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了誰還有遺憾啊 【045】沒有溫度的鑽石

    「媽媽很欣慰，但是也有點擔心，甚至可以說是害怕，人在不同的階段就該有不同的樣子，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樣子，少年有少年的樣子，大人有大人的樣子，可是……」

    楊薇記起媽媽說這些話時候的眼神，有憂慮，似乎還有歉意，「人不是機器，你想得太多了，這不該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該有的樣子，你看看你的同學，她們沒有你漂亮，沒有你聰明。

    「她們可能會睡懶覺，可能會偷偷去玩，可能偷吃東西，可能跟人吵架，可能被人欺負，可能暗戀一個在暗戀你的男生……但是她們會哭會笑會鬧，這才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正常的狀況啊。

    「你還記得你上一次做錯事，上一次胡鬧，甚至是上次撒嬌，是什麼時候嗎？

    「你舅舅今天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那是故意說給侯良平和他爸媽聽的，當然他可能對那個程薪印象確實不錯……

    「媽媽很不喜歡那個程薪，但是也很欣慰，很感謝他，不管因為什麼，你喜歡他也好，因為其他原因也好，總之，是因為她，你開始犯錯了……嗯，應該說是，伱開始做爸爸媽媽不滿意的事情了。

    「不管是我，還是你爸，知道這件事情後，其實都鬆了口氣，原來我女兒也會做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是每次都那麼乖巧那麼懂事。

    「爸爸媽媽對那個程薪都挺感激的。

    「你還不滿十八歲呢，做事情不用想那麼多，更不要總是用理智壓抑自己的感情和衝動，想吃好吃的，想睡懶覺，想跟男同學去玩，甚至是想要打架、罵人，這都是正常的。

    「這個年齡是最危險的，因為很多小的苗頭都可能影響到你的未來，人的理性本該是隨着年齡和閱歷增長的，你現在就這樣了，等到十年後，二十年後，你會變成什麼樣子？你還能遇見能夠讓你心動的人嗎？

    「爸爸媽媽都會因為你的懂事感到欣慰，會因為你的優秀感到驕傲，但我們絕不希望我們的女兒變成一顆看起來璀璨耀眼，卻沒有自己溫度的鑽石。」

    ……

    程薪又賣出去了三個盲盒，轉頭看到楊薇還坐在馬紮上發呆，於是走了過來，在她旁邊坐下來，笑道：「你好像有心事？」

    「沒有啊。」

    楊薇習慣性的搖頭否認，隨後目光與他對視，有短暫遲疑，輕輕眨動着那雙璀璨明眸：「我問你個事情啊。」

    「愛過。」

    ？？？

    楊薇眨眨眼睛，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臉頰一熱，揚手作勢要打他：「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很……」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表達。

    程薪看看她，隱約把握到了她的意思，笑道：「覺得你太冷靜，太理智了？」

    楊薇明亮眸子望着她，昏黃的路燈光芒照耀之下，這個一貫在人印象里美麗得可以用耀眼來形容的恬靜少女眼神里似乎有些難以琢磨的意味。

    她好像有點難過，或者說是憂鬱。

    「我都沒問，你就知道了。」

    楊薇輕輕嘆了口氣，隨後笑了起來，「也就是說，已經明顯到壓根不用問了……」

    「這不是壞事啊。」

    程薪伸了個懶腰，「首先，人跟人不一樣；其次，這不是壞事，只要不走極端反而是很多人會羨慕的特質；再次，」

    他本來想要問楊薇為什麼會想到這些，但轉而注意到了她的低落情緒，笑道：「你也沒有那麼冷靜那麼理性，比如你會跟周雪鬥氣，還是用我當做戰場，比如你會跑到這裏體驗擺地攤……」

    說到這裏的時候，程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原本歷史上自己沒有擺攤，這個暑假裏與周雪，與楊薇，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那麼，原本歷史上，楊薇也和周雪鬥氣了嗎？

    還是說在互相不見面一段時間後，在相見的時候，在一念之間，她已經冷靜了下來，按照往日習慣，和周雪維持表面上的親近關係？

    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在這個充滿了不確定性的年齡，自己重生帶來的微小變化，有可能導致楊薇的人生軌跡發生變化嗎？

    「而且，」

    見楊薇還是不說話，程薪繼續說道，「你也不算多冷靜多理性，我以前就遇見過一個人，比你冷靜、理性多了，似乎天底下所有事情都只有算計，包括她的感情、婚姻和餘生，可比你病得重多了。」

    「真的？」

    楊薇終於被引起了好奇心，忽閃忽閃地眨眨眼睛，「誰呀？你說的怎麼感覺有點可怕？」

    「你又不認識。」

    「以後可以認識啊。」

    「最好不要認識。」

    程薪笑起來，他又沒有讓楊薇重生的本事，當然沒有辦法介紹眼前的楊薇和十多年後的楊薇認識。

    又有顧客過來，楊薇起身去幫忙招呼，這一次忙碌了比較久，等人散去之後，她看了一下時間，道：「好啦，我得走了，不然要被你的青梅竹馬抓個正着了。」

    她說話透着調侃的語氣，像是古時候的小妾在擔心被大婦抓到把柄打死。

    程薪翻個白眼。

    楊薇給司機打了電話，掛掉之後略等了會兒，那輛黑色奔馳s300就駛了過來，開着雙閃停在路邊。

    「走啦~」

    楊薇朝着程薪擺擺手，在附近以及攤前幾個女孩子的注視之下，走到了車前，司機已經提前打開車門，她又朝程薪揮揮手，然後上了車。

    司機關了車門，回到駕駛位，啟動車輛離開。

    「哇，有司機啊？」

    攤前幾個女孩子都看到了這一幕，互相看看，眼睛裏都閃着八卦的光彩，而後打量着程薪，有人忍不住問：「你女朋友家這麼有錢，你為什麼還擺攤啊？」

    程薪笑道：「就是因為她有錢，我才要擺攤啊。」

    「你在自己創業嗎？」

    這幾個女孩子果然很有理解能力，直接把邏輯和劇情腦補完整了，「你們倆感情一定很好吧？」

    「你家沒有她家那麼有錢，對吧？」

    「你已經很厲害了，反正還年輕嘛，說不定以後你也會很有錢的。」

    「這麼好的女朋友一定要珍惜」

    「你也挺帥的……」

    她們幾個嘰嘰喳喳，或許是為了支持程薪，每個人都買了盲盒，最多的那個甚至買了三個，幾個人一共買了9個盲盒，算是一個大單了。

    程薪滿臉笑容的目送幾個女孩子離開，忍不住開始在心裏面盤算，要不要用這個故事營銷一下。

    不過他也只是想一想而已，順勢扯兩句也就罷了，畢竟這個暑假之後，他和楊薇大概率都不會再來這裏，但真要有意識去這樣營銷，拿着楊薇當做噱頭，就有點太過分了。

    「今天生意怎麼樣？」

    張曈已經馬上要期末考試了，程薪原本勸過她不必再來，但是她似乎把這當做了枯燥學習生活的調劑，仍然堅持晚自習後過來。

    她依舊是簡單的短袖t恤搭牛仔褲，綁着馬尾辮，腳步輕快的來到攤前，「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有嗎？」

    程薪捏捏自己的臉，「還行，比前兩天好點。」

    「有！」

    張曈仔細看看他，然後嗅了嗅鼻子，再轉頭看他，亮晶晶的大眼眨了眨：「楊薇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