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燈光大亮。
舞曲的聲音轉為激烈高昂,是一支國外的曲子。
盛瀾清聽不懂外文的含義,卻能從舞曲旋律中分辨出期中的纏綿悱惻之意。
「你作弊。」
她不肯服輸地瞪向席玉,小聲地說:「肯定是時逾白給你通風報信了。」
要不然席玉怎麼能這麼快就尋到她。
席玉臉色不變,嘴角的弧度卻越發上揚。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們現在就回家。」
「嗯。」
她主動貼近他,雙手反摟住他的腰,嗓音沁了笑意:「我只是有點害羞。」
暗黑絲絨的長款披風,剛巧把盛瀾清容易走光的地方擋了個嚴嚴實實。
盛瀾清蹙起眉,這樣的巧合,讓她不好再控訴席玉是作弊。
在她的印象中,席玉還沒有對哪樣事物,表現過超乎尋常的興趣。
盛瀾清猶豫了片刻,沒忍心再回絕席玉的請求。
只要席玉還願意護着時家,時家就不會倒。
他的性格懶散隨意,卻古怪得不近人情,還帶了兩分對世事的冷淡和漠然。
昨天晚上我做夢,夢見我的收藏蹭蹭蹭往上漲,還有很多很多的推薦票和評論
男人最了解男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時逾白甚至生出一種自己在趕鴨子上架的錯覺,心裏有些忐忑。
婚禮進行曲的音樂開始播放,配合周圍那些鼓掌的人群。
他只是捨不得將盛小姐置於風口浪尖,在眾人的歡呼聲逼迫她做出不從心的決定。
只是席玉到底是時家靠上的一棵大樹。
哪有人放過嘴邊的肉不吃?
連他們精心安排的,促進兩人感情升溫的橋段都不肯要。
襯衫垂下的玫瑰花結觸碰在她臉上,有些輕微的癢。
黎若水青筋暴跳,險些沒想給他一拳。
事情的走向,在盛瀾清眼裏滑稽得像一出鬧劇。
時逾白還是迷惑不解,直接摟住黎若水的腰,輕聲哄道:「乖啦,告訴我。你知道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不想去理會後續的影響,更不想在乎別人的評價。
盛瀾清的眼睛燦若星辰,嘴角漾起歡快的笑意,被遮擋住的臉頰漸漸暈出紅暈。
席玉牽起她的手,近乎虔誠地帶她走至紅毯的盡頭。
席玉認真地看向她,卻見懷裏的女孩沉靜如水的雙眼。
「我的妻子有些累,我想先帶她去休息。」
「我還沒有跟你參加過這樣的活動呢,小師父。」
「當然不能!」
他再如何想要達成目的,都做不到罔顧盛小姐的感受。
時逾白是她心儀的人,但跟席先生一對比,就顯得他既蠢又不解風情。
說是情侶裝也不為過。
席玉的心情好了起來,直至走到特意鋪好的紅地毯處,才將她放下。
玫瑰花瓣自高處飄落而下,沾染了滿身的馥郁香氣。
那隻握住她小腿的手用力一拽,有力的臂膀從她腰身間穿過,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將盛瀾清擁入懷裏。
時逾白在底下看得一頭霧水,忍不住湊到黎若水跟前,問道:「我們是不是會錯意了?」
時逾白的這個宴會,本就是娛樂性質更多一點,當然避不開無孔不入的媒體記者。
他自幼時,就遠比同齡人要更加穩重,喜怒不形於色。
但對於盛小姐來說,此刻的惶恐卻是真真切切的。
「女士們、先生們,在第一支舞曲中,我們的第一對新人已經誕生,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恭喜他們!」
黎若水忍了又忍,按耐住情緒,輕言細語地說道:「盛小姐畢竟是女孩子,又是崑曲圈子裏的名人,臉皮總是要薄些的。」
席先生雖能壓住所有的照片和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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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
黎若水冷笑了起來。
對周圍一切淺薄的娛樂,都感到麻木和乏味,提不起一絲的興趣。
時逾白已經唯恐天下不亂地在台上拿起了話筒。
「呵」
「那為什麼?」
盛瀾清費力地避開,驚奇地發現席玉此刻的吸血鬼裝扮,恰好跟自己身上是同款風格。
而且她還是時家直播平台的一名美妝主播。
結果我一覺醒來,等到現在,什麼也沒有
礙於她此刻跟時逾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盛清清,我們」
「可以參加的,只是我們都不要摘面具。」
這一點小把戲,盛瀾清不會介意。
似乎一隻安安靜靜走向懸崖,預備等死的漂亮狐狸。
即便只要他提出要求,盛瀾清就一定會答應。
層層疊疊的玫瑰紗裙擺從她纖細的腿側傾泄而下,跟男人黑色的中歐風褲裝完美地融為一體。
時逾白下意識反駁道。
盛瀾清跟席玉的眸光撞上,男人深不見底的眼裏多了兩分驚喜,卻還有疑惑。
黎若水再次耐住性子,解釋道:「你能容忍別的男人對我大獻殷勤?」
「可是,我想要繼續下去。即便是假的。」
黎若水嘆息道,將極深的羨慕掩藏起來。
時逾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與其討好席老大,不如去捧着盛小姐?」
這太荒謬了。
連同他們之間的擁吻,席玉都一併省去了。
「這樣說來」
「席先生不是我們能安排的人。」
他還是可以將她帶回自己家的。
盛瀾清心底的牴觸消散了許多,面上多了些真心的笑意。
我們一起好不好?陪我一起,好不好?
席玉近乎懇求的話,在觸及盛瀾清焦躁的神情時,隱忍了下去。
黎若水將托盤裏的紅紗取出,細心地別在盛瀾清的發後,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新婚快樂!」
不像是在勉強。
雷鳴般的笑鬧和尖叫聲,還夾雜了不斷慫恿的「親一個」。
只是在時逾白安排的神父上前時,席玉拒絕了婚禮祝禱詞的環節。
「沒有會錯意。」
他對黎若水多少還是有些喜歡的,怎麼能容忍別的男人挖他牆角!
「那你猜猜,」黎若水笑容不變,輕聲說道,「席先生會怎麼想?」
想方設法要討好席先生,卻也只會從自己的角度去臆測,險些還拍馬屁拍到馬腿上。
但今夜,他超乎尋常的衝動,仿佛被喚醒了埋在骨子裏多年來的少年意氣。
席玉輕聲說道,在提及回家的時候,莫名鬆了一口氣。
真想讓這個愚蠢自大的男人,去栽一個大大的跟頭!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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