情好了會召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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