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辣白菜和秦志超那張臭臉,楊登歡喝完了豆汁,也吃完了焦圈,李照輝差不多也給沈岩匯報完了。
李照輝昨天忙了幾乎一晚上,西直門和北平警備司令部幾乎是兩頭在跑,終於將西直門附近的軍隊駐紮情況摸了個差不多。
西直門內外主要有四支軍隊駐紮,差不多有幾千人。
其中人數最多的是38師的一個團,負責整個西直門的防禦,大約有兩千多人。
除了這個團之外,警備司令部在西直門還駐有兩支警備隊,基本上算是兩個連的編制,大約三百多人,倒班執勤,主要負責西直門進出百姓的檢查。
另外還有一個平津衛戍司令部直屬的鐵甲車營,裝備有十幾輛鐵甲車和三個連隊,差不多近四百人。
這三支軍隊算是正經軍隊,除此之外還有一支介乎於警察和軍隊之間的隊伍,稅警大隊。
稅警大隊雖然被稱之為「警」,但是卻是軍隊編制。但是要說他是軍隊吧,稅警大隊的管轄權卻在警察局和稅關。
稅警大隊人數不多,兩個中隊不到三百人,主要是檢查進出城的商戶們有沒有偷稅漏稅。
雖然稅警大隊人數不多,但是武器配備卻十分精良。
因為稅警大隊還有另外一項重要職司,那就是剿匪。
稅警大隊負責剿滅北平附近大路小道的匪徒,為往來商賈保障道路安全。
幾支軍隊幾千人,李照輝帶着十幾個人,這工作量可就大了!
不過李照輝工作能力挺強,忙了一整夜,排查出來的嫌疑對象足足好幾百人。
想來也是,貪酒好賭,這種毛病在軍營中實在不是什麼大事。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沾上那麼一點,查起來很難。
經過李照輝一再篩選,排除那些昨晚回營的軍人,剩下那些貪酒好賭,而且昨晚未歸隊的人,也有一百多人。
後面就難查了!誰知道這些孫子們昨晚都去哪了,又該上哪找去!只能留下人在軍中等待這些丘八們自行歸隊。
李照輝等得憋屈,便從軍營中先回來了,想着找找沈岩再要些人手。
沈岩臉上露出為難神色,人手都已經派出去了,現在都撒在外面,想要調離人手,確實有些困難。
李照輝也覺得沈岩估計給自己支援不了人手,也就是在沈岩面前賣賣委屈,讓沈岩知道自己幹了多少活也就是了。
楊登歡在李照輝匯報的時候,就開始思考,此刻見兩個人都為難,抬頭說道:「處長,我覺得這件事得讓警備司令部稽查處參與進來了!不能讓太過讓他們吃現成的!」
「稽查處……」沈岩有些猶豫。
一來沈岩不想讓稽查處的人爭功,二來現在一切還僅僅是推理,並沒有真正證據能夠證實死者就是軍人身份,人家稽查處接不接還在兩可!
警察局和稽查處並沒有統屬關係,到時候人家不同意介入,給自己弄一個燒雞大窩脖,上不去下不來,到時候怎麼辦?
楊登歡看出了來沈岩的猶豫,笑着說道:「處長,您要是擔心稽查處不接,這事不難辦。」
楊登歡這話其實是一語雙關,說出來了一半,留了一半,意思是說沈岩要是僅僅擔心稽查處不接這個案子,他可以想辦法。
但是如果沈岩另有別的想法目的,楊登歡就不會越俎代庖。
作為下屬,把話說得太過直白,容易引起上司反感。
如果楊登歡加上「僅僅」兩個字,就會讓別人覺得沈岩個人有什麼私心一樣。
楊登歡這樣說話,頗讓沈岩滿意,也就不再拿架子,皺眉說道:「現在一切都只是我們的推理,還沒有直接證據來證明死者就是軍人,到時候我怕稽查處推諉扯皮。」說到這裏,沈岩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登歡,你別忘了,那支駁殼槍上可是沒有槍號!這可是不應該啊。」
按照規定,軍人配槍基本上都有槍號,但是那支駁殼槍上卻沒有,沈岩也是考慮到這一點,不敢確定死者是軍人。
「這個沒問題。等到找到死者身份,一切都迎刃而解。」楊登歡說完,笑着沖李照輝說道:「李隊副,您跑一趟稽查處,找處長曹有光,就說是我說的,請他們提前介入!」
沈岩聽了一愣,上一次楊登歡被稽查處借調,偵破南苑機場的案子,這事沈岩知道。
但是沈岩沒有想到僅僅一次,楊登歡就能和稽查處長熟成隨叫隨到的程度?
這個楊登歡,不簡單啊!沈岩望向楊登歡的眼神,多了幾分別樣意思。
「得嘞!就這麼着了!老李這就跑一趟!」李照輝見沈岩沒意見,興沖沖地出了辦公室。
楊登歡環顧了一下左右,疑惑地問道:「昨天咱們在32號院搜出來槍手的物品呢?」
「技術處正鑑定呢,說是鑑定完了通知咱們去取。」沈岩說道。
技術處對嫌疑物品堅定,多半是看能不能提取出來指紋或者其他有用的線索。
「怎麼樣?提取出來什麼東西沒有?」楊登歡問道。
「提取什麼啊,咱們再着急也沒用!技術處的那些老爺們,晚上不加班,只有行政上班時候,人家才上班呢!這不是剛剛送檢,結果出來估計得中午了。」錢如發臉色不好看,翻着三角眼說道。
「蠹蟲!一窩蠹蟲!」楊登歡感慨地說道。
「誰說不是呢!」錢如發隨聲附和。
「那就等着吧!司火和死者,看看哪一邊先有消息。」楊登歡笑道。
「也只能這樣了!」錢如發說完,轉頭對沈岩笑道:「處長,昨天一晚上沒睡,回去休息會兒,有了消息,我跟您匯報。」
沈岩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強打精神地偵緝隊員,昂然說道:「弟兄們都跟着我熬了一整夜,大家都瞌睡!我怎麼能一個人先睡!」
說到這裏,沈岩放緩了語氣說道:「弟兄們,我知道大家都累,也都十分辛苦,但是大家都清楚,現在咱們就是在和兇手賽跑!一絲一毫不能懈怠!等到這個案子結案,我請大家醇香閣喝酒,喝花酒!」
偵緝隊員們聽了花酒兩個字,登時來了精神,七嘴八舌地插科打諢,開玩笑,場面又一時熱鬧了起來。
楊登歡跟着開了幾句玩笑,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錢如發在後面問道:「登歡,你這是去哪啊?」
「戶籍科,找龐威,讓這小子先把報告給寫了!反正這一會兒也是等着,在哪等不是等啊!」楊登歡頭也不回地說道,出了辦公室,徑直朝着戶籍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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