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文乾脆從自行車上下來,攔住沒有意識前行的李唯棟。
「四叔,四叔,我是學文啊。」
李學文拉了拉對方的胳膊。
「學文?」
李唯棟喃喃道。
他扭過頭,看向李學文,只是他的雙眼無神。
這副樣子,讓李學文心下一驚。
過了好一會兒,李唯棟渙散的雙眼才漸漸聚焦。
「哦,學文,是你啊,你這是去上班?」
李學文看了眼天邊快落下的夕陽,頓時無語。
「四叔,都這個點了,我們收購站又沒有夜班。」
「噢,哈哈,是四叔錯了。你這是剛下班準備回家?」
李學文點點頭。
「四叔,你最近是不是碰着什麼事了,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李唯棟木訥的搖了搖頭。
「沒有,我一個人吃飽了不愁,能有什麼煩心事?」
李學文頓時狐疑起來。
四叔的社會關係不算複雜,在縣城裏只有二三戰友能說得上話。
再就是他們這些在鄉下的親戚,的確沒有多少可以憂愁的事情。
「四叔,我最近弄了瓶茅台酒,要不去你家裏喝兩杯?」
李唯棟眼裏迸發出一抹光彩,但很快又黯淡下來。
「謝了學文,不過你大哥不是要結婚了嗎,這酒你還是留到婚宴上喝吧。」
往常,李學文拿出茅台酒,李唯棟必定會反響熱烈的。
但今天,對方卻表現得興致缺缺,大為反常。
李學文現在十分確信四叔是碰到了什麼事情了。
當下,他也沒有多話,就一直陪在對方身邊。
李唯棟慢慢的走回寧溪街,看樣子是準備回住處休息了。
李學文打蛇隨棍上,一直跟着李唯棟,哪怕對方催促自己快些回家。
李學文既然知道四叔碰到了麻煩事兒,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四叔待他不薄,他覺得自己如果能幫四叔解決問題,這自然是最好的。
就算解決不了,他也可以試着開導一下四叔,總不能讓其一直消沉下去。
李唯棟來到房間門,機械的掏出鑰匙,隨後送入鎖孔,一扭。
塔!
塔!
「奇怪,怎麼這門打不開了?」
「四叔,要不咱們看一下門牌號?」
一旁的李學文,此時臉色複雜的看着四叔的操作。
李唯棟抬眸,只見自己來到了隔壁鄰居的門前,難怪打不開。
「呵呵,四叔糊塗了。」
李唯棟笑了笑,隨後自然的走到隔壁,他自己的房間。
噠!
清脆的開鎖聲響起,木門應聲而開。
叔侄二人一前一後走入房間之中。
隨後,李唯棟頹然的坐在木凳上,一隻手支着腦袋沉思。
李學文把門關好,隨後觀察了一下房間裏的情況。
比起上次來,四叔的房間沒什麼變動,就是有些家具的擺放變得凌亂了。
李學文拿起茶壺,發現裏面已經沒有水了。
從水缸里舀了一勺水倒入燒水壺,隨後放到煤爐上加熱。
等水燒開的功夫,李學文來到四叔對面坐下。
「四叔,這裏就咱們叔侄二人,你剛才有什麼不方便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
李唯棟抬眼看了一下表情真摯的侄子。
他喉頭一動,張了張嘴,最後仍是沒有發出聲音。
「唉,學文,這事兒你幫不了我,知道太多對你也沒有益處,你就不要再問了。」
畢竟牽扯到敵對勢力,李唯棟不想侄子捲入其中。
「四叔,如果你還是不肯說的話,我回去告訴爹娘,讓他們來和你說!」
李學文無法,只得搬出李唯民和王梅出來。
都說長兄如父,大伯李唯心是扶不起的,擔子全讓李唯民挑了。
所以在他們李家,李唯民才是那個擔任長兄的角色。
三叔和四叔自幼多得李唯民的庇佑,尤其是四叔。
四叔年紀較三個兄長要小得多,得李唯民的幫襯也多。
在他們李家,若說李唯棟最聽誰的話,必然是李維民無疑了。
果然,李學文一搬出父母來,李唯棟頓感頭痛。
「學文,你這是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沒必要讓二哥二嫂他們擔心。」
「嘿嘿,那四叔你既然不想讓我爹娘過來,那就快些把事情告訴我吧。」
李唯棟坐在那,似乎是在做着什麼思想鬥爭,神色幾度變化。
良久,只聽低低一聲嘆息。
「罷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了。
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情,無論我說了什麼,你走出這個門,就要把事情忘掉。
絕對不能一個人去探尋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李唯棟定定的看着李學文。
李學文見四叔這副鄭重其事,當下收斂笑容,肅然的坐着。
「四叔,你說,我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
得了李學文的保證,李唯棟才開始整理思緒。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的。
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的是,這裏面涉及到其它組織的間諜行動。
你還要繼續往下聽嗎?」
間諜行動?
李學文知道這個時期正是國家百廢待興的時候,所以別有用心的組織企圖滲透,破壞國家的建設。
他沒想到這種事情就發生在自己身邊,並且自己的四叔,似乎還參與到抓捕間諜的行動了。
「四叔,你繼續說。」
「我從頭開始說吧,這要從我怎麼發現存在這一個組織開始說起。
學文,你還記得有一段時間,黑市的異常嗎?」
「黑市異常?有些印象。」
李學文一下回憶起了之前他去黑市,每一次都能碰到有人巡檢。
以至於,他次次都要跑路,黑市帶給他的回憶並不美好。
他本來以為只是黑市的管理者在玩監守自盜的把戲,但聽四叔的語氣,似乎另有隱情?
李學文挪動了一下屁股,身體稍微往前傾。
「四叔,難道這黑市活動和間諜有關?」
李唯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有一些關係,但只是外圍的雜魚而已,我估計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間諜利用了。」
李學文頓時起了好奇之心。
「四叔,細說。」
「我有一名戰友,他叫鄔遠山,他有一次到黑市買糧食......」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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