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秦兄,你這是怎麼了?」
慈雲寺後山,郎帥令的叫喊聲很快就引來了一片人。
「小心戒備,可能有敵來襲。」
「帥令,帥令,您這是怎麼了?」
「朗帥,你看看秦帥令是不是突發惡疾了?」
「朗帥,掐下人中試試。」
......
數十名趕來的手下和和尚迅速的將兩人圍住,有人四處戒備,有人則不斷給出亂七八糟的建議。
被圍在中間的郎帥令被吵得七葷八素的,當下發出一聲大吼。
「都閉嘴,讓開位置,小心注意戒備。」
人群立刻安靜下來,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讓出一片空地。
郎帥令這才摸了摸秦帥令的鼻息,在確定還有呼吸後,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他當即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取出一瓶黑色瓷瓶,剛剛打開,頓時一股酸涼刺激的味道傳了出來。
朗帥令立刻將瓶口朝着秦帥令鼻下放去,準備按下他人中時,半躺在他腿上的秦帥令忽然一陣抽搐,雙眼猛的睜開。
「秦兄?」
郎帥令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正準備扶助他時。
卻見秦帥令忽然渾身一軟,臉色瞬間變為一片烏青,瞳孔暗淡死寂,沒有半點神采。
郎帥令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摸着秦帥令的脖子,卻是已經沒了動靜。
「秦帥令就這樣暴斃了?」
郎帥令有些茫然的將他放下,剛剛站起身來,慈雲寺外的院牆上,忽然有兩頂素白色插滿香蠟紙錢的轎子,晃晃悠悠的穿牆過來,停在那隻老鼠剛剛逗留過的上方。
兩名打扮的好似山民一樣的壯漢立刻從轎中飛出,直奔人群當中,手中鬼頭大刀揮動間,便已經有數人慘叫着倒下。
「啊!!!」
「敵襲。」
黑澗寨大當家父子兩狀若瘋虎的闖入人群當中,一時之間竟是無人能擋。
兩柄鬼首大刀劈、削、斬、砍,舞的是虎虎生風,一時之間,竟是砍得三陽會眾人是連連後退。
「爹,不對勁。」
在砍退了眾人之後,身並身肩靠肩靠在一起的父子倆這才發現,眼前的狀況似乎和預想中的很是不一樣。
黑澗寨大當家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哪有什麼白髮的道士。
他當即心頭一怔,立刻朝着自己身邊低聲說道,「不對勁,先撤再說。」
他兒子立刻點了點頭,兩人同時轉身往身後的轎子處跑去。
只是還沒等他跑出幾步,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念咒聲。
「陽陽赫赫,赤日顯威。」
一輪紅日自兩人身後立刻升騰而起,赤紅的光芒之下,兩頂素白色的轎子瞬間化為灰燼。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響了起來。
「朋友,既然來了,怎麼還沒坐坐就急着離開呢?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三陽會不懂待客之道呢?」
「三陽會?!」
黑澗寨大當家聞言脫口而出。
他轉過身,看着不斷圍過來的諸人,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的大刀。
「自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三陽會聚集的地方,但眼下這種情況,卻是不能善了了。」
在他旁邊,帶着碩大耳環的年輕人更是橫刀架在肩膀上,早已做好了準備。
片刻之間,雙方便已拼殺在一起。
嘶吼聲,念咒聲,喊殺聲混在一起,遠遠地傳了出去。
黑澗寨中。
黑袍文士渾身稀軟的半跪在地上,只覺得自己好像七天七夜沒進水食,然後又同一迷人的妖精大戰了三天三夜後一樣。
渾身上下一片空虛,就連腦子也一樣。
迷迷糊糊,朦朦朧朧,仿佛一團漿糊一樣。
所以,他也沒有發現。
他腦後的盤在的長髮開始一根又一根的從文士巾中鑽了出來,無風自動,好似活物一樣。
一尊四臂無目的邪物就在他飛舞的頭髮之下,悠然浮出。
邪物緊緊的握住他的腦袋,就那麼輕輕一擰,一聲卡拉拉的骨頭響動聲中,黑袍文士的腦袋便一百八十度的轉了過來。
他看着和自己面對面的邪物,瞬間就倒了下去。
一縷生魂,順勢就被邪物抽了出來,落入了張驕的手中。
張驕輕輕的捏着還一副迷茫空虛模樣的生魂,鼻子一嗅,生魂便化作絲絲縷縷煙霧被他吸入鼻中。
盞茶的功夫後,張驕抬起頭,看着洞穴正中間掛着的鬼首,徑直走到香案前。
他擺弄着桌上各種法器好一陣後,卻是有些有些驚喜。
辟邪鈴(法器,低級);由道家高人開光過的銅鈴,內刻金光神咒,鈴響之時,可辟諸邪。此物可在任務結束時兌換五點功績。
人骨塔(法器,低級):取活人肋骨二十四根,經冥火煅燒後搭建而成的骨塔,可於其中育養魂靈惡鬼。此物可在任務結束時兌換八點功績。
魘魂木雕(鎮物,粗糙):由長於亂葬崗附近的百年槐木雕刻而成,經秘術開光後,置於死地陰乾。可大幅增加厭勝術威力,略微減少夢魘反噬威力。此物可在任務結束時兌換四點功績。
......
張驕粗略的計算了一下後,眼前這堆法器竟然能換近四十點功績,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將香案供桌上的法器收拾好後,隨手一揮,頓時一道金光閃過,將眼前巨大的鬼首劈成了兩半。
張驕立即走過去,在裂開的鬼首中摸索了一下,抽出一卷殘破的黑布。
黑布破破爛爛,殘缺了大半。
張驕隨手攤開黑布,只見還完好的布上,歪歪扭扭的寫着不少的字跡,仔細的辨認一番後,卻是寫着幾樣邪門法術與法器的製作修煉方法。
岐山密卷(殘缺):記載有岐山道門內下二十四法的密卷,只因年代久遠加之破損嚴重,卷上只留下六門法術法器製作修煉的方法。此物可在任務結束時兌換八十點點功績。
張驕隨意的翻看一番後,隨手就與那堆法器仍在一塊兒。
這上面的法術修行起來麻煩不說,還有着各種禁忌,比之自己奪自邪物身上的神通,更是遠遠的不如。
加之破損嚴重,不成體系,也是回收兌換的貨色。
張驕在洞中隨意的轉了一圈後,身影已經走出這間黑乎乎的洞穴當中。
背後的邪物立刻擁了上來,長發無面的臉孔死死的貼在他的頸部。
他每走一步,便有大量的灰白氣息從身體四周瀰漫出去,眨眼的功夫,這處碩大的溶洞就已經被濃霧所籠罩起來。
數百名生活在溶洞中的山賊們紛紛驚起,他們茫然四顧的望着眼前突然變為一片灰白色世界,下意識的高呼起同伴的姓名。
數百人開始在灰霧當中大吼大叫起來,只是,沒有一個人回應他們的叫喊聲,甚至就連回聲也沒有,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一樣。
他們大呼大喊之間,無數灰白色的氣息悄無聲息的從他們口鼻耳朵中涌了進去。
山賊們的呼喊聲逐漸變得虛弱起來,直到徹底無聲。
他們木然的走在灰霧當中,然後聚集在一起,排列的整整齊齊的。
張驕漫步在灰白霧氣當中,身影一閃一爍,眨眼間便出現在一處偏僻的地下密室前。
他站在地下密室的石質蓋板上,整個人像是站在流沙上一樣,立刻就陷了進去。
漆黑烏光的密室中。
巨大的八仙桌上,一隻巨大的白毛老鼠正趴在上面,翠綠色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出現在密室中的人影。
「灰奶奶?」
人影剛一落地,便衝着它發出一聲詢問。
巨大的白毛老鼠立刻發出了吱吱的聲音。
這聲音落在張驕的耳朵中,卻變成了一種他能聽明白的意思。
「凡人,你是誰?為何來找奶奶?」
張驕漫步上前,每走一步,他腳下涌過來的鼠群便炸裂開來,然後瞬間消失在他的眼前。
桌上的白毛巨鼠看着這一幕,下意識的摩擦起兩顆碩大的門牙,口中不斷發出吱吱的威脅聲。
「凡人,你好的膽子!竟然傷害奶奶的子孫?」
張驕笑了笑,卻是沒有在意它的威脅。
他看着滾落在桌下的累累顱骨,眼光如刀一樣的掃過眼前這隻巨大的耗子的每一處皮毛,口中低聲說道,「卻是一身的好皮毛,等下記得給老爺完整的將它剝下來,當塊坐墊也是不錯的。」
虛空中立刻傳來了五聲回答。
「是,老爺。」
五隻顏色各異的小鬼一躍而出,蹦躂到桌上,神色亢奮的盯着眼前的巨鼠,口角邊不斷流下滴滴饞液。
白毛巨鼠在聽到他的話後,卻是渾身一震,身上柔軟光亮的白毛立刻炸毛了一樣,根根樹立起來,越發顯得腫脹肥大。
「小子,大膽!竟敢口出狂言,看奶奶將你......」
只是它話還沒說完,黑暗的地下室中,無數的黑髮已經垂落了下來。如同鋼絲一般堅韌的黑髮將它死死的纏住,然後呈大字一樣的拉在半空中。
白毛巨鼠立刻發出陣陣尖銳的慘叫聲。
張驕瞅着這隻近乎一米的碩大老鼠,語氣陰森而又恐怖。
「一隻成了精的老鼠,不好好躲起來修行,還敢食人自稱奶奶,真是好大鼠膽。」
他當即揮了下手,站在桌子上的五鬼立刻躍到它的腹部,尖銳的爪子立刻就在它的皮毛下拉開了一道口子。
五鬼立刻爭前恐後的鑽了進去。
「不要,不要。」
「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我知道很多事情的,北地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想要什麼,我都能告訴你的,求求你,饒了我吧。」
白毛巨鼠當即發出陣陣悽慘的叫吼聲,渾身瘋狂的扭動起來。
張驕卻是看都不看它。
他走到八仙桌下,將一顆顆明顯沒有成人的頭顱撿起來,一個又一個的擺在桌前。
「你以前就是這般看着他們一邊慘叫着一邊慢慢的進食吧!」
張驕抬起頭看着它,忽然說道,「慢點吃,老爺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回來之前,不許吃完它,懂嗎?」
巨鼠的腹部里,立刻傳來了一陣回應聲。
「是,老爺。」
張驕瞬間便消失在地下室當中。
他大步如風,頃刻間便出現在黑澗寨關押普通人的牢房中。
三十多號人正虛弱的囚禁在陰冷的洞穴中,旁邊幾個渾身赤裸的女人在聽到他來到的響動後,立刻下意識的發出一聲驚呼,就往洞穴角落縮去。
張驕看着他們麻木無光的眼神,稍作沉默後,便尋來一盆清水,然後掏出一張畫着三陽神尊的畫像。
「淤泥源自混沌啟,赤陽一現盛世舉。灼灼耀陽照我身,掃清邪魅盪乾坤。」
低聲念誦的咒語聲中,碗中的清水立刻變為一片通紅。
三次施法之後。
他當即端着紅水,也不嫌洞穴中惡臭的氣息,走到人群之中,在他們驚呼掙扎的反應中,抓起一名男子將舀出一碗的紅水硬灌了進去。
男子在抗拒中將碗中的紅水喝了下去,然後被張驕放在地上。
「有沒有感覺好些?」
男子聽着眼前這個古怪的白髮道士,正要躲閃時,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的傷痕竟然奇蹟般的自我癒合起來,原本虛弱的身體也逐漸有了力氣。
他不敢置信的搓了搓自己的臉頰,忽的一聲跪倒在地,發出陣陣痛哭。
「嗚~~!!!」
旁邊麻木的人群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趴着跪倒在眼前,掙扎的吼着,「神仙,救救我,救救我吧!」
張驕隨之將盆取了過來,舀了一碗遞給紛紛伸到他面前的手中。
「都有,不要搶。」
......
慈雲寺中。
惡虎難敵群狼。
前黑澗寨大當家和他的兒子早已經被擒了下來,兩人被穿了琵琶骨,正壓在郎帥令的眼前。
郎帥令看着眼前兩人,神色不善的說道,「黑澗寨的大當家,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敢找我三陽會的茬子?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被壓在地上的黑澗寨大當家倒也光棍,他抬起頭,咧嘴一笑,露出血肉模糊的臉龐,嘴角有些漏風的說道。
「挨打立正,願賭服輸。我蔣青今日技不如人,遭了算計,落在諸位手中,也不求饒命,但求給我父子來個痛快。諸位三陽會的好漢們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將這其中原由如實相告,若諸位不願的話,那我父子兒子二人也是無話可說,任由處置。」
「不過這其中的原由,那就要靠諸位自己去查究了。嘿嘿。」
「啪。」
他話剛說完,就立刻挨了一巴掌。
「馬拉個巴子,你在這兒給爺爺充好漢?老子不把你這個鱉孫的卵子都審出來,我余某人就跟你姓。」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要上前用刑。
旁邊的郎帥令也沒有反對。
就在這時,後山出立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四五名光着腦袋的和尚端着傷藥、扎布走了過來。
「哪位兄弟受傷了,先來上點藥包紮一下。」
人群中立刻有七八人走了過去,口中還罵罵咧咧的。
「這兩孫子下手還真他麼挺狠的啊!」
一個光頭和尚瞧着他身前的傷者說道。
傷者齜了齜牙,強忍着烈酒澆到傷口上的刺痛,應和着,「可不是,差點沒給老子開了膛,這兩狗東西手上是真的狠。」
他一邊說着,一邊哼唧了兩聲。
而在他前面不遠處。
一胖乎乎的和尚擠到郎帥令的身邊,小聲說道,「朗帥,您有沒有受傷?要不要讓小僧幫您看看?」
朗帥搖了搖頭,指着前方的兄弟們說道,「我沒事兒,你去幫兄弟們看看吧。」
和尚當即領命,他端着手中的托盤,剛剛轉身,忽然又朝郎帥令說道。
「對了,朗帥。小僧還有件事想請教您一下。」
朗帥聞言轉過頭,神色中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何事?」
和尚神秘的一笑,卻是低過頭悄聲說道,「其實是這個!」
「什麼這個?」朗帥不解的問道。
噗。
回答他的卻是一柄尖銳鋒利的匕首。
「你?」
他捂着肚子,不可思議的瞧着眼前笑咪嘻嘻的和尚,神情中滿是疑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5s 3.759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