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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吊着命用,如何?用法都被我寫在標籤上貼着。」湘哀把四瓶藥扔在紀九薰面前,拍了拍手坐下來,「這回總不能拒絕我好意了吧?現在道上瞬息萬變的,你前段時間軍火被劫了的事兒我也略有耳聞,你身邊那幾個男人看着賊眉鼠眼的想可着勁偷你錢,你還養着他們啊?」
她說得滿不在乎,但確實也和她沒有關係,紀九薰年紀上來了開始養生,保溫杯里菊花茶枸杞水什麼的三天不重樣,也不答話,伸手攏起湘哀的「好意」放進包里,問道:「那你呢?什麼時候才能按着你當初的計劃來?」
「急了?」湘哀一口一口地淺啜苦咖啡,香氣漸漸地飄散開來,「我也急,但是終成品還沒弄好,我能怎麼辦?我計劃全被周沁涼壞了,時間軸又得重排,我少不了天天泡在實驗室里,外頭的事情你多少警惕着點,周以衡的身子每況愈下,誰知道他會不會狗急跳牆,這事誰都說不準。」
紀九薰眉心一跳:「周以衡?」
湘哀點了點頭:「你可能以為是tm和nr洗錢,但是背後的人是周以衡,他弟弟只是他明面上的負責人,否則我怎麼可能輕易三言兩語就見到徐緗縝。」
「但是我和安委會的人搭上了。」湘哀話鋒一轉,「我想順便賣一個人情給陸珏枰,我不管安委會怎麼處理,無論如何周以衡一定要死。」
紀九薰沉默了許久才問:「你知道現在的周以衡是誰嗎?」
如果不知道目標是誰,做再多的準備再多的計劃都是徒勞,湘哀當然懂這個道理,卻還是坦然地搖頭:「我不知道,我還要試過。」
她不一定有頭緒,紀九薰嘆道:「那事成之後我的報酬?」
湘哀淡道:「你不必在意這個,他們所有的資料、所有的生意線都給你,如果你信我,我甚至可以把l.x.終成品給你,只要你撥一套別墅給我,然後給我一條工廠流水線,給我建一個實驗室就行,怎麼樣?」
「你想徹底脫身?」紀九薰沒有立刻同意。湘哀的要求何止划算,簡直太過便宜,不過是現在紀九薰產業下面的九牛一毛而已,何況如果事情成功,那簡直微不足道。
湘哀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你不放心?那給我三間工廠——至少五條流水線吧,一家公司,白的,不要混你們軍火生意,實驗室和別墅還是一樣,這兩個隱秘性好一點。」
紀九薰指尖點着桌沿,斟酌了一會兒才道:「行,如果還有別的好處也不會短了你的,你要這些——」
「揀一部分送我朋友,我得讓她下半輩子無論如何都能過得順遂。」湘哀簡單地解釋道,「當然實驗室是我的,等到事畢我就辭職了,自己去經營實驗室,挑點好的苗子幹些好事,也算是贖罪吧。」
紀九薰的神色變得微妙起來:「周嶼陰?」
湘哀一直都很見不慣她這種曖昧的神情,有些不滿:「是她,怎麼?我樂意把好東西給她,我又餓不死。」
嶼陰說過和紀九薰面談過一次,具體談了什麼她沒說,湘哀也沒問。
「你和她都是當局者迷。」紀九薰賣了個關子,「行了,那除了實驗室,別的我都照你說的給你一份給她一份怎樣?」
湘哀不吃她故弄玄虛這一套,也無意去探尋紀九薰心裏怎麼評判她和嶼陰,只是笑着接受了:「那我也替她謝謝你紀女士,我肯定認真研究終成品,到時候也肯定缺不了你的,不過你還是整頓一下你枕邊人,我看有幾個挺不順眼。」
紀九薰含笑應了:「那我看看他們,這幾瓶藥你開個價吧。」
湘哀掰着指頭算了一下原材料成本和自己的人工成本,過一會兒報了個數:「去掉零頭,就算你一億兩千萬,大多是老藥,也沒有流水線成本。」
紀九薰為人痛快,當即從包里拿出支票本,簽好字遞給湘哀:「再給你八千萬,就當支持你做終成品了。」
湘哀收了支票,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地想自己為什麼當初這麼愚蠢。
她身為顏子璇的時候,竟然從來就沒有想過事情本應該有轉機,她愚蠢得不可自拔,替別人當免費的高端勞動力,還賠上了自己的一生——確實是一生。
「大概什麼時候?」紀九薰不放心地問了一下約數。
湘哀搖了搖頭:「不好說,我儘量三個月之內搞定,接下來就不要聯繫我了。」
她拎起包就往外走,紀九薰在她身後定定地望着她,忽然開口道:
「湘哀。」
她頓住步子。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是為了復仇,你本來可以擁有更多的。」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唯一一個令我感到害怕的人。」
紀九薰說完,湘哀報以一聲嗤笑。
「紀女士。」她冷冷地答道,「人人追求不同,你不了解我。」
湘哀去銀行辦了資金的手續,為了掩人耳目把錢存到了一個假id卡辦的新賬戶上,留了一些必要的錢在自己被監控的賬戶里,又回家把電腦里的所有數據全部拷到硬盤裏隨身帶着,回到學校里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俞慧儀越發奇怪,問她為什麼最近總是請假,是不是想辭職了。
「差不多。」湘哀氣色很差,來回奔波畢竟還是有些費心神,「我自己有點事情總是辦不對頭,沒辦法集中心力工作,最近有什麼事情嗎?」
俞慧儀搖頭否認:「那倒沒有,那個叫任長琦的學生找過你幾次,你都不在。」
湘哀強忍下厭惡的情緒,笑着問道:「那如果她再來找我,你把我家的地址給她吧,讓她直接去我家裏找我。」
她轉身隔着桌子去拿紙筆,飛快地寫下一行略微有些潦草的字遞給俞慧儀。
俞慧儀是一個古板正經的人,沒有瞟一眼就疊好放進口袋裏——湘哀倒也不太在意這些,牌坊的事情既然已經人盡皆知,遲早她要從那個小區里搬出去免得再一次惹禍上身。
早知道先從紀九薰地方要一套別墅作為退路。
她胡思亂想着,良久起身洗了洗晾了一個月的杯子去接開水,然後把它倒進水池裏,反反覆覆重複了三次才停下來,把發燙的杯子扔回辦公桌。
她發覺自己來學校也沒有任何用處,她還是心神不定毫無頭緒,硬盤裏失敗的數據多得要命,她一個月沒進實驗室了,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上之前的工作,也怪她太過輕視周沁涼,忘記了自己應該先保證自己的安穩。
湘哀揉了揉微微疼痛的太陽穴,站起身從身後的柜子裏抽出之前默寫的實驗記錄翻開。
零零碎碎列了最近幾年的區別數據,她一目十行地看過,對比自己記憶里自己的實驗記錄,簡單地列了一個實驗計劃,附上需要採購的一些原材料和價錢。
「有一個實驗課題,你看看你有沒有興趣?」俞慧儀回她的辦公室拿了份文件又折回來遞到湘哀面前,「那邊讓我問你的意見如何。」
湘哀一眼沒看,只是搖頭拒絕:「我最近有一些別的事情,順便也要把辭職的事情辦好,把研究教學和幾個助理教授交接一下,可能沒有時間。」
俞慧儀略有點遺憾,但她生性平和,什麼也沒說就離開,湘哀望着她的背影沉默許久,淡淡地嘆了口氣。
她走出北門的時候嶼陰在那裏等她,湘哀怔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嶼陰坦然地降下駕駛座的車窗向她揮了揮手:「別愣着啊,上車吧。」
湘哀提了一大袋材料,側身進了副駕駛座之後把東西往後座上規規矩矩地放好,嶼陰打趣道:「沒有什麼易燃易爆的東西吧?」
湘哀搖頭,問:「你這是做什麼?去哪裏?」
「朋友不應該有點朋友的樣子嗎?」嶼陰笑着反問,「我怕你又不吃飯,索性下班了來這裏等你,要是你不出來可能會去找你。」
湘哀用力抿了抿唇,垂下頭輕道:「好。」
她眼尖注意到用過兩粒的那板止痛藥還在隔層里好好地躺着。
「你要是想吃我做的素菜那就去我家,如果你不敢嘗試,我同事和我提過一家店說很好吃,我們可以去嘗試一下。」嶼陰開了車載地圖,指尖劃撥了幾下指了一個地方給湘哀看,「這裏,有一點點遠,車程大概十分鐘。」
湘哀斟酌了一會兒,似乎不願意去嶼陰的家裏,勉強答道:「那去這個地方看看。」
「要是沒空我送你回家。」嶼陰看出她的不情願,從善如流地安慰。
湘哀望着擋風玻璃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她從辭別紀九薰之後就開始不安。
「終成品都八字沒一撇,哪來的不好的事情。」嶼陰故作滿不在乎地評論,「你就是想得太多,別一天天這樣。」
她發動車一點點挪出停車位,湘哀側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喬木,高大樹木的剪影淺淡地映在窗戶里,也映出她的疲累神情。
「等會兒我把東西放你後備箱。」
這是變相答應,嶼陰笑道了一句「好啊」便踩下油門。
湘哀用手背支着自己的腦袋,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問嶼陰:「你還記得之前我失蹤的時候嗎?」
嶼陰立刻答道:「當然。」
「我和沈世桓聊了聊——林冉蕭——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很難判斷他對自己的想法,我試探不出來。」湘哀低頭摩挲着自己的指尖,「後來在趙處長口中我才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當年真的已經什麼都不管了導致我的印象真的出了一些差錯,但我確實沒有想到謝今折會一直活下來到現在,而且還失去了對以前事情的記憶。」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也就是說,趙明景當年偷了我不少藥去做試驗。我後來一想覺得不對,我去查憫年這麼多年能夠追蹤到的記錄,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沒有做過移植手術。我在想這件事情,因此感覺終成品應該能夠有一些眉目。」
「沈世桓的態度很關鍵,但我得不到他的支持,那我可能會採取一些極端的手段,所以我需要混進金粉世家,我想從那裏開刀。」湘哀沉靜地敘述着自己的打算,「但是我希望你和謝今折能排除在外,憫年那邊我自有打算,你需要做一個保證。」
嶼陰的眉心突突地跳起。
「他們需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除此之外你不要管我。」湘哀偏過頭直視嶼陰。
嶼陰停在十字路口,盯着擋風玻璃隔出來的路面搖頭。
「到時候再和你說。」湘哀沒有堅持,反倒很好脾氣地選擇退讓,「我很反感趙明景那天讓你過來的行為,不過這筆賬以後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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