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快過來?要我八抬大轎的迎你嗎?」
話說到這份上,茜雪只得認命般走回去。
彼時,月色正濃,月光撒在地上白瑩瑩的,好似在地上鋪了一層神秘的薄紗。
茜雪站在月色下,一張臉甚是白里透着紅。
鬼使神差的,景煜不由得伸手撫摸她的臉,繼而嘴裏喃喃自語道:「自從那日分開以後,我倒是沒顧得上再仔細看你的臉了看來趙氏對你不錯。」
「大少爺說笑了。」
然當着景煜的面,茜雪自覺選擇閉嘴,她可不想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哼,你替趙氏說話,那個女人可會分你半點好處?一心為了爭寵,恐怕將來連親兒子都捨得搭出去。世家聯姻本就不是稀奇事兒。」景煜有意敲打幾句。
奈何茜雪偏要揣着明白裝糊塗:「大少爺說得對。」
一句話把路全部堵死。
景煜不得不轉移話題:「嘖,憑你這副皮囊留在趙氏身邊豈不太便宜她了?索性這樣好了。打從明日開始你便不用繼續當差,只管留在我身邊伺候。」
什麼!?
茜雪倏忽睜大了眼,一抬頭正對上景煜頗有幾分玩味的眉眼,一時誤以為自己被當成皮球般隨意踢來踢去,不由得生出幾分怨懟:「奴婢賤命一條,大少爺若真的看不順眼兒,直接叫人把奴婢打死了裝進麻袋裏扔到荒山野嶺去,何必故意戲耍奴婢?」
「我何時說過戲耍你了?」
景煜一邊問一邊輕撫着下巴,口吻有幾分惡劣道,「你這般不願意離開,難不成是因為看上二弟那個人了?」
被一語道破心事後,茜雪倍感難堪,恨不能一頭鑽進地縫裏去。
見狀,景煜不由感到十分煩躁,陡然間說話的語氣加重了些:「可惜這件事由不得你。」頓了頓,他忽然又冷冰冰地補了一句話,「二弟那個人不是善茬兒,你若識相就該離他遠點兒。」
說罷,他便徑直走遠。
茜雪默默跟上去,一路上始終提心弔膽的。
彼此的影子在地上無限延長,時不時的碰撞融合在一塊兒。
月涼如水。
四周偶有蟲鳴,幾隻螢火蟲在草葉間來回穿行。
不知不覺間,兩人竟是結伴走了好長一段路。
期間,茜雪原本惶惶不安的心也漸漸趨於平靜了。
及至抬頭打量四周時,她才忍不住驚呼一聲:「大少爺,您為何帶奴婢來這兒?」
「此處難得有人打擾,便是幽會也算再合適不過了。」景煜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一雙淡漠的眼睛死死盯着茜雪不放,「依你方才的意思,似乎十分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伺候,現如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要繼續一味堅持到底麼?」
「奴婢習慣了伺候夫人。」
茜雪故意挑釁道。
本以為藉此機會激怒大少爺便能叫他死心了。
誰會想到大少爺如此固執己見?
「我說過這件事由不得你,你竟敢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奴婢豈敢?只是需要徵求夫人的同意」
「趙氏膽敢說一個不字,往後睡覺就得睜着眼睛了。」
「大少爺,你——」
「夠了,此事就這麼定了。」
說完,景煜便轉過身去。
徒留茜雪一人不知所措。
「何必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兒?我還未來得及碰你一根手指頭。」眼見面前的人兒擺出一副十分不情願的樣子,身為男人的景煜難免感到不高興。
回想起先前兩人纏綿悱惻的情景,恍惚間他竟以為只是一場春夢——事後,這個女人跑得比兔子還快,而且三番五次對景軒難掩情愫,若非意圖腳踏兩條船的話,那麼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一時間,他這個大少爺竟也猜不透了。
或許該抽個時間找二少爺聊一聊。
「二弟那小子」
彼時,景煜不過隨口提了一句。
沒想到景軒真就莫名出現了:「大哥是不是在那邊?」
「真不愧是趙氏親生的兒子,」瞧見景軒正慢慢朝這邊走過來,景煜故意不躲不閃的站在原地,只是在瞥過一眼茜雪後,默不作聲的將她擋在身後,同時咬着牙嘀咕了句話,「大半夜的偏偏走到這兒來,擺明了想要捉姦哪。」
一聽這話,茜雪忙不迭的想要反駁:「奴,奴婢和大少爺清清白白的!還請大少爺不要胡言亂語,免得叫二少爺聽到誤會了。」
誤會?
景煜巴不得叫他誤會才好——儘管這個二弟與他關係不錯,然而每每想到對方是趙氏的親生兒子
不覺間,景軒已然走到面前:「大哥,真的是你。」
景煜冷淡地頷首:「想不到這麼巧,深更半夜的你偏能跑到這兒來。」
景軒始終笑得溫和:「大哥是指責我不該到處亂跑麼?可是論個先來後到,茜兒不是更應該被指責麼?」停頓片刻,他忽然有些笑得意味深長,「可是大哥看上去好像護着她的樣子,倒把我這個做弟弟的給忘得一乾二淨。」
這番話似乎有些敵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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