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陳平江接到顏妍和周光翰一起去吃火鍋。
跟屁蟲曹婕聽說陳平江來了,立馬想到上次要為體院「正名」的帖子發不出去那件事,屁顛屁顛的跑下來跟着上了車。
「陳平江,這車好古怪啊,方方正正的跟骨灰盒一樣。」
陳平江沒好氣道:「有沒有點眼光,這麼好的車到你嘴裏就這點評價?」
顏妍也好奇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換的車?」
「朋友的,借着來開開。」
顏妍見到陳平江雖然話仍舊不太多,但是眉頭都挑了起來,抑制不住的開心。
今日份顏妍的打扮仍舊讓陳平江眼前一亮。
白皙的肌膚披肩的長髮很輕鬆就Hold住一旁女生想都不敢想的紫色長款針織衫,搭配一條白色直筒褲和白色的大頭鞋,整個搭配營造出稀有的高級感和御姐風。
「哇塞,妍妍,陳平江輩分這麼高,那你們以後結婚你不風光死啦。到時候多了一堆晚輩給你磕頭,那畫面想想都有趣。」
「陳平江,該不會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坐過你的車吧?」
陳平江像是狗腦子被人打壞了一樣,就感覺N只蒼蠅圍在耳旁嗡嗡亂叫。
跟陳平江雖然沒有捅開最後一層窗戶紙,但持續升溫的顏妍也像被打開了任督二脈,穿衣打扮更加的多變。
如果曹婕沒說這話,顏妍嘴上不說,心裏估計也有疑問,並且留下芥蒂,事後就算陳平江解釋多多少少也會給人留下辯解的感覺。
這就好比過年期間,北方人也不理解沿海一帶各種層出不窮的民間活動。
陳平江停好車回過頭就發現曹婕和顏妍的目光都望了過來,眼神有些古怪。
「你信不信,再廢話一句,我就給你丟下去?」
正在看着後視鏡停車的陳平江還沒反應過來,曹婕已經啪嗒一下打開了扶手箱。
「亂拿什麼,這是別人的車,過兩天還回去少了東西,人家還以為我是變態。」
曹婕從扶手箱裏拿出一支口紅、一包衛生棉還有發卡。
「可笑他們不知道我們體院的校花處於被封印狀態。」
「陳平江,人人網是不是把『顏妍』兩個字屏蔽了?我試過單獨發其中一個字都可以順利把帖子發出去,但這兩個字只要湊在一起就不行。」
正在發呆的周光翰聽到被點名,居然也很機靈的點點頭:「是代勝前老闆的車。」
「舅姥爺就是舅姥爺咯。」
和曹婕熟悉之後,陳平江毒舌潛質爆發,一見面就互撕開懟。
「不信你問周光翰,他也知道這車的主人。」
接着「吔」的一聲響起。
餘光瞥到曹婕發現的「寶物」,陳平江不但沒有半點心虛,反而埋怨的瞪了她一眼。
「不光我喊舅姥爺,比我大的三十多歲的見到他也得喊舅姥爺。」
顏妍被曹婕沒遮沒攔的話搞的臉紅。如果只有曹婕和她,倒也還好,現在當着陳平江和周光翰的面,特別害羞。
到了地方火鍋店,坐在後排的曹婕下車前想了想對陳平江道:「我不想帶包了,放在你車的扶手箱裏吧。」
什麼英歌舞、游神、燒火龍等等。
人小輩分大這種事在外人看來很難理解。
沒多久,周光翰上車後,讓陳平江解了放。
她本身清冷的神顏以及修長的大長腿又能很輕易的駕馭各種類型的服裝。
「男人都這樣嗎?你的顏妍只能伱自己看,出去拋頭露面就不行?」
「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體院第一輪就被淘汰了,其他學校都嘲笑我們體院無人。」
「過年回老家,舅姥爺坐在椅子上,外面小輩挨個過來磕頭要紅包的。」
「你信不信我現在打個電話證明下?」
陳平江心裏一樂,這個傻曹婕,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
這時候,但凡陳平江有一丁點的心虛和目光躲閃又或者底氣不足,那必然會被顏妍的目光看的一乾二淨。
「你太自私了,陳平江。」
望着陳平江底氣十足的模樣,曹婕吐了吐舌頭,將東西放了回去,而後又嘀咕一聲:「這麼老氣橫秋的車,什么女人Hold的住啊。」
顏妍就笑眯眯坐在副駕駛看着兩人鬥嘴。
但現在曹婕把顏妍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陳平江只需要更加強硬的回懟回去,那就毛事沒有。
斜挎一隻牛皮色小包讓整個人又顯得靈動起來,吹彈可破的耳垂上點綴四葉草圖案的墜飾。
「成天哇哇哇亂叫,真替你以後的男朋友難過。」
周光翰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天天忙成狗,哪有時間找不三不四的女人?」
曹婕的注意力被周光翰對陳平江的稱呼吸引了過去,連帶顏妍也想起了開學時和陳平江之間發生的囧事,好奇的豎起耳朵聽。
還有些懷疑的曹婕這時就聽到陳平江打開免提說起了話。
「喂,葛總,我的車洗好沒,咱們什麼時候換回來?」
電話那頭葛夢詩並未察覺:「隨時都可以,看你時間。」
「哦,好的,那改天有空。」陳平江說完又補了一句:「葛總,上次聽說你馬上要到三十三歲生日了?過生日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是葛夢詩主動掛的,主要是陳平江刻意加重了「三十三」這個數字的音量,讓葛夢詩相當不痛快。
如此一來,正中陳平江下懷。
曹婕這時才點點頭,「都三十三了啊,那估計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正常人也不會把二十歲的陳平江和三十三歲的女人聯繫到一起,而且兩人的對話沒有半點問題。
顏妍也以肉眼不可查覺的幅度鬆了口氣,笑着道:「下次,不要那麼強調女人的年齡,很忌諱這個的。」
陳平江作出一副瞭然的表情,「我說怎麼突然掛我電話呢,女人可真是,就因為說了年齡,就直接掛我電話?」
一場潛在的修羅場還沒爆發,就被陳平江徹底熄滅。
強大的內心配合周光翰和曹婕兩人的配合,將隱患消弭。
陳平江依舊老神在在。
嚴格說起來,他和葛夢詩又沒什麼,就算是假冒男友見家長,也不過是拿錢辦事而已。
吃火鍋的時候,四人的性格大相徑庭。
周光翰是哐哐乾飯,埋頭大吃,話少的可憐;顏妍是溫柔繾綣,不時的給陳平江夾菜;曹婕狂吃狗糧,不停的跟陳平江鬥嘴。
一頓飯結束,回去的時候,陳平江剛上車就聽曹婕喊道:「我回學校,明天周末,妍妍要回家。」
正在拉安全帶的陳平江想了想,載着妍妍走了。
大G走後,周光翰和曹婕兩人大眼瞪小眼。
曹婕叉着腰罵罵咧咧:「該死的陳平江,這麼現實!」
罵完看了眼身旁傻樂的周光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什麼事兒那麼好笑,他都給你丟下了,你還笑得出來?」
「沒事,打個車就回去了。」
看着周光翰拔腿就走,曹婕更氣:「等等,帶我一個。」
陳平江頭腦又沒壞,仙林大學城在東江的東北方,顏妍的家在市的莫愁湖方向。
先送周光翰兩人回體院再送顏妍,無疑兜了一個大彎。
顏妍看着陳平江使壞抿嘴直笑,真是閉月羞花。
「其實讓我參加代言人大賽是曹婕的主意,我一點也不想參加的,幸好你把我的名字屏蔽了。」
開車的陳平江笑着問:「你不反感我剝奪了你的言論權?」
「當然不會。」顏妍搖搖頭,在昏暗的車內依稀可見的白皙臉龐蒙上了一層朦朧美感。
這讓陳平江對顏妍的優雅和知書達理有了更深層的了解。
換成一般的小仙女只怕早就嚷嚷着陳平江約束干涉自己的權利,沒想到顏妍卻很像是這種被陳平江保護起來的感覺。
他心中一動,方向盤一拐,停到了一條人車較少的路邊。
不明所以的顏妍撲朔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陳平江。
她瞳孔中的陳平江身影越來越大,逐漸佔據了整個視野,然後嘴唇傳來一股溫熱,接着靈活亂竄的舌頭頂開了自己的貝齒。
顏妍的雙眼還在睜着,就這麼呆呆的看着陳平江的雙眼和高挺的鼻樑。
嘴裏的動作從生澀被動變得逐漸活躍。
一回生二回熟嘛。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都有些憋悶,陳平江才鬆開,重新回到駕駛位。
顏妍的雙眼還在呆呆的睜着,有些意猶未盡的抿了抿嘴唇,雙頰已經火紅滾燙,眼神也變得水波流轉。
她心頭小鹿亂撞的下了車,怔怔的打開了家門。
剛踏進門的顏妍悚然一驚,可不能被爸媽看出什麼異樣。
「妍妍回來了?」正在看新聞聯播的顏立明聽到開門聲,笑眯眯的問道。
「嗯,回回來了。」
平時在單位通常不苟言笑的顏立明在家裏,特別是對待自己的女兒倒是意外的和藹。
母親李玉華正好端着水果從廚房走了出來,看着女兒窈窕的模樣,笑着說:「這套衣服挺好看的,以前沒見你穿過,才買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顏妍心臟不爭氣的怦怦跳。
「對,上周,上周買的。」
李玉華沒察覺女兒的心虛,滿意的點點頭:「眼光不錯。」
依舊感覺自己臉上滾燙的顏妍隨意和父母聊了兩句,徑直回了自己臥室。
躲進臥室後,才暗暗鬆了口氣,怔怔的坐在床位發呆。
她自己也感覺最近越來越愛發呆了,因為那樣腦袋總可以放空。
那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依舊縈繞心頭,似乎唇瓣間還能感受到熱辣滾燙的餘溫。
正在客廳看新聞的顏立明拿起遙控器把電視聲音調大,而後吐了口氣,深深看了一眼吃着水果的妻子:「女兒談戀愛了。」
剛掰了一瓣蜜橘的李玉華,橘子掉了都沒發覺。
「你怎麼知道的?」
顏立明心頭千滋百味,不知道怎麼的,眼前就浮現出老同事女兒出嫁時老同事哭的稀里嘩啦的場景,頓覺養了19年的白菜被人拱了。
「你沒見她這段時間穿着打扮越來越不一樣了嗎?以前她都不會化妝,剛才還帶妝回來的。」
在報社當主編的李玉華沒有丈夫的敏銳度,被他這麼一提,就想起剛才女兒進門的時候,她還夸女兒衣服好看來着。
「你是不是平時在紀委工作的緣故,緊張兮兮慣了。」
李玉華這話說的沒什麼底氣,像是在不爭氣的反駁,實則內心已然覺得丈夫說的八九不離十。
「要不要和妍妍開誠佈公的談談?」
「談什麼?」
「就問她是不是戀愛了啊?」
顏立明反問:「她如果說她沒談呢?」
李玉華一窒:「那,她不會對我們撒謊的。」
「沒必要,何況妍妍已經成年了,我相信她能把握好分寸。」
在報社上班多年的李玉華什麼新聞沒見過,反對的搖頭:「那可不行,我起碼得見過那男孩子才能放心,我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父母。」
母愛一上來,李玉華也失了分寸,特別擔心乖女兒找了個小黃毛,又或者找個玩弄感情的渣男。
顏立明想了想,道:「這樣吧,過幾天我去體院找李原問問。」
「嗯,務必問清楚。老早我就不同意她上什麼體院,那裏面的男生哎。」
「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現在說還有什麼意思,犯不着緊張上火,你女兒眼光多高你難道不知道?」
心裏不是滋味的顏立明還得反過頭來安慰自己的妻子。
好在安慰也起了點效果,李玉華安心不少。「也是,顏妍從小就讓人挺放心的,不瞎玩瞎鬧,青春期也沒讓我們操過心。你這麼一說,我也很好奇,什麼樣的男生能夠入我們女兒的法眼。」
顏立明也笑:「我本意外以她這種清冷的性子,起碼也要到二十七八以後才會結婚,沒想到啊。」
做父親的在得知女兒談戀愛的心情外人難以體會。
這種情緒在於:不相信會有別的男人對自己的女兒會比自己做的更好,卻又暗暗期待會有這樣的人出現。
女兒奴的顏立明更是如此,他之前還嘲笑老同事在女兒出嫁婚禮現場哭的稀里嘩啦呢,現在輪到他自己,也是五味雜陳。
都說女兒戀愛時,也是老爸開始失眠時。
猛男王朔都沒敢去參加女兒婚禮,害怕頂不住那樣的場面,哭得稀里嘩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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