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這樣說,茜雪也清楚,這個甜頭她吃也要吃,不吃也要吃,要不然就是她不識好歹,反而可能惹趙嬤嬤生氣。
她低着頭,忍着滿腹委屈,一個人躲到後面去換衣服。
再出來時,她對着趙嬤嬤揚起一個有些生硬的笑,隨後從她身旁走過。
她快步走了庫房,果然,嫣然早就將二少爺的那份東西拿着離開了,端着那個要送給大少爺的托盤,茜雪腦中不由划過大少爺那雙冷峻的雙眸子。
她走之後,下人嘆息兩聲,交談聲傳了過來:「大少爺之前走的時候那臉色看着可不怎麼好,茜雪這次去,說不準得吃些苦頭。」
茜雪臉色蒼白,抓着托盤的兩隻手也不自覺收緊。
他語氣太過冷硬,把茜雪嚇的忍不住顫抖,想拿托盤離開,卻又拿不動,急的眼圈泛紅。
她有些不敢想,嫣然見到二少爺,會有多麼得意。
她抬眸看着大少爺,卻只得到一句:「不要在我這裏裝可憐。」
她把身子躬低,將手上的托盤高高呈起:「少爺,這是夫人替您準備的秋衣。」
茜雪被嚇到,身子往後躲去,大少爺眸子中原本的情緒快速消散,只剩一些看螻蟻似的的冷漠:「拿着這些東西,滾。」
可那雙眼睛卻很是相似。
他聲音中滿是寒意,命令道,「抬起頭來。」
平常二少爺太過和煦溫柔,倒是難以分辨。
正想着,她已經站在了大少爺的住處外,她深吸了幾口氣,大着膽子朝裏面走去,沒想到只走進去一步,就被一柄劍架在了脖頸上:「茜雪?」
可昨晚沾染佔有與情慾後,倒是和大少爺的眼睛格外的像。
在和大少爺的對視中,茜雪忍不住有些感嘆,以前一直沒有發現,大少爺和二少爺雖然不是同母。
茜雪心中覺得冤枉,連忙搖頭,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她想解釋,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很是害怕,一路跑回夫人院中,趙嬤嬤發現她手中的衣服,好端端拿出去。
「滾。」
就在這時,大少爺隨意慵懶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進來。」
出於本能,她當即跪倒在地,開口求饒:「還請少爺息怒,奴婢的確不敢拿其他事情打擾少爺。」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嗤笑:「就這樣怕我?」
大少爺一向喜怒無常,府里沒人可以摸透他的想法,夫人院中之前有個掃灑丫鬟,也是送東西給他,結果讓他差人打的滿身是血,丟進了夫人院中。
茜雪有些冤枉,卻也不敢繼續看她,只能顫抖着雙手,握住劍柄,用力將劍拔出來,這才解救出托盤。
是跟在大少爺身旁的天旋。
天旋瞪了她幾眼,有些不情願的把劍收了起來,退後幾步,在院中繼續耍起劍來,那架勢,不僅是在練功,還仿佛是在警告她,不要忘了分寸。
大少爺和二少爺的住處隔的很近,在經過二少爺的院子時,茜雪朝裏面看了一眼,可是除了高聳院牆之外,她什麼也看不到。
昨晚她為了在那大力的衝撞之中穩住身形,胳膊脫力很是酸痛,現在舉了會托盤,胳膊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
茜雪長睫顫了顫,如果不是要送衣服過來,她恨不得永遠都不要踏進大少爺院中。
破了個大洞回來,也只是微微嘆息:「下一次學機靈點,大少爺既然不收,你就偷偷把衣服毀了,反正沒人敢和大少爺爭執幾件衣服的下落。」
茜雪回過神,趕緊不斷磕頭認錯:「少爺恕罪,奴婢絲毫沒有其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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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忙把自己手上的托盤舉了起來:「天旋小哥,奴婢是替少爺送些東西過來的。」
景煜的喉結不由滾動一下,溫熱指尖輕碰她的手,接過劍。
「送東西?」天旋冷笑了一聲,或許也是跟隨大少爺的時間久了,他的神色和大少爺有些相似。
「奴婢不敢。」
天旋和她差不多大,都屬於景府,自然也見過幾面,但她不明白,為什麼天旋每次看到她,都表現的十分厭惡。
她雙手捧劍,呈到大少爺身前,白皙手掌與鋒利劍鋒對比強烈。
這變故太過突然,嚇得茜雪身子一緊,長睫微顫,她慢慢的轉過頭,看向劍的主人。
或許是由於害怕,她的聲音又柔又糯,仿佛將景煜帶到什麼回憶之中。
她感覺到周身似乎都冷了下來,下一刻,大少爺突然起身,慢慢走到了她面前。
「不敢?我看你倒是沒什麼不敢的。」
她從沒和大少爺這般接近過,似乎都可以嗅到他身上那股雪嶺松融的味道。
茜雪連忙稱是,撿起盤子就逃跑似得,快速跑了出去。
他眯了眯眼睛,沒有讓她起身,聲音平緩卻帶着幾分危險:「你來找我,就只是為了送衣服?」
「奴婢不敢打擾大少爺,是,是奉命送來衣物一事。」
她一直感覺今天的大少爺在看她時眼神有些奇怪,如今才算是看清楚了。
茜雪心跳加速,每朝內走一步,就感覺腿軟一分,好不容易慢慢挪了進去,卻依舊不敢抬頭。
「送個東西,怎麼你還打扮的花枝招展,,真當我不清楚那老婆子將你派來,是打的什麼主意」
「看夠了?」
茜雪不理解他的用意,但也只好按他的話,抬眸來朝他看去,恰好徑直撞進他飽含深意的眸中。
茜雪連呼吸都壓的很輕,大少爺周身的那股冷冽氣息仿佛縈繞在她四周。
她這話說的似乎並不能令他滿意,他低聲重複着,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把劍來,猛的朝着她手中托盤刺來。
他視線下移,看到她手上的托盤時,劍也隨之逼近了幾分,茜雪嚇得連忙後退幾步。
劍尖很是鋒利,別說是衣服了,就連那托盤也被扎穿,硬釘在地上。
因為過於害怕緊張,茜雪有些磕巴,她不明白究竟哪一句話,或是哪一個字眼激怒了他。
茜雪朝趙嬤嬤點了點頭,但卻回不出一個字。
她留意到了趙嬤嬤說的下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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