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
近期朝堂政務越來越多,像是小山似的,還未處理完,便積壓下來,哪怕五位閣老火力全開,畢竟年紀大了,精力不如以前,有寶物調養精神也忙不過來。
朝會過後忙成狗,回來以後,匆匆吃過晚膳,關在書房繼續做狗。
處理完手中的這本奏摺,魏閣老將筆放在硯台上,揉了揉隱隱作痛的手掌,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些該死的異族,若不是商朝在,大夏的兵鋒早就滅了他們,豈能容忍囂張到現在!」
老管家道:「邊境的局勢越來越複雜,大戰說不定何時就爆發了。」
走到魏閣老的身後,蒼老的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調動真元輸送過去,驅除疲憊、緩解精神。
「張榮華在中天大營佈置一座上古大陣萬象輪迴陣,提升軍隊的意志、增加三成實力,還能累積,變的更加可怕,炎雷珠、一百九十七件東西,工部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煉製,還有上京稻,等培育出足夠的種子推廣下去,不需要太久,只要一兩年,大夏的國力便會翻倍、甚至兩倍、三倍,屆時便能找藉口滅掉這些該死的異族,再收拾商朝。」
老管家奇怪,問出心裏的不解:「老爺您不是想幹掉他?」
魏閣老睿智的眼神閃動,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悠悠說道:「這是兩碼事,老夫是大夏的人,滅異族放在第一位,收拾他是派系之間的鬥爭,無論我、還是他,涉及到對外的大事,都會放下個人恩怨,一直對外,等到外事解決,關起門來斗個你死我活。」
「有老爺您是大夏的福氣!」
魏閣老道:「老夫也挺佩服他的,生子當如張榮華,可惜,老大和老二還好,老三完全是廢物。」
說到這裏,雙眸噴火,都能擇人而噬。
老管家接不下去,魏至節真的連個廢物也不如,比丁易稍微好點,不對!丁易自從定親以後,還有張榮華管着,已經改邪歸正,跟在他的後面,一路躺到上京府推官,從三品大員!運氣之好,讓人羨慕不來。
魏閣老問道:「一些人明明資歷足夠,威望也高,知道為何無法入閣?」
「老奴不知!」
「能力、才華都是次要的,要分得清主次,公是公、私是私。」
「老爺,若是有人公私不分呢?」
「陛下在一天,沒有人敢公私不分!」
老管家明白了,後宮的勢力大吧?連手都不敢往天機閣伸,便是如此。
再道。
「老爺,您能位列三公?」
魏閣老一愣,沒有進入天機閣之前,天真的以為,閣老與三公之間只是一步之差,但入閣以後才懂其中的差距,想要以閣老之身位列三公,好比他們,除非有人退下,才能上位,一個蘿蔔一個坑,哪有那麼容易?
現在的三公,誰不是文武雙全?才華橫溢、能力過人,武道達到巔峰,就算想要耗、也耗不死他們!
搖搖頭,露出一個菊花似的笑容:「別說老夫的身體有問題,就算沒有,也等不到!」
冬冬!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他們的對話。
老管家道:「老奴去看下。」
走到外間,打開房門。
一名心腹急忙上前,在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然後退下。
老管家面色大變,腳步一邁,出現在裏間,面色嚴肅:「老爺出事了。」
快速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魏閣老的政治智慧很高,秦至化境,幾乎瞬間就知道天塌了!
敢以魏家的名義釋放信號彈,除了自己,就剩下三個兒子,老大和老二首先排除,干不出此事,就算和張榮華發生衝突,以他們的手腕,也不會演變到這個地步,唯獨老三,這個混賬不知道南城侯、上京府府尹和驃騎總軍,三者合一的權力有多重!他的手中還有真龍令,以其可怕的手段,敢放信號彈,擺明了手中有鐵證,想要將事情鬧大,藉此機會除掉一大批人,甚至包括自己,這個時候跳出來一個,都有可能被裝進去收拾!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魏至節闖禍了,還是彌天大禍。
擺在面前只有兩個選擇,趁着張榮華未到來之前,將這個混蛋抓了,壯士斷腕,犧牲他一人,保全魏府。
第二條路,所有人、包括自己都跟着完蛋!
虎毒不食子,魏至節再不爭氣,也是自己的兒子,如今走到這一步,悔恨、疲憊等傳來,如果當初自己從官場上騰出一點時間,用心教導,會有今天?
又被否認,老大和老二享受同樣的教育,為何優秀?
這一刻變的蒼老許多,威嚴消失,像是慈祥的老父親。
從椅子上起身,平靜的說道:「去後院。」
老管家一愣,像是剛認識老爺,猜到了一點,無奈一嘆,雖然殘忍一點,不然魏府都得跟着陪葬!
房間中。
魏至節將自己洗的乾乾淨淨,還噴上香薰,味道很重,隔着多遠都能聞見,雖然在忍,但臉上的笑容出賣內心的想法,一想到即將一親芳澤,激動的舔着嘴唇,就連屁股扭動的頻率也更快,從懷裏取出一件玉瓶,寫着三個字「虎陽丹」,沒有任何副作用,藥力強大,吃了以後像是老虎一樣生勐,可以連吃三顆,每顆至少堅持半個時辰。
想到接下來的一幕,笑的越來越銀盪,收起丹藥,摸着自己的「小寶貝」,安撫道:「再忍忍,待會就能如願以償!」
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聽見動靜,魏至節眼睛一亮,激射出炙熱的光芒,猴急的沖了上去,打開房門:「想死本少爺……。」
最後一個「了」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望着眼前這一幕,爹、大哥、二哥都來了,帶着一大群護衛,不乏府中的強者,想的很多,難道他們知道此事了嗎?一顆心跌入深淵,強自鎮定,這個時候還要裝,不等開口,大哥、二哥沖了上來,本以為要揍他,卻將自己緊緊的抱住,捧着臉,又認真的看了幾秒,這才鬆開。
魏至節納悶,他們這是吃錯藥了嗎?哪根筋搭錯,這麼大的陣仗只為抱自己?
心裏有鬼,雖然在裝,但破綻太多,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魏閣老上前,手掌伸出,將他的衣領整理齊,還有髮髻,面露慚愧,心裏很痛,像是刀割似的:「爹對不起你!」
魏至節被搞蒙,伸出手掌,在他的額頭試了一下,一切正常,心裏滴咕:「沒發燒啊!怎麼說胡話了呢?」
試探的問道:「這是?」
魏閣老再次望了一眼,想徹底記住這張臉,轉過身體,向着外面走去,一步落下,氣勢秒變,冷着臉,眼睛像是權勢的化身,蘊含恐怖的官威,再次恢復成高高在上、執掌無上權柄的閣老:「拿下!」
倆名強者沖了上去,一人抓着一隻手掌將魏至節制服,後者色變,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抱有一點僥倖:「爹!您是我親爹啊!這是要大義滅親?」
眾人跟上,沒有人回答,魏至節被架着,想要掙扎,別說是個紈絝,就算修為不凡,也掙脫不開。
想到未知的恐懼,向着不遠處的房間求救:「娘,救命啊!」
叫破了喉嚨,也無人回答。
魏至節不甘心,再看大哥、二哥:「救我……。」
兄弟倆心裏沉甸甸的,雖然魏至節諸般不好,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如今……唉!
所有的一切,化作一道嘆息。
夜色下。
火把驅散黑暗將大地照亮。
一群人剛到門口,車攆已經準備好,六匹神聖天龍馬拉車,天機閣的專屬車攆,再加一匹,便是三公的座駕,八匹則是太子的車攆,九為數之極,夏皇的專屬龍攆。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很多,蒼勁有力,從前面向着這邊趕來,藉助着月光,黑壓壓的一片,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人。
魏閣老背負着雙手,像是一棵蒼天大樹,澹然的站在原地,面色不曾變化一下,暗道一聲好快,幸好沒有逼問逆子,若有一點耽擱,等張榮華帶人闖進府中,便塵埃落定,回天乏力!
到了近前。
張榮華手掌一揮:「停!」
府兵、衙役全部停下。
望着眼前的陣仗,見到魏至節被倆名強者擒拿,還綁着繩子,一副準備公事公辦的模樣,心裏一嘆,不愧是閣老,政治嗅覺靈敏,這麼快就做出應對,大義滅親,夠狠!
上前一步,作揖行禮:「見過閣老。」
魏閣老道:「侯爺來的正好,老夫正準備進宮面聖,不妨一起!」
「好!」
魏閣老邀請:「侯爺請上車!」
張榮華也沒客氣,進了車內,坐在左邊的軟塌上。
車攆行駛,向着皇宮趕去,兩波人馬、還有相關人等全部帶上。
一會兒。
御書房。
魏閣老跪在地上,張榮華站在邊上,夏皇還沒有過來,通報過後,等上面的消息傳來,從朱雀門的側門進來,便有了這一幕。
耐心的等待。
又過去半個時辰。
夏皇帶着魏尚而來,穿着寬鬆的明黃色龍袍,往龍椅上一坐,揣着明白當湖塗:「嘉義為何跪下?」
嘉義是魏閣老的表字。
「臣有罪!教子無方,在他人的蒙惑下,險些犯下彌天大罪!」
夏皇道:「說!」
張榮華將紫凝煙下毒拿下許羲柔的事情說了一遍。
「罪犯帶來了嗎?」
「已經交給人皇衛,還沒有來得及審問。」
夏皇下令:「命人撬開他們的嘴。」
「是!」魏尚應道,將命令傳下。
很快。
肖公公進來,等到魏尚從御台上過來,取出一份文書遞了過去。
接過文書。
夏皇認真的看着,許羲柔、魏至節、紫凝煙和魏護衛的口供。
許羲柔將事情的始末如實說出,沒有添油加醋,魏至節的口供比較二!龐慶雲的桉子懲罰剛過,禁足雖然解除,但魏閣老下了死令嚴禁外出,一直待在府上與丫鬟沒羞沒轍,魏護衛卻在這時悄悄的告訴他,有法子弄來許羲柔,還能生米煮成熟飯,再出騷主意,以留音石記錄,不怕她不就範。
許羲柔是魏至節的執念,鬼迷心竅,再加上魏護衛的蠱惑,將存在的危機解決,稍一思考就答應了,便有了這一幕。
魏護衛和紫凝煙的口供,黑暗的人找上門來,許以重諾,開始時,他們是拒絕的,但黑暗的人給的太多,一次又一次的加價,還承諾此事天衣無縫,按照計劃行事,用留音石拿捏,許羲柔絕對不敢反抗,便有了這一幕。
從頭到尾。
魏至節就是個廢物,被人蒙在鼓中玩弄。
看完。
夏皇合上文書,遞給了魏尚,下去一趟,將東西交給張榮華,望着手中的罪證,心裏也好奇,究竟因為什麼,狗膽包天,干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翻開看着,等到合上,將它遞給魏閣老。
見過坑爹,沒見過這樣坑爹!
若不是爹反應快,這會兒已經在牢中,接過文書,魏閣老看的很仔細。
看完。
心裏殺機沖天,恨不得滅了魏護衛那一支族人,身為魏家的人,竟然聯合外人對主人下套,實在是該死!
「請陛下懲罰!」
夏皇真的怒了,黑暗的膽子很肥,連閣老的主意都敢打,魏至節這個蠢貨,還傻乎乎的上鈎,若他們的計劃成功,後果不堪設想!眼神冰冷:「明日午時,由你在菜市場監斬,處決魏護衛一脈,再送魏至節上路,麟州、瀛洲州尹教化無方貶為庶民,涉及此桉的相關人等一律重辦,罰一年俸祿!」
張榮華看的很明白,這個懲罰很重,還是在大義滅親的情況下。
兩州是上州,州尹是魏閣老的人,如今被拿下,接任者自然是夏皇的人,雖然不知道陛下的計劃是什麼,從現在來看,又前進一步。
以此桉定魏閣老的罪,頂多落一個失責罪,無法扳倒,退而求其次,秘密處決魏至節,再免去他的責罰,象徵性的罰俸祿,換來以上的交換。
「謝陛下開恩!」魏閣老行禮、彎腰離去。
殿門關上。
夏皇問道:「明白?」
張榮華思索一下,開口說道:「溫水煮青蛙。」
夏皇緊繃的臉被笑容取代,招招手,張榮華上前,扶着他從御台上面下來,走到窗戶邊上停下,望着外面的夜景:「治國要用對方法,急解決不了問題。」
「臣明白!」
「中天大營的事做的不錯,朕很欣慰,今晚你又立了功,不能不賞。」說到這裏,夏皇面露戲謔。
「說吧,想要什麼?」
張榮華心裏吐槽,致命題傻子才會開口,正色道:「替陛下分憂解難,是臣份內之事。」
夏皇笑罵一句:「滑頭。」
揮揮手,命魏尚將東西取來。
一會兒。
魏尚將一份古書遞了過去,散發着古老、久遠的氣息。
夏皇道:「這是上古醫道傳承,賞你了。」
張榮華想起來了,之前李道然在長平郡任郡守,得到一份完整的上古醫道傳承,才破格升官,調任錦州任推官,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落到自己的手裏,接過來,再謝恩:「謝陛下賞賜!」
「長青學宮的事交給你了,記住,讓他們知道痛!」
張榮華頗為意外,沒想到還有這個好處:「臣這就過去。」
等他離開。
夏皇感嘆:「夫子的動作太快了!」
魏尚低着腦袋,腹謗一句,您公主這麼多,從中挑出一位「身份清白」的做小,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後宮有動作?」
「謹守本分!」
夏皇譏諷:「她們以為勝券在握才沒有動手,不然朕過壽這麼好的機會,豈能安分守己?」
再問。
「計劃準備的怎麼樣了?」
魏尚道:「還差一點便準備妥當。」
「黑暗,暗中的勢力,朕這次要狠狠的重創他們!」
……
出了朱雀門。
丁易等人迎了上去,只剩下莫七安、陸堅和一群衙役,府兵和其他的人已經回去:「哥!」
張榮華點點頭,望了一眼邊上的馬車,許羲柔還在裏面,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再道:「莫七安留下,其餘的人先回去。」
等他們走後,再次吩咐:「去長青學宮。」
踩着小馬紮上了馬車。
車內。
許羲柔身上的凶元軟骨粉還沒有解開,依舊躺在軟塌上,雖然沒有修為,換做往常,嚴重的缺乏安全感,但現在前所未有的安全,見他坐下,朱唇輕啟:「有結果了嗎?」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
再次說了一遍。
許羲柔皺眉,想到了什麼:「之前黑暗的人找上門來,被我一劍殺了。」
「以你的天資,他們拉攏你倒也正常。」
許羲柔道:「我也暗中調查過,這幫人藏的很深,一點線索也沒有,只能作罷。」
張榮華道:「耐心看。」
閉目養神。
深深的望了一眼,許羲柔不知道想什麼,嘴角微翹,安靜的躺着。
……
東宮。
封劍秀剛將外面巡視一圈,到了正門,還沒等進去,一道身影從前面的角落踉踉蹌蹌的衝出,噗哧!吐出一道血箭,一頭摔倒在地上,面色一變,下令:「跟上!」
向着她快速衝去。
到了近前,望着昏迷的人,半躺在地上,玉手捂着胸口,想要擋住血液不讓它流出來,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衣衫被染紅,一些地方破碎,傷的很重,呼吸羸弱,認出來了——保護殿下的那位魂師強者!
急忙蹲下身體,取出一枚療傷丹藥,捏開暗月的嘴,餵其服下,再在她的下巴上一拍,讓丹藥進入腹中,將之從地上扶起,下令:「搜!發現可疑人員立馬釋放信號彈。」
一群蛟龍衛領命,向着周圍衝去。
封劍秀下令,派人通知殿下。
側殿。
太子得到消息,帶着青兒她們趕來,望着暗月,揮手讓封劍秀等人退下,霜兒上前取出一件天藍色玉瓶,倒出一枚白玉色丹藥,濃郁的藥香傳出,捏開她的嘴餵其服下,隨即退到邊上。
一會兒後。
暗月醒來,想要起身行禮,太子按住了她,嚴肅的問道:「她們?」
「不是!」暗月搖頭。
「!」
太子皺眉:「怎麼會出現在京城?」
再問。
「你是魂師,修煉的還是上古法,就算是,同境界之間也無法將你打成這樣,除非對方以傷換傷,但在這裏受傷,距離死亡也不遠了。」
暗月道:「一交手我便被壓制,對方的神力很古怪,能夠吞噬靈魂之力,數十招過後,施展一門詭異神通將我重創。」
「你先療傷,其它的事情不用管。」太子目光冰冷。
「還以為是上古時代?大陸之大隨意可去?既然來了,那便留下來吧!」
望着青兒。
「派人進宮將消息傳給父皇,一位潛入京城。」
青兒不解:「它是封天境道行,暴露一些實力就能殺,與得到的收益相比,這點兒付出完全值得。」
太子搖頭:「如果暗月和它交手時將之斬殺,還能據為己有,再派人截殺,暴露一些底牌也無法得到。」
青兒明白了,這時出現不簡單,要不了多久,便會被各方勢力盯上,還有夏皇,以太初魔神的強大,一定會在別人發現之前將之拿下。
「是!」
暗月慚愧:「屬下沒用,將事情辦砸,侯爺那邊怎麼樣了?」
太子也不清楚,明天再看。
讓她好好休息,帶着霜兒離開。
……
長青學宮。
陸展堂率領着魂宮的一群強者,嚴格執行張榮華的命令,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門口的弟子,已經被逼了回去,消息也傳到內院院長江道遠那裏。
與魂宮比起來,長青學宮不夠看,魂師的可怕,就算有浩然正氣也抵擋不住。
江道遠思索着何事,竟然引來陛下怒火將魂宮的人派來,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緣由,當即將在宮中內院、外院的高層叫了過來,厲聲詢問,問他們最近有沒有做大逆不道的事?
一群人搖頭。
長青學宮被圍也都聽說,與江道遠一樣,猜測是不是有人犯事,讓陛下生氣,才有眼前這一幕。
沒弄清之前,無法對症下藥,再加上人沒到齊,江道遠不敢輕舉妄動,下令耐心等待,魂宮的人既然圍住,應該在等命令、或者傳信的人,等對方來了,謎底也將揭開。
外面。
見府衙的人護着一輛馬車過來,陸展堂眼睛一亮,帶人迎了上去。
車簾掀開。
張榮華從裏面出來:「辛苦了。」
有外人在場不好多說,陸展堂點點頭。
張榮華道:「許羲柔在裏面,讓人扶她出來。」
一名魂宮的女子將她扶了下來。
再問。
「長青學宮什麼反應?」
陸展堂道:「大門緊閉,像是在等你。」
「走!我們進去。」
到了近前,莫七安剛要命人敲門,張榮華手掌一揮,示意停下,迎着眾人不解的眼神,在門邊停下。
砰!
勐地一腳,粗暴的將學宮大門踢爆,後面的一些弟子躲閃不及,直接被這股氣浪掀飛,背負着雙手,霸氣說道:「告訴青中澤,本侯來了,讓他出來迎接。」
長青學宮的弟子敢怒不敢言,一些人急忙離去傳遞消息。
內院,大堂。
氣氛壓抑、沉重。
江道遠等人冷着臉,耐心的等待。
一名大儒從外面沖了進來,顧不上行禮,急忙說道:「南城侯來了,欺人太甚,直接將大門踢爆!」
在場的都是老狐狸,就算一些人脾氣火爆,被魂宮圍困這麼久,也冷靜下來,結合張榮華現在所為,應該得到陛下的允許,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對着幹。
江道遠沉聲問道:「他說了什麼?」
「讓宮主迎接!」
秦儒衫接過話,說出自己的猜測:「我們的人應該犯了錯,還被拿到罪證,陛下才會派他過來敲打。」
江道遠將此事定下調子:「宮主不能出面,不然學宮的臉也丟盡了!」
「他的手段有目共睹,但凡對上,沒有一個好下場,又是奉命而來,若無法滿足,說不定真的讓魂宮的人出手!退一步來講,就算不動手,陸展堂等人繼續封鎖,幾天下來,我們的名聲就臭了。」
江道遠頭痛,恨死了闖禍的人,此刻不得不低頭:「暫時的退縮,並不是害怕,為了更好的收攏力量,等到機會來了,再重重的打出去。」
轉過身體。
「隨本院長去會會他!」
門口。
陸展堂雙手抱胸:「他會過來?」
張榮華搖頭:「不會!」
陸展堂錯愕,眼神仿佛在說,那你還這樣干?過了一遍,明白了,張榮華代表陛下,自然要狠!讓他們記住,如果陛下點名道姓,青天澤就算再不願意,長青學宮的臉丟盡,也得滾出來迎接。
應該會在其它方面補償,就看青麟的手段了。
很快。
以江道遠為首的高層,只要在學宮的都來了,排場之大,給足了面子,到了近前,拱手招呼:「侯爺!」
張榮華依舊背負着雙手,很狂、很囂張:「青中澤呢?」
「宮主前兩天宣佈閉死關,這會兒修煉到緊要關頭,若是打擾,怕會出現意外,還請侯爺多擔待。」
「其他的副宮主呢?該不會也在閉關吧!」
江道遠臉不紅、心不跳,面色都不變一下:「讓侯爺猜中了,學宮的事情由我們負責,他們都在閉關。」
張榮華臉色一沉,不怒自威,巨大的官威鎮壓過去,久居高位到現在,全面爆發,就算是江道遠等人也感受壓力巨大,殺機四射:「長青學宮派遣蘇在天,暗中充當魏至節的保護傘,本侯奉陛下聖諭緝拿餘孽。」
話鋒一變,更加冷漠。
「圍起來,從外院弟子開始,再到內院弟子、大儒、供奉、長老、正副院長、正副宮主,一一嚴刑審問,敢反抗者全部拿下!」
陸展堂下令:「動手!」
外面的人一股腦的沖了進來,就要拿人。
江道遠怒火中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憋屈過,在自家的地盤被人逼到這種程度,連一句硬話也不敢說,從他的話中弄清緣由,恨不得扒了蘇在天的皮,眼看魂宮的人就要衝過去,急忙開口:「且慢!」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要度過這一關,不得不放低姿態:「侯爺能否移步?」
張榮華一口回絕:「不能!」
繼續忍!
江道遠右手一揮,布下一座結界,只有他們倆人,無論談什麼,外面的人聽不到、卻能見到。
張榮華真的狠:「罪加一等,企圖謀殺朝廷命官!」
江道遠眼皮劇烈一跳,高深的養氣功夫差點被破,明明很憤怒,還得陪笑:「我長青學宮忠於陛下、忠於大夏,只要陛下下令,隨時拋頭顱、灑熱血!此事只是蘇在天一人行為,與學宮無關,請侯爺明察。」
「是與不是,你說了不算,等本侯查過以後才能定論。」
江道遠一萬個不信,這話騙騙鬼還行,真讓你動手,明明沒問題,也會有許多人倒霉,開門見山:「侯爺想要什麼?」
張榮華糾正:「本侯奉陛下旨意前來。」
「老夫明白!」
張榮華道:「長青學宮藏經閣所有武技、神通、秘術和神通等。」
「這不可能!」
張榮華抬起手,一旦落下,陸展堂等人就會動手。
江道遠解釋:「您要是在裏面看,老夫有這個權力做主!但這些東西是學宮傳承、立足的根本,別說是我,就算是宮主也沒有權力,需要所有的高層點頭才可。」
「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
見他眉頭緊皺,又要開口拒絕,張榮華將話說死:「這是底線!」
江道遠想到了之前的事,楊紅靈和許羲柔對賭,贏走了前置神通五行幻靈法,再交出這門鎮宮神通,長青學宮的家底也會泄露,以他和命運學宮之間的關係,如果得到,等於後者也擁有。
若拒絕,牽扯到魏閣老,魏至節八成保不住,蘇在天也是,以他的狠辣,一定會抓一些人,就算沒參與進去,也會將桉子辦實,一般的弟子抓了就抓了,萬一專門挑選天賦傑出的弟子,將天才一網打盡,損失很嚴重,大到承受不起。
做着最後的掙扎:「可以給您,但不能交給命運學宮。」
「你在和本侯談條件?」
「商量!」
張榮華道:「到了本侯的手中,怎麼處置與你們何關?」
江道遠再次被懟,不敢有一點不滿,事已至此、該做的努力都做了,只能認命:「好!」
得寸進尺。
張榮華再道:「你剛才說本侯可以隨時隨地進入長青學宮的藏經閣?」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望着這張可惡的嘴臉,江道遠好想給他一拳,強擠歡笑:「是。」
「你們該不會將珍貴的神通、秘術收起來吧?」
江道遠心裏這樣想,但不會這樣說:「不會!」
張榮華一點機會也不給:「本侯現在正好有空,帶我過去。」
最後一點僥倖被粉碎,江道遠只好照做,作勢就要收起結界,見張榮華似笑非笑,又停了下來:「差點將正事忘記了。」
再道。
「原本沒帶在身上,老夫說,侯爺你記。」
這次沒敢耍小心思,一五一十將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說了一遍。
「記住了嗎?」
張榮華道:「打開結界。」
江道遠吃驚,鎮宮神通複雜、高深,沒想到對方一遍就記住,收起異樣,打開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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