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見自己的老牛點頭後,不由再次驚訝的瞪大雙眼。但他一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連忙又再次確認問道:「如果你真聽懂的話,那就再點點頭?」
牛牧野有些沒奈何地向牛郎翻了下牛眼,再次鄭重點頭。
「啊,你……」牛郎張大嘴,抬手指着牛牧野,因驚訝太過,一時都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他雙眼中先是閃過茫然,然後轉為略帶幾分害怕,但最後便立即化為驚喜,帶着激動地上前一把抱住牛頭,「太好了,老牛,沒想到你真能聽懂我說話!」
貓狗都有些通人性,能夠聽懂人的話作出回應。但牛雖也能聽懂命令,在主人的喝令中行止前進,可都是很簡單的命令,被認為沒有那麼聰明,有時還需要揮鞭驅趕。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在剛才那一刻,牛郎也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家的老牛是否通靈成妖了。
人類中的特殊優異者,智慧本領等遠超於常人,都會被稱之為妖孽,誠所謂多智而近妖。動物表現的太過聰明,遠超其正常表現,那就不是近妖,而是直接被視為妖怪了。
但牛郎畢竟與老牛的感情不同,從小就頗為親厚。在他的心裏,並不是把老牛當作自家奴役的牲口,而是當作自己的家人。所以在那稍微幾分害怕過後,還是立即化為了驚喜。
在他看來,便是老牛真的通靈成妖了,也絕不會轉頭來害自己。所以他更加高興於老牛真能聽懂他的話,而不是害怕老牛變成妖怪後會害自己。
牛郎抱着老牛的脖子高興激動一陣兒後,不知為何竟忽然哭了起來,先是抽泣,但隨後便化為痛苦流涕,淚水打濕了牛脖子。
眼見孫守義忽然從大喜化為大悲,竟不知為何哭了起來,牛牧野心中也是不禁莫名其妙,同時有幾分無奈。莫不是自己忽然表現出通靈,給這小子的刺激太大,有些失心瘋了?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可就遭了。
不過隨着孫守義的哭泣,他卻漸漸有些明白,約略猜到了幾分,心中也不禁升起感嘆。
孫守義的年齡畢竟還不大,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在他原本的年代,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是高中生,或是剛上大學。雖然按年紀已經算是成年,可心智卻大多還未成熟,還是孩子。
古人雖然成家立業的早,有的十四、五歲便已成婚,甚至開始生育子女,表現得很早熟。可大部分也只是外在的表現,實際內心中也談不上多成熟。
孫守義也是如此,而且他還未成家,也未曾經過什麼世事,見過多少世面。自從父母故去後,兄嫂對他的欺壓,他也心知肚明。雖然他表面上表現的很堅強,但內心中還是頗覺受了許多委屈。
這些委屈他以前也跟老牛講過,把老牛當作自己的傾訴對象,說了許多無法向人言的心裏話與秘密。
但他以前對老牛的感情雖也深厚,可終究也只是將其當作一頭無知無覺的牛,老牛以前也從未給過他任何回應。而這一刻,當他非常確定老牛真能聽懂他的話後,便感覺遇到了真正的傾訴者,尤其是感情上他還把老牛當作自己的家人。
所以這一刻便像是忽然遇到了一位親厚的長輩,讓他忍不住把心中多年來壓抑的委屈與痛苦全都傾訴了出來。
他又有了一位真正的家人,一個堅強的後盾,並且是會在與兄嫂的對抗中毫不猶選擇支持他,站在他身邊的家人。
在父母去世後,因兄嫂的欺壓與苛待,在他心中已沒有真正的家人,讓他一直承受着孤獨,而且是種無人理解的孤獨。雖然他一直表現的樂觀開朗並堅強,但這份孤獨與委屈卻無法向人傾訴。
直到現在,他才找到真正的傾訴者。再加上他此刻心情也過於激動,所以在大喜過後,忍不住便把心中的負面情緒全都爆發了出來,化為大悲。
就像是孩子在外受到了委屈,一直都強忍着沒哭,可在見到家人的那刻,便忍不住把心中的委屈全都哭訴出來。
心中感嘆的同時,牛牧野也稍有幾分尷尬。
孫守義與老牛相處日久,甚至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因此他才對老牛感情深厚,把老牛當作家人看待。尤其現在知道老牛能聽懂他的話後,更是把這種感情加深了。
但牛牧野畢竟不是真正的老牛,穿越過來都尚未滿月,短短時間內,自然與孫守義相處不出這麼深厚的感情。
再說他又是個現代穿越靈魂,根本想法乃至思考方式上都與孫守義完全不同,自然難與孫守義生出什麼共鳴。
所以他此時心中雖深為感觸,也猜到了孫守義為何會哭,卻還是難以把自己代入到孫守義心中所定義的「家人」角色中。
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陪伴。
好在他很快就能為孫守義找到一位真正的家人,幫孫守義成家立業,真正擁有一個自己的家。
倒是在這種感觸下,他本來只打算把牛郎引到山洞裏便罷,剩下的便與他無關,懶得多管。此時則心中默默決定,要多加些努力,幫兩人成就姻緣。
孫守義哭了一陣兒,發泄了情緒後,也覺着自己大悲大喜太過不成樣,放開老牛脖子不好意思笑了笑後,抬手抹了把眼淚,道:「一時心中激盪,太過小兒狀了,老牛你莫要笑話。」
牛牧野沖其搖搖頭,示意自己沒在意,眼神中也透露出表示理解之情。至於孫守義是否能領會他的眼神,他就不在意了。
暫時他還不打算向孫守義直接傳音說話,那樣就太過驚嚇孫守義了。眼下還是以鋪墊為主,要讓孫守義有個逐步適應的過程。
孫守義似乎領會了他的眼神,見狀又是一笑,問道:「不知老牛你獨自去哪兒了?幾時離去的?」
牛牧野牛頭一擺,指向旁邊的露峰山。至於多會兒離去的,他一時想不到該用什麼動作來表達,便乾脆略去不答了。
「你去山上了?」孫守義不禁好奇,「卻不知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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