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倍…」
水鳶神色一沉,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下品靈石尚且好說,可那中品靈石,即便是她借着白元的名義。
也不一定能輕易找齊。
但她此刻已無退路,咬了咬銀牙後,只得點頭應道。
「只要道友中途不耍什麼手段,此事,妾身應下了。」
「那陣法,可有什麼由來?」
見水鳶答應,宋川沒有第一時間點頭,而是沉吟少許後,忽的問道。
「陣法之名我不知曉,但此陣觸動後,會出現一道詭異的力量。」
「這股力量能讓修士在生機和枯萎中輪迴,而若是不能堅持下去,最終只能身死道消。」
「此陣一共有十二層,我也只能堅持到第九層,若是有道友相助,我相信應該可以全部破除…」
水鳶抿了抿嘴唇,緩緩說道,她所說之言,大部分為真。
但有一句話她沒說,這陣法之名,她雖不知曉。
可她卻知道,一旦進入此陣,便是生死相闔,成功則生,失敗則死。
水鳶已接連失敗了三次,便是死了三次。
而她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裏,靠着的,正是她娘親留下的『魄羅』湯。
但此湯用一份便少一份,否則她此刻也不會來求助宋川。
還付出了如此龐大的代價。
「此陣法,在何處?」
宋川沉默良久,掃了水鳶一眼後,才目光一凝說道。
「道友沒答應之前,請恕妾身不便多說,但我可以告訴道友的是。」
「此陣法內,有我們玉境修士所需要的東西,且不止一份,到時我們共同分潤也無不可。」
水鳶眸光流轉,便徐徐回道。
同時說話間,她還又拋出了一個豐厚誘人的條件。
宋川聞言,大有深意的看了此女一眼。
水鳶所說,應是隱瞞了很多。
不過靈石對我來說極為重要,若是有足夠的靈石,到時破玉時,可以省去很多煩惱。
只是也不能輕易答應此女,倒要看看她的底線在哪裏?
宋川沉吟少許後,搖了搖頭。
「此事在下需要考慮,一個月後,我會給道友一個答覆。」
水鳶聞言秀眉微皺,她自覺已經極為誠心,該說的都已經說出。
先是給出靈石,隨後又同意讓出部分法寶。
雖說屆時讓出的法寶,必定是她用不上的。
但在態度上,已經顯示出了誠意。
甚而她連自己的脾氣,都強行壓了下去,只為可以得到對方相助。
可眼下,這宋川卻一再推脫,已經讓她內心有些不耐。
不過若是沒有此人相助,她就需要等到破玉之後,才可破除那陣法。
有娘親留下的後手,她對『破玉』雖把握很大。
但自己手中那縷『法則碎片』,對其感悟,卻是始終沒有進展。
參悟法則碎片,時間可長可短,誰也不知曉到底何時才會明悟。
可娘親曾言,若是在『鑄鼎』時,能煉化一縷法則在其內。
那麼所鑄之鼎,其天然就會強於普通修士。
甚至隨着修為提高,還有其它種種好處顯現出來。
那白元的實力,之所以能碾壓眾多修士。
就是因為他煉化了一縷法則碎片。
故而水鳶也知道,此事不能讓外人知曉。
否則的話,別說白元,便是其他修士也定然不會放過她。
肯定會想辦法將她擒住,煉化體內法則。
因此她思來想去,眼下唯有這宋川,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宋川剛到此地,對此處的勢力尚不熟悉,所知有限。
且就連他的一眾手下也對他陰奉陽違。
所以此刻宋川只怕是忙着穩固百夫長的位置,都來不及,也沒有時間去操心其它事情。
尤其是宋川進城時,和白元的一戰,更是讓水鳶親眼看到了宋川實力。
也由此讓她,更加確信,有宋川的相助後,定能破除那些剩餘的禁制封印。
……
此刻,水鳶再次看了宋川一眼,略一沉吟後。
以她的心機,回想宋川之前的話語。
卻是有些明白了宋川的意思。
這一個月,只不過是對方為了索要更多報酬的託詞罷了。
她內心閃過一絲輕蔑,語氣自然也就冷了下來,並直接說道。
「宋道友還想要什麼,靈石、法寶、功法,不妨直說。」
「法寶功法宋某不缺,有更多的靈石,自然最好…甚至道友若是能找到詭物,也可算數。」
宋川絲毫沒有介意水鳶的語氣,面色從容的說到。
「靈石妾身有很多,不過我只能找到下品的,中品靈石的稀有程度,妾身不說,想必道友也清楚…」
「至於詭道中的物品,這個也沒有什麼問題,這些時日圍剿雪獸,有不少修士隕落在雪原內。」
「而這些修士中,就有不少是詭道一脈,甚至此事,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下來。」
「等我們的事情成功後,道友可自行去石城庫房拿取即可。」
水鳶內心輕蔑更重,但還是神色不變的說道。
「回來後再去拿取,倒也不是不可,不過此行兇險莫測,宋某還需考慮。」
宋川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
「道友還要考慮多久?」
水鳶面色頓時寒冷,冰聲道。
「半個月吧。」
宋川頭也不抬的平淡說道。
「你…」
水鳶再也按捺不住,勃然大怒,她袖子一甩。
頓時,這片區域的那層光幕便自行散開,水鳶一臉冰寒的轉身向外走去。
她已把姿態放得如此之低,甚至還許下了種種承諾。
可眼前之人,實在冥頑不靈。
「慢走不送。」
但她才剛踏出幾步,身後,便傳來宋川從容的聲音。
水鳶半隻腳已踏出了光幕外,可聞言後,她忽的深吸幾口氣。
旋即銀牙一咬,又轉身回來。
同時,她還一拍儲物袋,手中立刻便多出了一個玉瓶。
……
「此物給你,三天後就與我離開,若你再不同意,此事作罷。」
水鳶轉身看向宋川,眼內露出一絲冷漠。
但宋川卻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手中,多出的那個玉瓶。
此物看起來極為尋常,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但隨着宋川的注視,他立刻發現了在這玉瓶上的一排排細密的符文。
這些符文詭異的閃爍,好似在封印着某樣東西。
宋川眉頭皺了皺,旋即曲指一彈,便將瓶蓋揭開。
但下一刻,他心頭卻是兀然一跳。
玉瓶中,只有一滴黑色的液體,就好似雨水一般。
且這黑水,還在不停的來回滾動,並傳出陣陣『砰砰』的心跳。
宋川感應下,甚至還發現這黑水的心跳,竟和水鳶的呼吸,一摸一樣。
「這是何物?」
宋川握着玉瓶,沉聲問道。
「此物乃是『魄羅水』,是我家族秘傳之物。」
水鳶目中露出追憶,向宋川回道。
說話間,她還低頭看向胸前,好似通過其輕紗。
也正傳出陣陣『砰砰』的聲音,在和魄羅水相互呼應。
「魄羅水…」
宋川第一次聽聞此水之名,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但他卻不知,若是被那些石城中的其他修士聽到此物之名,定會為之瘋狂。
此水的價值,無法估算。
「此水名『魄羅』但並不能飲用,而是可以將部分元神和血肉寄存其中,彼此相互牽引。」
「這樣,即便有一日,你元神俱滅,也可死而復生一次。」
「當然,準確來說,是你取出『魄羅水』中存放的元神和血肉,重新生長出來。」
宋川沉吟間,水鳶卻是仔細解釋起來。
且聽她說完後,宋川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此水竟然如此神異。
寄存元神的法寶他聽說過不少,但能將血肉也一起寄存的。
他當真還是第一次聽聞。
……
水鳶似乎早就料到了宋川,會親自查看魄羅水。
所以她並未阻止,而是任由宋川打開瓶蓋。
且當她看到宋川動容的樣子時,面上也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傲色。
同時,她內心也在冷笑,此物如此珍貴,就算是她也珍惜無比。
所以宋川瓶中這份,雖說也是魄羅水,可卻是一滴廢水。
這是她娘親,為了防止別人搶奪,從而煉製的特殊魄羅水。
其內也的確含有能寄存血肉和元神的效果。
只不過這滴魄羅水內,卻是有太多的雜質與毒素。
且此事除了她母女二人之外,再無任何人可以分辨出此水的真假。
如此一來,便不畏懼任何人來搶奪。
就算有人將這滴『廢水』搶奪了過去。
其後果,就是將寄存在其內的元神和血肉,慢慢腐蝕。
而待寄存之人,想要恢復肉身時,卻發現為時已晚。
就算發現的早,只要寄存在其內的元神,也是無法取出了。
相當於是白白,被腐蝕掉了一份元神,得不償失。
所以得到此物之人,若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廢水』之上。
那麼其性命,便等於是先丟掉了一半。
而這,也是水鳶給宋川一個小小的懲罰。
誰讓宋川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她,此人實在可惡。
宋川自然不知道水鳶的心思,他摩挲着玉瓶,心頭暗動。
因為他察覺到,在打開玉瓶的瞬間,其內跳動的頻率驀然一變。
其竟然變得與自己的心跳頻率相同了。
顯然,此物落在誰的手中,便自然擁有不同的頻率。
拿着此物,宋川還頓時有種血脈相融之感。
好似此物,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般,且這種感覺極為強烈。
「靈石給我。」
宋川深吸口氣後,忽的抬頭看了水鳶一眼,沉聲說道。
「這裏有下品靈石兩萬,至於剩下的,回來後再一次付清。」
「三日後子夜,大雪變弱時,雪原西行五千里,妾身恭候道友大駕。」
水鳶見宋川忽然開口索要靈石,心頭登時一松。
宋川既然願意接下靈石,至少說明了他同意此事。
所以水鳶二話不說的,就從懷裏拿出一個儲物袋,向前一拋,說道。
同時她還在心頭暗暗想到,若是宋川一路願意出力。
她到時將那『魄羅水』換成真的也無不可,不過那就要看宋川的表現了。
「可以。」
宋川沉默了少頃之後,才緩緩說道。
水鳶見宋川再次確定,頓時心頭一松,因而她也不在此地多做逗留。
展顏一笑後,攏了攏身上的輕紗,她轉身便向外離開。
她不怕宋川拿了東西後反悔。
那點靈石她不在乎,至於那滴『廢水』,她更是不放在心上。
……
宋川的目光,一直放在水鳶身上。
直到對方的身影遠遠的消失後,他才收回,眼露沉吟之色。
「此女倒是直接大方,居然不怕我會反悔…不過她直接大方必有因果緣由。」
「怕是此女對於靈石,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亦或者說,那處陣法的價值,遠遠高於這些靈石。」
「只是這『魄羅水』卻是有些蹊蹺,此水若真如她所說那般效果,數量絕對不會太多。」
「應是極為珍貴之物,可此刻為了讓我出手相助,居然拿出一滴…」
宋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喃喃自語。
「水鳶,你若是不這麼大方直接,宋某最多也就是懷疑罷了,可現在,我可以肯定,這『魄羅水』有問題…」
而想到此處,宋川眸光閃動,忽然就傳出一道神念。
且隨着神念消失,還有一道身影,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出現在宋川面前。
此人,正是蔣干。
「宋道友喚我前來,可有事情?」
蔣干出現後,立刻恭敬異常的問道。
先前水鳶來臨時,他就一直候在外面。
所以此時宋川剛傳出神念喚他,便出現在了眼前。
「道友隨我走了一路,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糊弄?」
宋川掃了蔣干一眼,也不與他廢話,直接說道。
「道友這是何意?」
蔣干聽出宋川言語不善,立刻面色一變,急忙問道。
「哦,道友非要我問出你和水鳶的關係嗎?」
宋川面色一冷,四周便有一股無形的靈氣,湧向蔣干。
將他團團圍住,讓其不能動彈。
「道友手下留情,且聽我慢慢道來…」
蔣干感受到了四周的靈氣變化,神色猛的一變。
他忽然想起宋川和白元搏鬥時的手段,更是連連求饒起來。
但宋川壓根就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只是抬手一壓。
頓時,就有一股更加洶湧狂暴的靈氣,從四面八方而來。
如滔滔江水一般,漫捲天地四野,把蔣干直逼得喘不過氣來。
砰!
砰!
且在靈氣擠壓過來的同時,蔣干肉身上,還有一道道鮮血流出。
那是他的肉身,承受不住這股壓力,在開始肢解崩潰。
宋川見此卻是冷哼了一聲,一道道靈氣,從更遠處漫捲過來。
咔!
咔!
而在靈氣中,這次響起的,不再是血肉爆裂的聲音,是換做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道友還請手下留情,那水鳶…正是我的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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