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吉此時已經暴怒,他確定了必須要和帕吉家開戰。
所以他當即讓夏扎與拉敏兩家的家主回去,召集兵馬,隨他一同進攻帕吉家。
夏扎嘉措擔憂的說道:「馬上就要召開傳昭法會了,我們在這種時候開戰,會不會有影響?」
德吉冷哼了一聲,但是他心中也知道,全面開戰除非葬主介入,否則短時間內根本得不到結果。
「你們各自回去集結兵力,葬主那邊我會去說!」
夏扎嘉措與拉敏歐珠頓時心中一凜。
如果葬主親自下場,那麼這一戰不會有什麼懸念。
二人不再多說什麼,立刻離開桑加寺,乘車趕回自己家族的領地。
拉敏歐珠全程黑着臉。
她心中明白,這一次自己與夏扎家族是被德吉當槍使。
就算是從帕吉家獲取了好處,也會被德吉以桑加寺的名義拿走。
他們只是白白出工出力而已。
一回到家中,她當即憤怒的砸碎了一個古董花瓶,咬牙切齒的怒罵德吉的無恥。
「亞赦朗台家的那個狗崽子,竟然敢如此指使我!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跪在我面前!」
她抬起頭看着客廳裏面巨大的拉敏家的家徽。
「就跪在拉敏家族家徽的下面!」
暴怒的拉敏歐珠吵吵嚷嚷,周圍的下人們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而這個時候,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拉敏小姐,是什麼讓你如此生氣?」
拉敏歐珠深吸了幾口氣,扭頭望向樓梯上一臉玩味的那個男人。
她朝旁邊揮了揮手,兩位最親近的侍女當即心領神會的離開。
「蘭斯洛特先生。」
拉敏歐珠梗着脖子,以她習慣的下眼珠視人方式看着面前的高大男子。
「你答應過我的,幫助我們拉敏家族成為西南大區的王,這句話還算數嗎?」
蘭斯洛特冰藍色的瞳孔中閃爍起深邃的目光。
他的長相很英俊,亞麻色的頭髮微微捲曲,但他那張俊臉,卻讓右臉的紋身破壞了整體的和諧。
整個右臉,紋着黑色的【666】三個阿拉伯數字,在西方這是惡魔撒旦的代號,所以才會讓人覺得極為詭異。
他一步步走下樓梯。
「當然,只要你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幫助我得到大雪山之下的史前遺物。」
「我們會全力幫助你拉敏家的,畢竟你是我們最理想的合作夥伴。」
拉敏歐珠此時的情緒才稍微平復了一些。
她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起了今天的事情。
「我已經不想再看誰的臉色了!所以這一天,最好儘快到來。」
她冷着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必須成為雪域之王!不會再給任何人對我指手畫腳的權力。」
蘭斯洛特的嘴角勾起,「會有那麼一天的。不過現在你還需要忍耐,讓他們自己內耗去。」
拉敏慢慢收起了自己的情緒,隨後她站起身來,當即召喚來自己的親衛隊成員。
「給我集合兩千人的部隊,隨我一同前往桑加寺!」
……
桑加寺這邊。
德吉不死心的來到了葬主所在的大光明殿。
作為最虔誠的信徒,葬主從八歲被確認為屍陀林主轉世起,就一直在桑加寺學習佛法。
他的內心澄澈,一生中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研習佛經、佛理。
如果不是末世的來臨,賜予了他超凡的力量,他的雙手永遠不會與人戰鬥,而只會捧起經書。
但即便如此,直到現在,他也從來沒有殺過一個人。
此時,葬主正在大光明殿的側殿,認認真真的學習密宗禪畫的製作。
密宗禪畫,是密宗的一項習俗,每年傳昭法會召開前,都會召集七七四十九名僧人,耗費七七四十九日,使用各種花卉研磨的粉末以及寶石,製作出一幅巨大的眾生禮佛圖。
這幅眾生禮佛圖通體呈現圓形,一共分為九層。
從最高層也即是最中央的佛主,依次往下的諸佛、菩薩、羅漢,乃至芸芸眾生。
而在傳昭法會的當天,葬主會當着所有人的面,將這幅密宗禪畫摧毀。
意味着終生歸一,佛本無相的信念。
這是一項極其重要的儀式,所以葬主也是時常過來觀摩學習。
德吉一路找來,見到垂首觀看禪畫製作的葬主,沉聲說道:
「葬主,雪域高原出了魔,你作為密宗的護法神,還不出手嗎?」
葬主聞言緩緩轉身。
他雙目澄澈的望着德吉,問道:「何事?」
德吉說道:「之前殺死羅倫率領的巡邏隊的人已經找到了,就躲藏在帕吉家中。」
「我讓木川、藏布、阿史那三人前去將其逮捕,想要對其進行感化,讓他遁入空門。」
「結果沒想到那惡魔如此兇殘,竟然將三名護法金剛全部殺害!」
葬主聞言,目光微動。
德吉沉聲說道:「帕吉家已經背叛了密宗,如今鐵證如山。葬主,快出手吧!你再不出手,我密宗怕是都要被顛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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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德吉的話語,葬主垂首想了想,卻緩緩搖了搖頭。
「赤巴,傳昭法會召開在即,現在不是起戰亂的時候。」
「希望你們能夠以大局為重,暫時放下爭執。」
德吉氣的臉都綠了。
「我們桑加寺的僧人都被殺了,你還不願意出手嗎?」
「葬主,莫要偏袒帕吉家!」
面對眼前的後輩,德吉很多時候都會被氣到。
明明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又偏偏過於佛系——嗯,作為一名僧人,佛系似乎是應該的。
可人活在世上,又不是真的神佛,怎麼可以無欲無求?
如果葬主願意與他聯手,那麼西南大區早就姓亞赦朗台了。
葬主搖了搖頭。
他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們兩大家族之間的恩怨,我不會插手干預。除非對方也有伊普西隆等級的異人出現,我才會現身。」
「伊普西隆?」
德吉的眼神有些錯愕,他驚疑不定的看着葬主。
「帕吉家怎麼會有伊普西隆?」
葬主笑而不語,轉過身去繼續觀看禪畫。
他之所以不肯輕易出手,就是因為知道,這片雪域,如今有不少勢力在暗中窺伺。
他作為密宗的護法,絕對不可以輕易出手。
他必須要保存實力,等待傳昭法會的召開。
而亞赦朗台與帕吉家的爭鬥,在他的眼裏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德吉見說不動葬主,只能無奈的跺了跺腳。
「就算是你不出手,我們三家的兵力也足夠讓帕吉家好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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