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奇再見到王諾蘭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她抱着一隻方方正正的錦盒,紅着臉,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難道是什麼好東西嗎?
見他還在手扶着床邊兒練習走路,先是一愣,繼而,便抱着那錦盒,快步走到了他的身邊,扶了他一把,示意他先坐下,自己有正經事情要跟他講。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諾蘭?」
在人前里,蕭一奇都會趁機佔便宜的喚王諾蘭為自己的「娘子」,但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就是除了個別時候的「開玩笑」,都只稱呼名字了,「這麼一本正經的……可有些不像你的風格,你該不會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別緊張,剛才,我去做了一些藥,想着你此番回去皇城,沒準兒是會用得上的,怕你認不清楚,就又都貼上了簽子。」
王諾蘭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手裏的錦盒放到了兩人的中間,打開了蓋子,把裏面的十幾隻小瓶子,一股腦兒的都拿了出來,抱在自己懷裏,然後,一瓶瓶的往蕭一奇的手裏塞了起來,「這是魚油,消熱解毒,去腐生肌,用於水火燙傷,療效是極好的,你帶在身上,用的時候,我先把傷口用放冷了的開水洗淨,塗抹之後,包上棉布,兩盞茶的工夫就能止疼,至多一天,就能讓皮膚開始重新生長,介時,可能會有些癢,記得不要亂撓……這是紫玉粉,你這臥床休養一個多月,又來不及好好調養,身子定會有不給你面兒的時候,遇上有腿腳抽筋的時候,就用火把這個點了燒成灰,加上熱水。就着熱吹着喝了,保管你兩個月之內,都不會再犯……還有這個……」
「諾蘭,你知道嗎?能遇上你。真是我蕭一奇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聽着王諾蘭一樣樣的把那些貼了簽子的小瓶給自己解釋清楚用途,不知道為什麼蕭一奇已是感動的話都說不利索。
他還以為,她剛才害羞的偷跑了以後,是會去吩咐婆子們給她準備衣裳首飾。待自己履約前來迎娶她的時候使用,卻不料,她竟是……竟是跑去給自己配製了這許多種,幾乎涵蓋了所有可能,足令自己能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臨危不亂,都可以坦然應對的,各種藥品!
「等等,我還沒說完,還有這個。」
稍稍沉默了一下。王諾蘭才面露難色的,從自己衣袖裏取出了一隻跟其他瓶子截然不同的,褐色的瓶子,很是有些猶豫的,遞到了他的面前,「這是用曼陀羅花研磨出來的藥粉,焚燒產生的煙霧,有致幻的作用,大量吸入,也可以讓人暈厥。失去行動能力……這是害人的東西,於理,我這當大夫的,是不該給你的……但想着你回去了。要面對的人,肯定也是會不擇手段的,所以……你好好收着,如有必要,就……」
「嗯,謝謝你。諾蘭,不到萬不得已,我一定不用它。」
蕭一奇深知王諾蘭是醫者仁心,不忍傷害無辜,肯拿這種東西出來給自己,定是經過了極大的心裏掙扎,一想到這裏,蕭一奇歡喜的一笑,伸手接了她遞過來的那最後一隻,跟其他瓶子都不相同的褐色小瓶,小心翼翼的攥緊在了手裏,「諾蘭,你一個人在這邊,也要記得保重,我此去,多則半年,少則一月,如果順利的話……過完年節,我會尋機會來看你,到時候把瑞兒接回來,壓歲的紅包和禮物,也會一併帶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就到了晚飯時候,婆子孫嫂端了四菜一湯,在門外輕敲了幾下門,聽到他們答應,便端着飯菜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在了軟榻旁邊的小桌上擺開,就低眉順目的退了下去。
許是確定了「關係」,這一餐,兩人都覺得格外香甜,王諾蘭知道蕭一奇喜歡吃什麼,時不時的幫他夾菜,而蕭一奇也知道王諾蘭喜歡吃什麼,她給他夾一筷子,他就給她還一筷子,一來二去,兩個人就都吃撐了!
「真飽!以後可不敢這麼吃了。」
摸着自己被撐圓了的肚皮,王諾蘭方才發覺,這頓該是只能吃八分飽的晚飯,竟是被她給吃了個十二分,要站起身來,都有些費勁兒了,「早飯要吃好,午飯要吃飽,晚飯要吃少……要是這麼個吃法兒,估計,用不了幾個月,咱倆就都得吃成……」
王諾蘭沒說「吃成」兩個字後面的詞兒,只是伸手,戳着蕭一奇的鼻子,給她往上頂出了個小豬的樣子,然後,便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也吃撐了。」
見王諾蘭笑得開心,蕭一奇也不因她戳着自己的鼻子,暗指自己是豬而生氣,只伸手出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瞧了瞧她的,突然勾起了唇角,「諾蘭,我瞧你這肚子鼓鼓的樣子……可真像是……咳,瑞兒的弟弟,快三個月大了呢!」
「你說什麼?瑞兒的……」
蕭一奇的話,讓王諾蘭微微一愣,待回過了神兒來,臉色頓時一紅,狠狠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兒,對他「嗤之以鼻」起來,「瞎說!壞東西!沒正經!」蕭一奇在屋子裏扶着東西走了兩天,行動能力便恢復的差不多了,王諾蘭使人給他做的,特意加厚的冬衣和棉鞋,也做好了。
冬衣外邊的料子,是用的貢緞,掐銀絲的浮紋,襯着竹葉打底的暗花,天青色,穿在蕭一奇這皮膚有些帶着小麥色的人身上,讓他這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不少,他自己綰了頭髮,用了王諾蘭買給他的一隻玉簪子在頭頂固定好,走出後院的時候,讓所有在院子做事的婆子,都訝異的停下了手裏的活計,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他們家老爺?
一個多月之前,被車夫吳哥背回來的,像個泥球的……老爺?!
真是不敢相信,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這眉目如畫,氣宇軒昂,只是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就能讓人心跳加快,張口結舌的美男子,竟然,竟然是那個被他們當是……當是白瞎了她們家夫人那美人兒的……
這……這……,這完全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地造一雙的嘛
用一個詞語形容,就是般配!
對!
就是般配!
王諾蘭跟在蕭一奇的身後出門,聽剛才還熱鬧的院子裏,突然就鴉雀無聲了,不禁一愣,抬頭,便見到了一眾婆子,個個兒目瞪口呆的,僵立原地的盯着蕭一奇,不知自己是該做什麼了……
扭頭,看看蕭一奇,正常啊,臉上沒什麼髒東西,衣裳也齊齊整整的,沒鬧什麼笑話……這些婆子們,這是要鬧哪樣?難不成是……
回想起自己剛把受傷的蕭一奇搬回來那陣兒,他一聲髒污,跟個泥球兒似的,讓人完全看不出來樣子,之後,又臥榻養傷,一直躺着,沒法兒收拾……雖然每天都有擦洗身子,三四天就會清洗頭髮,但……終究也是不似現在這般,徹底的在木桶里泡了澡,梳理好了頭髮,換上新衣新鞋般得爽利的……
也難怪這些婆子們認不出來,她跟他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剛才,他換好了衣裳,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時候,她也不也是覺得眼前一亮的嗎!
老話說的對,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這人,打扮和不打扮,就是不可能一樣!
「我說,你們都是傻了嗎?沒見過老爺嗎?都傻站着幹嘛?」
想明白了婆子們發呆的因由,王諾蘭不禁一笑,緊一步上前,站在了蕭一奇的身邊,就跟幾個滯愣發呆的婆子們招呼了一聲兒,「都過來吧,過來見過老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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