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雙惡狠狠的眼死死盯着岑夏,兩人說話的樣子刺痛了莫然的心。
池謹言一出現她的眼神就沒有從那人身上離開過,可他居然在等岑夏起床。
在她看來池謹言對那個女人如此溫柔,嫉妒使她紅了眼,氣得跺腳,自己和顧夏都抓不住的獵物憑什麼讓岑夏佔了先機。
憤怒使她忘記了池謹言的警告。
看着發呆的岑夏,走上去一把拉住她的頭髮,往後拖,今天還是不能放過她,她有的是方法叫這個女人痛苦。
岑夏疼得直冒汗,可她的嗓子好疼,連痛苦都喊不出來,她已經快什麼都沒了,病體初愈實在不是莫然的對手。
管家上前來攔住莫然:「少爺說過,這兩天要岑小姐好好休養,希望莫小姐不要違背少爺的命令。」
榮正卿嘴上是這麼說着,可他對岑夏無感,對莫然更是瞧不上,話已傳達,比起岑夏他更希望少爺能對她也使些手段。
玉石俱損,他不過是漁翁之利。
莫然知道他的意思,手裏的力道緊了緊,狠狠地扯掉了岑夏的幾縷頭髮把她扔到地上。
岑夏只覺得頭皮都要被揭開,疼得皺眉,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站起身,牙關緊緊地咬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只聽到了管家說的可以好好休養兩天,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很可悲,連一點小事都能讓她開心半天。
迴廊里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池謹言的眼睛,在別墅里安裝了多到他自己都記不清的監控。
他坐在車內手裏拿着平板,看着莫然兇狠粗魯地對待岑夏,心裏升起一絲不悅。
池謹言不喜歡別人輕易觸碰屬於他的東西,即便不喜歡那也是他的。
他低聲對榮恆安排了些什麼。
每次看到岑夏,就會想起小夏池謹言眼神緩緩透出一抹陰冷。
關掉監控,池謹言的手指緊緊捏住平板邊緣。
見管家離去,莫然計上心來。
她狠狠拉住岑夏的頭髮到了泳池邊,趁她不注意一把推了進去。
岑夏被丟在水裏,掙扎着伸出頭。
恍然間,她看着那面目嬌俏卻心如蛇蠍的女人。
下一刻,一個抹布甩在她的臉上,傭人又故意將一把長刷子伸出,狠狠地砸向她。
說是砸,倒不如說是打在她身上,根本來不及躲避。
莫然那令人討厭的聲音飄來:「岑夏,今天的太陽正合適你在泳池洗澡,順便把這裏面給我擦乾淨,我就在這裏看着你。」
見她不動,莫然衝着一旁的傭人使了個眼色。
張媽與一個傭人跳進泳池。
兩人抓住她的胳膊,按着她的腦袋,一遍又一遍地往水裏按,折騰夠了又扔到泳池邊。
她下意識地掙扎,水嗆進鼻子止不住咳嗽,手掌傳來陣陣刺痛,紗布早已被水沾濕。
傭人緩緩停下動作,岑夏得以喘息,緩緩抬起頭盯着那個洋洋得意的女人。
岑夏垂下眼,絲毫沒有丁點懼怕,穩住心神,默默地拿起抹布走進水裏,用一隻手開始擦洗泳池邊緣。
莫然冷冷的看着那狼狽模樣,卻依然不解氣,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按在水裏折磨死。
處理掉顧夏又來一個岑夏,三年多,自己連池謹言的床頭都沒有摸過,費盡心思的爬床獲得的補償也只是讓她成為主持行業的翹楚,得不到他一個溫柔的眼神,見不到情的「情人」。
想起那晚,她至今都在後悔,早知就假戲真做,自己也不會素了三年多。
她的恨只能發泄在岑夏身上,「岑夏,你這個賤人,你害死了顧夏,我最好的朋友,害得池少痛苦這麼多年,這點小小的懲罰對你簡直是太輕了,好好在水裏洗乾淨你那骯髒的心!」
提起顧夏,她心裏又一陣酸楚。
自己跟她還真是好閨蜜,跟池謹言的關係都是一樣的得不到,不同的是她死了卻被人記着,自己活着卻入不了他的眼。
遲早有一天她也會送這個女人去見顧夏。
岑夏嗤之以鼻。
如果池謹言真的愛那個女人又怎麼會看上她的閨蜜,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才會成為池謹言的女人,毫無底線的女人連基本的羞恥心都丟乾淨。
莫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冰飲戴着墨鏡,就這麼看着她幹活,時不時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她是主持人,聲線優美,可心腸與之成反比。
莫然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多久,管家來叫她,說是電台要換主播,這是意料之外,她聽聞匆忙離開了別墅。
莫然恨不得在夢中也一刻不閒地折磨岑夏,可是這份工作是池少對她唯一的施捨,也是她唯一的體面。
岑夏受傷的手沾了水有些發燙開始化膿,管家許是怕事情鬧大,便呵斥住傭人,讓她先去休息。
從晨起到現在也沒有混上一口飯,岑夏的胃已經餓到失去知覺,這些年有一頓沒一頓算是留下了病根兒,她想還不如就此病死。
痛苦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
悠閒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今日傍晚,岑夏已經穿戴安靜的整齊站在門口,等待着和池謹言一起前去池家老宅院。
自從那天見到池謹言後,就再也沒見過他,莫然也出奇的安靜,她沒有閒心猜測兩人究竟怎麼了。
門口的車燈緩緩照亮,岑夏不敢耽擱,趕忙跑上前去。
榮恆下車給她開門,想了想還是委婉地說道:「少夫人,少爺今天有些忙,晚些時候才能到,讓我先來接您。」
岑夏對着他點頭微笑,其實是池謹言根本不願與她一起吧。
走上後座,鬆了一口氣,不與他同乘已是幸運。
榮恆在內視鏡里時不時地看着她。
一如初見時,依然美麗平靜,即使被摧殘,她也一樣如月般,清冷高貴,無法觸碰,遙不可及。
漸漸遠離別墅,一路向西。
岑夏打開車窗,周圍的景致梭梭向後離去。
她伸出手感受暖風吹過指間,偏着腦袋貼在玻璃邊上,露出精緻小巧的臉蛋,迎着風欣賞日落西山,殘陽如火。
難得欣賞美景卻滿腹哀傷,如果不是自己如今這般境地,或許也能與相愛之人相守相伴,共看暮色西沉,滿天星霜。
她深深地吸着氣想要將那沾染的污濁之氣從自己胸腔擠出。
回想起上次收到一張邀請函,偷偷溜出來,還沒走多遠就被抓回,嚴厲的懲罰使她再也不敢妄想踏出別墅。
她關上車窗,不再多想,閉上眼,許是風吹得她有些想哭,心中默念地希望車子永遠行駛在路上不要停歇。
快駛入池家老宅時她開始忐忑不安,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隔了數月。
這一次她盤算着,能夠在老太太那裏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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