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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這麼問,對面的張總一邊切牛排,一邊毫無防備地說:「可不是嘛!她媽那病太突然了,那時候我們也小,范冰當時難過的,一周都沒去上課呢!」
「范冰就沒跟你提過,她媽媽是怎麼突然患的病?」我不露聲色地又問。
「提了呀,那段日子,她媽媽要跟她爸鬧離婚,可是她爸死活不同意;應該是因為這件事,她媽媽心裏彆扭吧;范冰說她媽心眼兒很小,又很霸道,可能是氣不過她爸死纏爛打,最後受了刺激吧?!」
說到這裏,她吃了口牛排,用力嚼着又說:「不過范冰的爸爸是個好人,而且以前是學醫的,醫術相當高超!我們同學裏,誰家要是有個疑難雜症,醫院治不好的,找她爸爸准行,而且還不收錢!范冰當時還說,如果她姥爺,要是不買下新城機場,留給她爸媽經營生意,他爸爸絕對可以成為一名很厲害的醫生!不過現在來看,她爸做生意也很厲害,把創新大廈經營的那麼好!」
聽到這話,我和施總當即對視了一眼!看來范國賓殺阿珍嫂的動機,已經找到了!我繼續又笑道:「這范冰的姥爺還蠻有錢的啊,那范冰的爺爺奶奶家呢?他們都是做什麼的?」
這時候張總擺擺手,端起紅酒喝了一口說:「她爺爺奶奶就別提了,鄉下的,在田裏種水稻的農民;范冰除了過年,都不願去那種鄉下地方;聽說那邊特別窮,她爸爸都算是十里八鄉的金鳳凰了!」
我手裏的酒杯微微一抖,看來事情的真相,已經擺在眼前了!范國賓是典型的鳳凰男、攀高枝,而恰恰又遭遇了阿珍嫂,要鬧離婚!創新大廈的產權,可一直都在他岳父手裏攥着呢,所以要是離了婚,他也撈不着一分家產!
再加上他們那個年代的鄉下,人們的思想都很落後保守,誰要是打離婚,那都是抬不起頭的;更何況范國賓在他們當地,那可是人人羨慕的人物,真要是被富家小姐一腳踹了,他的面子往哪兒放?他父母還怎麼抬頭做人?
所以范國賓便利用自己高超的醫術,給阿珍嫂下了那種神經毒劑,直接讓阿珍嫂癱瘓在床、失去了意識!因為只要不離婚,他終有一天會拿到遺產的繼承權;即便當時拿不到,他也是創新大廈的管理者,身份、地位、金錢,應有盡有!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明面上,一直照顧阿珍嫂,當他的好丈夫就行了。
反而離了婚,他不僅什麼都得不到,而且會失去所有的光環!因此這是一道很簡單的選擇題,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辦。
這也就解釋了,范國賓為什麼那麼害怕阿珍嫂康復,估計是他在下毒的時候,被阿珍嫂發現了,所以當阿珍嫂醒來的那一刻,就是范國賓失去所有的時候,很可能連命都會搭進去!
長舒一口氣,他還真是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啊,不過能偽裝這麼多年,還能把岳父母忽悠的團團轉,這也是一種本事!
不待我繼續問,這時候對面的張總又說:「哦對了,你不提這茬我還忘了呢,就是今年4月初的時候,還有人來找過我,專門打聽這件事呢!」
我一愣,立刻就問:「誰?」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出手相當闊綽,當時都快把我們店的女裝給包下了!然後她還請我吃了飯,就問了我關於范冰家裏的這些事。我覺得這又沒什麼,便跟她說了;她聽完以後還挺高興的,還塞給我一張卡,那卡里竟然有100萬!」張總咽了咽嘴裏的東西,朝我激動地說了一句。
「那個女人是不是長得很白?而且特別高貴?她的下巴上,還有一顆很小的美人痣?」我壓着心裏的驚訝問道。
「對對!就是那個女人!陳先生,你跟那人認識嗎?你們都是范冰的朋友?」張總忙不迭道。
「嗯,都是朋友!」我也不戳破,只是敷衍地點了下頭。
這時候張總又擺手笑說:「你看看我這人,嘴上也沒個把門兒的,一說就扯遠了!咱們還是吃飯吧,你看你們,光顧着說話,也不知道吃兩口。」
施總立刻乾澀地笑了一下,隨即就跟她一起吃了起來。
只是那頓飯,我吃得是相當憋屈!因為雲瀾早就給我挖好了坑,當初她被雲家驅逐,還遭到暗殺,都特麼是假的;搞了那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給我使障眼法,讓我去給范國賓的老婆治病!
這種病如果治不好,那我就是白忙活;可一旦能治好,我卻要被范國賓栽贓;而且雲瀾清楚,我認識神阿婆,那個連植物人都能治好的神醫;所以她斷定,將來我肯定會被范國賓給陷害、算計!所以便有了現在的一切。
好高明的「借刀殺人」啊,而且雲瀾自始至終都置身事外,她不用擔負任何法律責任,這才是高手,真正的高手。
但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她到底拿到了范國賓什麼把柄,才讓那隻老狐狸如此聽話的呢?正常自己殺了人,肯定會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范國賓現在,不僅死咬着我不放,還獅子大開口的開條件!這不符合一個殺人犯的舉動,除非是被人逼迫。
當年范國賓下毒,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雲瀾不可能從那方面找到什麼證據;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次,范國賓殺害阿珍嫂的時候,被雲瀾給察覺了;而且她手上,一定有什麼重要把柄握着!
想過這些,飯也吃得差不多了;跟眼前的張總道了別,在回公司的路上,我轉頭又問施總說:「雲瀾現在人在何處?來新城了嗎?」我覺得她肯定要回來,畢竟創新大廈在這裏,她和范國賓的一切合作,都要在新城進行。
施總掏出電話,問了問我們東商會的情報部門,這才轉頭跟我說:「今天上午剛回來,而且第一時間就去見了范國賓,估計是在談兩家聯盟和技術授權的事。」
好你個雲瀾啊,動作可是夠快的!真沒想到你這個人畜無害的女人,談笑間便檣櫓灰飛煙滅,而我和孔英,就是那檣櫓,那飛灰。
用力點了點頭,我抬頭朝前面司機說:「掉頭,去雲海大廈,我要立刻見雲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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