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並不知道這些。
身為帝王要經歷的苦難太多,當年戰亂之際,自己也曾為了活着吃過潲水。
林貴妃本是要死的,可是不是現在。
仁王才是宗暘的磨刀石,宗暘要強大必須經歷該有的苦難。
可是耶羅緙所言,這是在怪自己。
看着耶羅緙朝着車馬走去,宗政的心慌慌,隻言片語都是不歡。
他本想問問,這些年可都好?
他本想說北胡諸事若需要自己,便直說。
他本想說多年了,他一直惦記着她... ...
... ...
看着耶羅緙臉上稍有怒氣,宗暘夫婦起身,沒等詢問,耶羅緙直言,「便送到此處。」
想了想又說,「北胡適合你們,你們好好盤算一番。」
宗暘猜,二人定是就自己的以後說的並不愉快。轉目看去,父皇站在亭子裏一直朝着這邊看,宗暘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心裏無數叮囑還未說出口,耶羅緙的車架就奔向夜色里了。
聲音越來越遠,一直到就是努力去聽,也是聽不到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宗暘的心空蕩蕩的,空的幾乎可以聽到回聲。
「王爺?王爺?」
昌書公公的聲音傳來,將宗暘的心神拉回到當下,宗暘這才恍惚反應過來。
「宮門下鑰了,陛下要在章王府下榻。」
二人面面相覷,決定還是騎馬先回去的好。也好準備迎駕。
這是陛下第一次到府上。
章王府。
回到章王府的二人竟覺得章王府有些陌生,才察覺到他們已經在席家住了好幾日了。
禹茗軒已封,佟妗妗沒有被押到牢中,而是在禹茗軒禁足。
看守的都是章王自己的人,禹茗軒一眾從未見過這般陣仗,連帶着靖安王府來的人都禁足了。
佟妗妗這幾日幾乎日日無眠,看着自己的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蒼白,想着自己曾經高貴,如今也不知道過了今日有沒有明日?
自從蓆子殊出現,自己的人生就晦暗無光。她所有善意都不曾得到應該的回報,她所有期盼幾乎全部落空。
若還沒有死,只因為自己心中仍是不甘。
便是嫉妒時,自己也未曾想要害人性命,如今得到了什麼?
父親只怕難逃一死,靖安王府只恐就此顛覆。這章王府哪裏有自己的位置?
聽到外面的動靜,佟妗妗看向門口,「外面怎麼了?」
無人應答。
是宗暘回來了麼?她想見見宗暘,想和他說說話。宗暘,可是自己放在心裏的人。
她太愛他了,已經到了骨髓里,一抽離就會死的那種。想至此,佟妗妗的眼底游離出一摸陰暗出來。
佟妗妗跨門出去,院裏也有守着的人,見她出來當即上前,喝聲,「不能出去。」
佟妗妗止步,「可是王爺回來了?」
二人面面相覷,不回答。
「王爺並未休妻,並未廢我,不過禁足你們倒是話都不回了?」佟妗妗嚴聲。
二人心想也是,這後院之事誰能說的准呢,略帶恭敬道,「是,今日陛下到府。」
佟妗妗想了想,又言,「你且去報,只說是我有話要說,準不準的全憑王爺心意。」
二人在外面思量半晌,還是如實將此事報道了王爺跟前。
白夜與暗日想了半晌,都覺得今日不是時候,畢竟陛下在府上,說來說去也就那番話。
「怎麼了?」蓆子殊問。
二人對着蓆子殊行禮,而後說明事由。
蓆子殊想了想回,「我會與王爺說的,今日你們只需要守好府里的安全就好。」
屋裏已經侍奉陛下用了膳。
「你二人都坐下,我們說說話。」
宗政說道,看着蓆子殊行事頗有章法,身份家世都低了些,日後只怕是不堪入主內宮的。
蓆子殊與宗暘落座,看着坐上陛下,上一世他也曾與自己說過話,想必是答的有些讓他不滿,他也不甚喜歡自己。
她一直覺得是貴妃不喜自己,所以陛下也不喜。如今看,陛下從未將仁王一眾放在眼中。
「朕記得你父親是席盧?」陛下問。
蓆子殊端莊回,「回陛下,是。」
陛下點點頭,「席盧是個不錯的,小心敬慎,能帶着席家一路至此也是如履薄冰。」
言畢,陛下短期茶水呷了一口,「你哥哥娶的是賀家女兒?賀菱那丫頭?」
蓆子殊沒想到哥哥的事情,陛下都記得,面色稍顯驚愕,「陛下好記性,嫂嫂是賀菱。」
「那丫頭長在宮裏,是最好的姑娘,只是婚事不順,如今倒也圓滿。」
蓆子殊不再多言,只恐會惹得陛下嫌厭。
上一世就是自己話太多,在陛下跟前兒呱噪顯擺,顯得輕浮。
屋裏沉默片刻後,陛下話音一轉,問道宗暘,「日後你如何打算?對妗妗?」
宗暘略略停頓道,「全憑父皇做主。」
蓆子殊抬眸看對面的宗暘,他很會在陛下面前扮着乖巧,便是心中有千萬個想法,也能裝出不諳此事的模樣來。
「佟翎算是到頭了,佟妗妗如何,朕還是要聽你的意思的。畢竟她還份數王妃。」
一來一回,二人誰都不說佟妗妗未來如何。
蓆子殊想,他們二人都在不斷試探,彼此究竟想不想保住佟妗妗。
不等宗暘回答,陛下又說,「蓆子殊,你說。」
什麼?
蓆子殊錯愕,我一個王府妾室,怎麼說的?陛下啊陛下,你直接下道旨意就好,何苦如此呢?
「啊?我,我也不好說。」蓆子殊回。
三人解釋不語。
陛下想要安置佟翎遺孤,佟妗妗雖然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殺了佟翎,佟家也就敗落了。
只是這話也不好變成旨意,讓宗暘安頓了去。宗暘自是不想再接納佟妗妗了,娶她本就是交易,佟翎也不曾支持與自己。
如今好不容易的機會,最好一次將人清了出去。
蓆子殊倒是對佟妗妗有些惋惜,一個女人不過是愛上了不愛自己男人,前半生的驕傲就此消散不說,家族父母也就此斷送。
三人都不語,蓆子殊起身行至正中,「陛下,雙雙有話說。」
陛下應允後,蓆子殊開口道,「如今佟妗妗禁足與王府,方才來報說想見王爺,雙雙愚見,不若問問她的意思。」
這話像是化解了此時僵局,陛下開懷,光是他知道佟妗妗對宗暘的感情,定是不願意走的。如此也好順水推舟,安置了她。
宗暘見狀當即心沉,佟妗妗自己是絕對不會要的,便是父皇非要自己留下,那也要想辦法推了。
片刻後,佟妗妗出現,幾下行了禮數佟妗妗再次跪地,「妗妗無顏面對陛下與王爺。」
「父親那些事,妗妗當日都聽到了。雖不知道父親會如何判決,如今只想求得王爺與陛下恩賜,看在妗妗未曾做什麼十惡不赦之事上,給妗妗一個恩典。」
說罷,佟妗妗又是一拜。
「就如你所言,如今佟翎之罪未定,不過你也說說所求,朕心中好有個數。」
佟妗妗對着宗暘與陛下又是大禮相拜,「妗妗奏請與王爺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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