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鴻塵見孔承瑞在猶豫不決,臉色微微一變,急忙說道:「孔兄,我們應該相信杜公子的實力,而且他既然來了三界山,也是做好了視死如歸的覺悟,你就不要再猶豫了。」
孔承瑞聞言,眼中流露出了堅定之色。
柯鴻塵說得有道理,既然做好覺悟來了三界山,自然做好了戰死沙場的心理準備。
他們不能親自動手誅殺杜寧,否則會被體內的人族氣運反噬,輕則文膽破裂,重則被氣運力量直接誅殺。
但杜寧若是隕落在羅剎族手裏的話,他們就不會被人族的氣運清算,最多是文膽出現一些問題而已。
以世家的底蘊,只要文膽不出現太大的問題,就可以使用特殊的手段恢復。
「柯鴻塵,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的心裏在打什麼主意,你是想借狂天的手對付杜寧,你太過分了!」傅岳一聲冷喝。
「放肆!」柯鴻塵惱羞成怒。
「住口!」
田飛鵬說道:「柯鴻塵,你不要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你敢說你讓杜寧對戰狂天沒有私心麼?你敢以自己的文膽保證你是為人族舉薦杜寧出戰的嗎?你若是敢用文膽立誓,我立即不說二話。」
「你……」
柯鴻塵目光如劍的看着田飛鵬,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孔承瑞立即解圍,緩緩道:「你們不必再多言,我相信杜寧的實力。」
隨即對杜寧說道:「我以總領隊的身份,命令你出戰迎戰狂天,你可有異議?」
「既然是總領隊的命令,杜某自當遵從。」
杜寧對孔承瑞一拱手,接受了這個任務。
「杜兄你別衝動,孔承瑞這是要讓你去送死,借狂天的手殺你,我想這一點你比誰更清楚,你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田飛鵬嚴肅地開口。
孔家人都可以聽到田飛鵬說得話,但他們也只能是假裝沒有聽見一般神色如常。
魏哲明和陶達等人則是又氣又惱,聖院已經確定了杜寧文君的名份,結果這些人卻要陷害杜寧,借狂天的手將杜寧除掉,簡直是在忤逆人族。
同時他們也很羞愧,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和至聖世家作對,因為至聖世家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裏,讓他們敢怒不敢言。
傅岳惡狠狠道:「孔承瑞簡直枉為孔家讀書人,大敵當前,他居然還對你用這種手段,至聖世家的臉都要被他丟光了!」
孔承瑞面色數變,隨後恢復如常,向傅岳投去了帶着警告的目光。
杜寧緩緩道:「你們不必為我擔心,人族讀書人本就應該為人族而戰,這是我身為歷練之士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我也想領教領教羅剎族天才的實力。」
田飛鵬和傅岳二人反而鬆了口氣,因為杜寧的語氣十分從容,沒有絲毫應對大敵的緊張,這說明杜寧有信心能夠斬殺狂天。
他們比柯家人和孔家人更加了解杜寧,杜寧並不是一個稍微有點能力就狂妄自大的讀書人。
「那你有幾成把握斬殺狂天?」田飛鵬問道。
杜寧看了一眼狂天,緩緩道:「不敢說十成十,最起碼八九成把握是有的。」
柯鴻塵差點要笑出聲,但他依舊保持着嚴肅的模樣,不讓自己真的笑出來。
孔承瑞也是向杜寧投去了輕蔑的眼神,好像是在嘲諷杜寧不自量力,竟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來。
「好,我們相信你。」
田飛鵬說道:「若是你被狂天擊殺,我一定會讓那些害你的人為你陪葬。」
表面上是在說狂天,其實是在說孔承瑞和柯鴻塵他們,其中也包括鄭平松。
孔家人勃然大怒,簡直難以忍受田飛鵬竟敢在暗中挑釁他們至聖世家,只是田飛鵬沒有明說,他們也捉不到把柄。
「田飛鵬真乃豪傑啊!」
魏哲明羞愧不已,同時拳頭不甘心的緊握起來,暗恨自己就是一個懦夫,連和孔家人叫板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是默默敬佩這些高風亮節之士。
「慚愧,慚愧。」
陶達搖了搖頭,無奈嘆息。
「田兄不必衝動,我不會有事的。」
杜寧目光掃視在場眾多讀書人,看到大多數人梁國人和楚國人都肅然起敬,而柯家人和孔家人則是投來看着死人的目光,已經認定杜寧必死無疑。
「承蒙諸位信任,杜寧必不負諸君期望,請大家拭目以待。」
杜寧對眾人一拱手,然後踏着平步青雲飛出人群。
「人族杜寧,前來應戰。」杜寧緩緩開口。
所有羅剎族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杜寧,用各種不同的目光反覆打量。
有人詫異,有人奇怪,更多的人滿臉的譏嘲。
「哈哈……我沒看錯吧?人族居然派一個進士來應戰我們狂天大人,真是笑死人了,難道至聖世家的孔家讀書人都死光了嗎?還是說這小子的修為比孔家讀書人還要強?」
「杜寧是什麼來歷?難道也是眾聖世家的天才嗎?我記得眾聖世家裏面可沒有『杜』姓氏的家族,除了這個以外,莫非是聖人的親傳弟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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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他是不是聖人的弟子,他就算是聖人之子,也不可能會是狂天大人的對手,畢竟他再怎麼厲害,終究也只是個進士而已。」
羅剎人議論出聲,同時對人族讀書人更加鄙夷。
狂天仔細打量了一下杜寧,又看了看後面的人族,忍不住笑着問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和孔家那些人應該有私仇吧?」
杜寧並未回答,但在狂天的眼中已經是默認。
「孔家人真不是東西,堂堂至聖世家的讀書人,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居然派一個進士前來送死,罔顧你們人族的大義,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說到這裏的時候,所有的孔家人無不大怒,無法忍受狂天肆無忌憚地指責他們,這實在是太羞辱了。
狂天繼續道:「這一次我是真的看不起孔家人了,雖然我們羅剎族沒有你們人族的那些禮儀和文明,但是對於私情和種族大義的重量卻能分得清,相比之下,孔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群沽名釣譽的狗東西,我羅剎族平日裏就算再怎麼卑劣,也足以有資格憑着良心指着他們的鼻子破口大罵,若是我也有文膽的話,我也敢賭上文膽這麼說!」
「賊子放肆!竟敢如此羞辱我孔家讀書人,你這個羅剎族的賊人,你這個異族的賤種,你不得好死!」
孔承瑞突然間暴跳如雷,忍不住怒吼起來,現在的他已經是忍無可忍了,除了怒不可遏的情緒以外,更多的是惱羞成怒,仿佛是被人拆穿了小秘密似的。
「你們不要聽狂天在那裏信口雌黃,他在離間我們人族之間的感情,這是典型的離間計!」
「那廝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把我們至聖世家貶低的一文不值,卻把他們卑劣的羅剎族捧得高風亮節,簡直是可笑至極!」
「羅剎族果然卑劣!他是在動搖杜公子的鬥志,對於一個進士竟然耍這種手段,還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真讓人覺得噁心!」
「羅剎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他的話絕對不可以相信!」
許多孔家人大聲反駁,更顯得惱羞成怒。
但不管他們如何自我辯解,大多數讀書人都心裏有數。
魏哲明和陶達等人很是失望,他們尊敬至聖世家,卻沒想到連至聖世家的讀書人都如此陰險,明明與他們無關,卻覺得自己的臉上一陣火辣,感覺在羅剎族面前丟了個很大的臉似的。
田飛鵬輕蔑地看了眼這些孔家人,然後驕傲地昂起頭顱,他選擇相信杜寧一定可以擊殺狂天,讓羅剎族知道人族的強大,也讓這些人知道杜寧可不是他們說捏就能捏的軟柿子。
傅岳也對孔家人充滿了鄙夷和看不起,那種眼神,與曾經的孔家學子蔑視其他人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孔家人感覺胸口仿佛有一塊石頭堵着一般很難受,同時又感覺到非常的生氣,不僅僅是因為被異族蔑視,就連同為人族的讀書人也蔑視他們。
杜寧依舊神色從容,他靜靜地看着對面的狂天,緩緩道:「雖說我與孔家的人確實有些恩怨,但我們始終是同為人族的讀書人,既然來到了三界山,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對於一個歷練之士來講,能夠戰死沙場也算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說得好!杜寧,我支持你!」田飛鵬大吼起來。
「杜寧必勝!杜寧必勝!」傅岳大吼。
「人族必勝!必勝!」
梁國人和楚國人也在為杜寧吶喊助威。
狂天輕蔑地說道:「殺你一個小小的進士,對我狂天而言可以說是一種恥辱,我給你一次機會退下去,然後你去叫孔承瑞上來,我向你保證,就算我們殺光了所有人族,也不會動你一根汗毛,如何?」
「這算是一筆交易,還是我們兩個在互相勾結?我可當不起逆種之名。」杜寧面不改色道。
「難道你看不出來,孔家人想借我之手殺你?」狂天故意抬高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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