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只不過是恐嚇,可是卻不能不當做一回事來看待,只要是此後在麗側妃身旁的人,都知道,要是敢忤逆麗側妃的意思,都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還是死的很難看的那一種。
「你等着,我進去通報一聲。」
那丫鬟想了一下,還是不敢冒險,用自己的小命來換這一口氣,實在是不太值得。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林宛白歪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後還做了一個挖耳朵的動作,看了代桑一眼,然後準備離開。
「我說讓你等着,我現在去和麗妃娘娘稟報。」
那丫鬟沒好氣的說着,她都已經說的那麼大聲了,難道還聽不到嗎,根本就是故意的。如果林宛白是她手下的一個丫頭的話,肯定會好好的教訓一下,讓林宛白知道什麼叫做厲害。
但是林宛白卻沒有打算留下來,而是邁開腳步,往回走。她這個人的思想還是很開明的,從來都沒有打算把誰當做奴婢來看待,不過這也並非是絕對,還是要分人的。想眼前這個丫鬟,這樣不知好歹,還是有必要教訓一下。
見林宛白要走,那丫鬟有些着急起來,連着追上前去,還沒有發作,就看到林宛白睥睨帶着不屑的眼神。
她在麗側妃這裏也伺候了好幾年,若是連這個眼神都看不出是什麼意思的話,早就沒命活在這裏了。
所以她搖了搖嘴唇,低着頭,小聲的說道:「請宛姑娘在這裏稍作等候,奴婢這就進去稟報。」
「有勞了。」
林宛白微微一笑,敬重她的人,她同樣也會敬重,要是對她不敬的人,那麼她也沒有必要給好臉色看待。
她原本以為麗側妃不會見她,畢竟只要稍微想一下,都能知道,她能來找麗側妃,就絕對不會是拉家常那麼簡單,被拒絕什麼的,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麗妃請你如內堂等候。」
走出來的丫鬟,臉色十分難看,她原本還期待着,要是麗側妃拒絕的話,她就能趾高氣昂的走出來,然後甩林宛白一臉,可是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好。」
林宛白微微的笑了一下,倒是一旁的代桑抽了一口冷氣,手不自覺的按了一下腰間,這裏一直都藏着一條軟鞭,而且這條軟鞭還有倒刺,要是一鞭子打在人的身上,不管是流血,還能生生的勾出一大塊肉。
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機會用到。
她希望,這一次,也不要用到。
麗側妃的屋內,比王妃的要奢華很多倍,有一種恨不得什麼都用黃金來渡一層的感覺,黃燦燦的,把人的眼睛都晃暈。
林宛白在心裏面想,麗側妃在這裏住了那麼多年,竟然沒有被這黃燦燦晃有青光眼,還真的是奇蹟啊。
她才剛走進去,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
麗側妃就從珠簾裏面走出來,被丫鬟扶着,顯得很是雍容華貴。
「待我瞧瞧,是什麼賤婢來求見呢。」
這種耍嘴皮子的把戲,對林宛白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笑話,有本事就當面對峙,這樣算什麼英雄好漢呢。
「就算是賤婢,麗妃娘娘還不見了,就不怕髒了你的眼,亦或者說你的眼原本就是髒的?」
對於這種耍嘴皮子功夫,其實林宛白一點都不喜歡。
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技術含量。
「你!」
「別說這些你呀我呀的話,麗妃娘娘,你知道我們兩個的關係,已經糟到不能在糟。」
林宛白很直白的說着,一點都不顧身份面子,也沒有考慮到麗側妃的臉色到底有多難看。
一旁的代桑猛在那裏嘆息,這官家小姐們向來吵架都是綿里藏針笑裏藏刀,從來都不會表現自己兇悍的一面,可是自己的主子倒好,一副要打架的模樣,真是少點心血都不行。
「你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很顯然麗側妃也很不習慣林宛白的這種性格,這麼多年來,她住在祁王府,和王妃的關係其實也是很糟糕的,可是每次見面,不也是姐姐長妹妹短的喊來喊去。
說到撕破臉皮,還真的沒有。
如今一個區區十多歲的丫頭,竟然這樣和她說話。
「難道我笑着對你說話,你就會對我推心置腹嗎?」
林宛白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古人的那一套她學不會,既然想和她玩,那麼就要按照她的這一套來。有時候林宛白也覺得自己這耿直的性格,會給她惹來很多的麻煩,但是卻不想去改變。
「當然不會。」
麗側妃才剛說完,就後悔了,對方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小丫頭,可是剛才她竟然差點就跟着她的話往下說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明說吧。」
林宛白說着站起來,見她有所動靜,麗側妃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一旁的姑姑則擋在麗側妃的面前,看來也算是一個忠心的奴婢。
「你,你站起來做什麼?」
麗側妃說着,眼神不覺看了一旁低眉順眼,外表看起來就好像一個柔弱少女的代桑,昨天在倒座,她僅憑一條抹布毛巾就把幾個丫鬟打趴下的事,已經傳到她的耳邊。
想不到在林宛白的身邊,竟然還有懂武功的人。
「麗妃娘娘知道一個叫做小由的丫鬟吧。」
林宛白的聲音有些壓抑,小由不過十二歲,還那么小,可是一生就這樣毀掉了,就算能熬得了這一關,可是一身可怕的皮膚,比鬼怪還要可怕,她要怎麼活下去呢?
「府上賤丫鬟那麼多,我怎麼會每一個都認識呢?」
麗側妃冷笑一聲說道,臉上沒有任何害怕的表情,更多的只是嗤之以鼻。
死了倒好,可惜現在死不了。
「她傷得很重,很有可能活不下去,又或者是活下去,也會變成一個人人懼怕的醜八怪,她才十二歲。麗妃娘娘,我聽聞你也有女兒,小女兒今天也是十二歲……」
「放肆!」
麗側妃好像被人踩中尾巴一樣,驚叫一聲,用手指指着林宛白,大聲叫起來:「給我閉上你的嘴巴,你是什麼東西,那個叫做小由的,又是什麼東西,竟敢和我女兒相比?」
「原來麗妃娘娘也知道心疼,還真是讓人意外。」
她笑了一下,這些富人還真的不把窮人的命,當命看待呢。
「林宛白,我告訴你,說話小心點,可要有憑有據,別在你院子裏發生了橫禍,就想着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
麗側妃此時已經氣紅了臉,自打娘胎出來,她還沒有受到這種委屈,特別是她爹戰死沙場以後,皇上憐憫安家只有她一個遺孤,更是對她各種上心各種賞賜。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只有這個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你真的以為王爺偏着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我告訴你,你在他眼裏,不過就是一粒沙子,若非是那傻子看上你,你以為你是什麼。我好生勸你一句,想法子去討好那傻子吧,別的事情,你不該管,也管不着!」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
她要林宛白死,一定要死,否則怎麼泄她心頭之恨呢。
「我也不想管,可是發生在我眼皮底下,可不能不管。」
林宛白絲毫沒有任何畏懼,忽然間覺得有些悲哀,她一人之力是那麼的渺小,就算想要為小由報仇,似乎都成了天方夜譚。
而且她也很清楚,就算鬧到王妃甚至是王爺那裏,也絕對不會有人出來管。
眼前這個麗側妃到底是什麼來頭,就連王妃寧可躲在佛樓里,也不願意和她爭。
而王爺,也明知道麗側妃無理取鬧,卻從來都不責備。
這讓林宛白有些想不明白,如果麗側妃的身份來頭很大,那麼根本不需要給人做妾。
「管唄,我倒要看看,你林宛白有多少能耐,能撼動整個王府。」
麗側妃說到這裏,神情有些悲切,說不出是希望林宛白收手,還是希望她繼續鬧下去。
「我會的,你看着。」
林宛白撂下狠話,就站起來往外走出去,這裏除了吵架以外,沒有什麼值得她留下來。就算不是為了小由,她也會一直鬧下去,否則下一次跌進熬鍋的人,說不定就是她了。
那丫鬟一直在外面等候着,臉色不怎麼好看,林宛白這才想起來,原來她一直都不知道這個丫鬟叫什麼名字。王府太大,伺候的丫鬟有上百人,哪裏都能記住她們的名字呢。
反正,她也不想知道這個丫鬟是誰。
「宛姑娘,請慢走。」
那丫鬟不甘心的說着,聽到屋子裏,猛地傳來摔東西的聲音,被嚇了一跳,肩膀聳了聳,抬起頭有些驚恐的看着林宛白,似乎在想着,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代桑,請大夫再來一趟吧。」
林宛白已經把心思收回去,她只是想着小由,卻又不禁擔心起來。
這就算是治好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要是走開了,你怎麼辦?」
代桑一臉的惆悵,她摸着臉,然後嘆了一口氣,自家主子還是那麼愛惹禍。剛才她還在想,為什麼自家主子體質那麼奇特,總是招惹禍事,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自找的。
「我嘛,我去弘舒那裏避難。」
林宛白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整個王府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弘舒的豫園。
任憑麗側妃再大膽,也不敢對王爺的嫡子做什麼。又或者是說,不敢當着王爺的面明着來。
她說着,往外走,沒有注意到眼前,差點撞到迎面走來的人。
但是幾乎是馬上的,肩膀就被一隻大手抵住,有些用力,把她的肩膀捏的生痛。
她抬起頭來,對上眼前來人的眼眸子,細長的眼眸里,帶着絲絲揮不去的戾氣,看起來很是駭人。
「潁修公子。」
她站穩以後,朝着眼前的人簡單行禮,這個男人她還沒有正面碰過,只不過在上次王爺的壽宴上,略略的看了一眼。因為和弘舒有些相像,就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兩兄弟的長相,讓她記在心裏面。
潁修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對她的作禮漠而不見,大步朝裏面走去。
代桑站在一旁,也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附在林宛白的耳邊說道:「好可怕的男人,渾身都是殺氣。」
殺氣是什麼東西,對於林宛白這種練武白痴來說,連一個概念都沒有。
「殺氣我不知道,但是敵意倒是有。」
如果按照輩分來算,她也算是潁修的未來嫂子,這種敵意,就顯得很奇怪了。
不過要是再仔細想一想,就不覺得奇怪了,不想當世子的公子不是好公子,或者在潁修的眼裏,弘舒就是一個礙眼的人。一個傻子,怎麼可以霸佔着屬於他的世子之位呢,這其中的恨意,肯定不少。
「宛姑娘,你還是要小心為妙,對潁修公子,能避則避;剛才我從他走路的姿態來看,很是穩健,他也是一個有身手的人。」
代桑在一旁叮囑的說着,如今越來越讓人不省事了。
原來的代桑,只是聽從蘇木的話,留在林宛白的身邊,那時候她還在想,只不過是照顧一個人而已,並不難。可是現在看來,這裏面的水太深了,如果當初她知道的話,是絕對不會點頭答應的。
「我知道了。」
對於這種需要小心的話,林宛白從來都不會輕視。
她和代桑分開以後,就來到了弘舒的豫園,一方面是想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另一方面,是想去找弘舒。
「宛白,你來了。」
弘舒看到她,抬起頭來,露出一個飽滿的笑容。面對俊俏小哥的笑臉,林宛白差點就把持不住,想要撲上去,但是她的理智還是把她穩住。
「在做什麼?」
林宛白走過去,看到他手裏在搗鼓着東西,湊過去一看,原來是紙鳶。
「碧倩說,要帶我去放紙鳶,所以現在先做着。」
弘舒就好像討要糖果的孩子一樣,把半成品放在她的面前,然後滿臉等待着表揚。
她看了一下,紙鳶上畫着一直翱翔的老鷹,栩栩如生,要是放飛在天上,說不定就當真。想不到弘舒的畫技這麼好,若非是舉止有些幼稚以外,還真的以為是一個奇才。
「宛姑娘來這裏做什麼?」
碧倩原本是滿臉笑容,可是看到林宛白以後,笑容就褪去了,說話也變得有些不客氣。
「來看他。」
林宛白抬起頭,看着碧倩說道。(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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