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微笑着開始了她的感嘆:「我家這個小孫女兒,天真的很,今天我去給她租的小樓,聽了小女僕提到了你,說起來,當初聽到你對電影的觀點,我必須承認,聽到的那些內容,沒有親眼見到的來得真實。」
她說到這裏,對着伊蓮嘆了一口氣:「伊蓮,叫過先生了嗎。」
小鳥兒有些臉紅,但還是點了點頭。
杜林微笑着看向這位老婦人:「伊蓮早就叫過了,這聲先生叫的我有些慚愧,我看伊蓮有點烏切洛血脈?」
「是啊,家族先祖中的確有一位烏切洛種的的紅羽之子的血脈,好多代了,本來已經被稀釋的都見不着了,但是到了伊蓮這裏卻又一次凝結成血脈,真是沒有想到還能激活。」說到這裏,老婦人臉上滿是寵愛:「我這小孫女,以前總是說要繼承自己父親的衣缽,我好不容易用你的箴言把她帶入藝術的殿堂,還真是多謝你了。」
這話杜林就當是老婦人開了一個玩笑,這個時代,每一個貴族家的女兒都是一種戰略資源,像安塔那樣年少而強大的女孩可以掙脫束縛她的命運枷鎖,而像伊蓮這樣的孩子,要是沒有寵愛,杜林借她膽子,只怕她也不敢這麼做。
想到這裏,杜林微笑着點了點頭,眼前的少女不似偽裝,如果她真的被保護的很好,那的確是涉世未深的孩子。
至少,她比他這個在世上摸爬滾打了一個世紀的老東西好。
而雖然這小姑娘有這樣和那樣的問題,但她有一點很好——她沒有退縮。
無論是叫自己先生,還是發現自己所相信的賢者就是眼前的同齡人,至少她都是赤誠相待的。
哪怕,這樣大大咧咧的性格對於她這樣的小姑娘來說太危險了,可誰又能指摘她的赤誠呢。所以,杜林微笑着牽住了走到自己身旁的少女的手。
「伊蓮今天剛剛辦理了學院的就讀手續,從現在開始,她就是你的晚輩了,因為學院離貴族區遠了,我還在范林恩街區租了一幢小樓,就在你家對面。」
老婦人微笑着說完話,將接下來的時間交給了杜林。
這讓杜林心生感慨,其實這位老婦人在說到離家遠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接下來的發展了,但有一句話說的好,老婦人這麼做就是陽謀,沒有絲毫可以指摘之處,你可以說她想為她的孫女攀一個高枝,但能夠為晚輩着想的長輩,你又能怎麼指責她。
如果這點寵愛都有錯,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么正確的事情了。
於是杜林自然的點了點頭:「那我會負責她的周全。」
「那可好,我是羅琳·薩里奧,伊蓮的奶奶,歡迎隨時來薩里奧家做客,盧布林的小先生。」說完,她微笑着,正好有人在叫她,於是這位老夫人拍了拍伊蓮的小腦袋,然後轉身離去。
「你奶奶是法師?」杜林注意到了這位老婦人胸前的法師徽章。
「是啊,聽我爺爺說,奶奶當年是一位天才少女,他的對手能從無憂宮排到城外去。」說到這裏,伊蓮看向杜林:「謝謝您,今天晚上我就跟先生您一起回家了。」
「呃,我只是一個不想傷害小姑娘的紳士。」說完,有些尷尬的杜林看向一旁。
只見希金斯翹首以盼,茶色的眼睛裏滿是好奇。
杜林看向另一邊。
只見琴倫先生聚精會神,蒼桑的笑容中滿是期許。
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這兩個傢伙是不是準備給我來個大的。
想到這裏,杜林嘆了一口氣:「好吧,今天晚上我帶你回你家。」
少一個字,是要出原則問題的,杜林可不想有一天半夜,安塔踢開門怒氣衝天的來找不存在的對手。
「謝謝先生,那明天一早我來叫您一起去學院吧。」說完,也不等回答,這隻小鳥開心的露出了一對小酒窩。
杜林有些沉默。
我說,老杜林啊,這明明應該是希金斯寫的五千字的道歉信……該不會是咱們先寫為敬吧。
………………
第二天一早,杜林是被伊蓮的敲門聲給驚醒的——烏切洛小鳥兒忘了今天是周末,學院今天放假。
看着她一臉尷尬的模樣,杜林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請她進來坐:「周一我來邀請伱去學院吧。」
「謝謝。」伊蓮開心的點了點腦袋,她那紅色的耳羽也隨之波動。
赫默這個時候鑽進了鳥洞,她來到桌前,打量着伊蓮。
「這也是您的魔寵嗎。」伊蓮伸出手,但顯得有些膽小。
杜林與赫默做了交流,於是赫默咕了一聲,主動湊上前讓伊蓮撫摸。
摸夠了的伊蓮,開心的將赫默放到了鳥架上。然後和凱爾希抱到了一起,大貓咪剛剛被杜林從爐火旁的窩裏拎出來。
杜林打開窗,交換空氣的同時開始準備做飯。
·在我的數據庫里,那個哥本哈根從來沒有在四月下過這麼離譜的大雪。
大橘對着窗外白色的世界感嘆道。
「杜林先生您在幹什麼。」身後傳來伊蓮的好奇提問。
「早餐,你吃了嗎。」杜林扭頭問道。
也不用伊蓮回答,年輕的胃主動發出了回答,它用鳴叫聲提醒它的主人與主人的友人。
「沙拉,還是烤肉。」
「烤肉!」
吃貨之間的交流,從來都是極簡主義者的天堂。
而沒過一會兒,希金斯也到了,他穿着一身明黃色的郵差服,還戴着紅色的寬邊帽——這代表着他是為私人服務的信使。
將一個厚信封塞進信箱,他和杜林隔着窗戶交換了一下表情。
杜林揚了揚眉頭。
希金斯笑了笑,然後轉身離去。
伊蓮在沙發那邊,和凱爾希睡到了一起——看起來這小姑娘昨天一定是沒怎麼睡好,要不然也不會在確認今天的確是放假後倒頭便睡。
·年輕真好啊,杜林一邊烤着肉一邊想着,也不知道是在羨慕沙發上的那個擁着猞猁入睡的女孩,還是歡愛着他如今的年輕身子。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抽象派詩人了,大橘。
·我一直都是一個再標準不過印象派詩人,是印象派,杜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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