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東宮漲天賦,發現太子女兒身 第285章:張榮華攤牌(求全訂,求月票)

    丁易撇撇嘴,面露不屑:「昨天晚上就來了,應該去過哥的府邸,沒見到人,又不知道下落,而我正好大婚,便守在這裏等哥過來。」

    「他急了!」鄭富貴冷笑。

    「沒了權勢連條狗都不如,表哥高升在即,想借着這股東風趁勢而起。」

    又問。

    「表哥還在表嫂那裏?」

    「嗯。」丁易點點頭。

    「老夫子說正在做學問,到了關鍵時候抽不開身,最遲今晚就會過來。」

    向着外面張望一下,面露奇怪。

    「弟妹呢?」

    鄭富貴笑的很開心:「挺着大肚子不方面過來,讓我將祝福帶到,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丁易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丁伯疾步走來,稟告道:「少爺,侯爺來了。」

    倆人眼睛一亮。

    丁易招呼一聲:「走!」

    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去。

    門口。

    郭天愁穿着一件藍色長袍,與往昔相比落魄不堪,威嚴消失,略顯平和,氣場也是,仔細看還能發現眼中的疲憊,看來這段時間的日子不好過。

    守在角落,不敢堵在正門,注視着四周,但凡來人都會望一眼,見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心裏失望。

    這時說笑聲從右前方街道上傳來,下意識望去,見上京侯來了,激動寫在臉上,屁股下面像是裝了彈黃,霍地一下起身,疾步迎了上去。

    張榮華皺眉,他怎麼在這裏?

    稍微一想,猜到郭天愁來此的原因,臉上笑容消失,不怒自威,巨大的威壓傳出。

    段九和梅長疏是個人精,見狀,急忙擋在前面,不讓他過來。

    郭天愁沒敢硬擠,身段放的很低,恭敬抱拳行禮:「見過侯爺!」

    張榮華背負着雙手,冷冷的說道:「你不該過來。」

    「郭某知道!」郭天愁不敢反駁。

    抬起頭,眼中帶着哀求。

    「請侯爺給個機會,單單聊聊。」

    張榮華搖頭:「你的事不是本侯能決定的,哪裏來、哪裏去!」

    郭天愁絕望,晉國被滅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朝中正在商量如何封賞上京侯,等丁易大婚過後,便會高升,能否再次掌權,重返軍中,這是唯一的機會,錯過這次,此生怕是到死,也無法手握兵權。

    來的時候就想好,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要得到張榮華的原諒,讓他拉自己一把。

    牙齒一咬,一撩下擺,撲通一聲!當眾跪在地上,徹底放下尊嚴,腰板挺的很直。

    「求侯爺給個機會!」

    張榮華不為所動,手掌一揮,示意將他帶走。

    杜長歌上前,像是老鷹抓小雞,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向着外面走去。

    「侯爺……!」

    杜長歌喝斥:「別逼我揍你!」

    郭天愁絕望,不敢再叫出聲來,也不敢掙扎。

    到了遠處。

    杜長歌將他扔在地上,繃着臉:「別再讓我看見你,不然見一次揍一次!」

    郭天愁面若死灰,從地上爬起來,失魂落魄的離開。

    丁易他們正好來了,望着這一幕。

    「哥,郭天愁怕是到處碰壁,走投無路之下才來找你。」

    張榮華自信說道:「我不鬆口,沒人敢拉他一把!」

    倆人贊同,以哥現在的影響力,就算是天策元帥也不想得罪,何況是其他人?

    皇后等人想拉攏也沒有機會,郭天愁的資歷在軍中,軍隊牢牢把握在陛下手裏,手伸不進去,安置在朝堂?的確可以,但得擔憂能否承受張榮華的怒火。

    段九他們都認識,唯獨張元嘯,丁易問道:「哥,這位是?」

    張榮華替他們介紹。

    見是老夫子記名弟子,倆人開口:「張叔!」

    張元嘯繃着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點點頭,算是回應。

    一群人進了府中。

    與爹娘、大舅他們寒暄過後,幾人進了大堂,圍着桌子而坐,張元嘯將執劍人的身份發揮的淋漓盡致,像個木頭一樣守在張榮華身後。

    一些瑣事有爹、大舅負責。

    自己只負責接待貴客、或者朝中前來祝賀的大員。

    喝着茶,氣氛輕鬆。

    丁易神神叨叨:「哥,聽說了嗎?」

    鄭富貴咬了一口人參果,沒好氣的說道:「什麼事整的這麼神秘?」

    「看你急的。」丁易沒再賣關子。

    「孟常的事。」

    張榮華猜到了:「他和明月公主也要成親了嗎?」

    丁易道:「好的跟蜂蜜似的,恨不得黏在一起,估計最近就要找你。」

    徐行現在是工部左侍郎、從二品,按照道理來講的確夠了。

    張榮華笑道:「這是好事。」

    「等我成親過後,要不了多久,就能喝上他們的喜酒。」

    頓了一下,丁易又道。

    「可惜!孟常娶的是公主,想要納妾的可能性很小,陛下那邊就過不去。」

    這方面鄭富貴沒有發言權,別看他現在是城防五司中軍督軍,身份尊貴,但被肖冪吃的死死的,納妾?想都不敢想。

    下意識的將茶水當成酒水一飲而盡。

    丁易臉上的笑容消失,徐行不能納妾,鄭富貴也不行,自己貌似也是,雖說霍玲不是公主,但她是無雙侯霍守國的女兒,若不是陛下開口,以之前的名聲,這麼好的事根本輪不到他,成親以後想納妾?

    只要敢開口,霍景雲和霍景秀帶着一幫兄弟,揍也能揍死他!

    想開枝散葉,唯獨努力耕耘,最好一年一個,才能光耀門楣。

    同病相憐!

    貌似他們這幫兄弟,不是單身、就只有一房正妻,妾室一個沒有,再看看其他的朝廷大員,拿何文宣這個狗東西來講,別的不提,單單是妾室,叫人羨慕,小妾一個接一個,年輕貌美,身材火爆,永遠水嫩。

    倆人目光下意識落在哥的身上。

    張榮華服了,好好的聊個天,都能扯到自己身上,翻了個白眼:「看我做什麼?」

    丁易同情的說道:「哥,等你和紅靈姐成親以後,就和我們一樣了。」

    鄭富貴腦袋琢的跟小雞似的。

    張榮華笑笑沒說話,心裏反駁:「你們不行,別把我帶上,還有雪煙!」

    這時丁伯進來。

    一些官員陸續派人過來送禮,有的親自前來。

    張勤雖然貴為南城侯,但不是朝堂的人,加上來人的身份頗重,需要張榮華他們出面,幾人離開大堂,接待這些人。

    從中午開始,一直沒有閒着。

    眼看下值,陸展堂、徐行和陳有才等人,相繼到來,沒等開口,青兒這時帶着金鳳,還有一隊蛟龍衛而來。

    張榮華正好在門口,寒暄過後。

    青兒取出三件鎏金色玉盒,貼着封靈符,遞給丁易,將太子的祝福轉達:「明日你大婚,殿下無法過來,命奴婢提前將禮物送來,祝你們白頭偕老,美滿幸福!」

    丁易接過來,再交給丁伯,對着東宮的方向行了一禮,再道:「請轉告殿下,丁易感激不盡!」

    望着上京侯。

    青兒臉上掛着笑意:「侯爺,殿下請您過去!」

    張榮華問道:「現在?」

    「是!」

    張榮華不解,京城最近正常,各派系之間相對克制,都在憋大招等閣老之爭交手,再者,丁易大婚在即,有人敢在這時出手,不管因為什麼事絕對不死不休,後果嚴重,無論是誰都承受不住,腦袋被驢踢了,也不會這麼做。

    想不通,但不能不去。

    轉過身體,望着丁易、徐行他們:「今晚沒法聚了,明日常青大婚再喝個痛快!」

    眾人沒有意見。

    張榮華道:「走!」

    帶着張元嘯離開,段九他們留在這裏,東宮不適合過去。

    路上。

    青兒將張元嘯打量完,贊道:「氣勢內斂、精氣神爆滿,眼中激射出來的精光,像是驚雷一樣霸道、剛勐,讓人不敢直視,不虧是老夫子的記名弟子。」

    望着金鳳,問道。

    「能贏?」

    金鳳看不透,給自己的感覺很危險,尤其是背後這柄巨劍,一旦動用,仿佛石破天驚,帶着毀滅般的威力,很不想承認,事實擺在這裏,無奈搖搖頭。

    青兒羨慕:「老夫子對您真好!」

    張榮華溫和的笑着:「防範於未然,多一個人保護,多一份安全,不然一些人破壞規矩,派人刺殺,真等事情發生也遲了。」

    問道。

    「殿下因為何事找我?」

    青兒搖頭,美眸中帶着困惑,她也不解,太子從宮中回來以後,就命自己帶着禮物過來,再請他過去。

    一會兒。

    眾人進了東宮,到了後殿,張元嘯停下,站在人工湖邊上,盯着湖中的觀賞魚。

    沒去宣和殿,太子不在那邊,走走繞繞,在寢宮外面停下。

    暗月接替金鳳的職責,守在殿外。

    霜兒壓下心裏的複雜,開口說道:「殿下吩咐過,您來了以後直接進去。」

    推開殿門,讓開身體。

    張榮華點點頭,進了大殿。

    霜兒取出陣盤開啟陣法,防止別人偷窺,再將殿門關上。

    外殿沒有,向着裏面走去。

    到了中殿,太子背負着雙手,望着牆壁上掛着的山河圖,出自名家之手,從畫技來看,達到五境返璞歸真,堂皇大勢初露崢嶸,細節繪畫的很好。

    「來啦!」

    張榮華行禮:「見過殿下!」

    太子轉過身體,溫和一笑:「無需多禮。」

    雖然在笑,張榮華從這張臉上看到了疲憊、複雜,還有一點「迷茫」,心裏不解,殿下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想不通!

    指着椅子:「坐!」

    率先坐下,張榮華坐在邊上。

    太子問道:「有酒?」

    沒提朝堂的事,開口就是「酒」,張榮華越加肯定心中所想,殿下一定藏着心事,還很重,才會這副表現。

    手掌在腰間的五龍御靈腰帶上面一拍,取出一壺天瓊玉釀,主動倒了兩杯,將一杯遞了過去。

    太子再問:「有菜?」

    「有!」張榮華應道。

    取出燒雞、花生米、五香牛肉等,一一放在桌子上。

    太子打趣:「你倒是準備的挺全。」

    「白金院每天都會送一批過來,放在裏面,不用擔心變味或者壞掉。」張榮華試探的問道。

    「您有心事?」

    太子臉上笑容消失,眼神一暗,抓着酒杯一飲而盡,不等張榮華滿上,自己倒了一杯,再次喝下。

    「孤有時候在想,如果不是出身皇家,哪怕只是個普通人家該有多好?」

    「凡事都有兩面性,有好有壞,不到最後一刻,無法下定論。」

    見太子又要倒酒,張榮華先一步替他滿上,陪着一起喝。

    這些事憋在心裏很久,尤其是大婚的日子將近,太子非常難受,一天比一天煎熬,不是心性不夠、也不是城府不行,那一天到來,等待他的將是無解!

    「孤真的挺羨慕丁易,以前雖然混賬了一點,吃喝玩樂,勾欄常客,每年花在女人身上的銀子,都是一筆天文數字,還變着花樣玩,起碼遇見自己喜歡的姑娘。」

    張榮華懂了,丁易的事給了太子很大感觸,知道大婚代表什麼,皇后與太傅強強聯合,他的壓力突然增大,想要扳倒他們非常困難。

    心裏一緊,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那一天到來,就是他們決裂之時,為了紀雪煙,以前的關係有多好,以後就有多僵,甚至不死不休。

    「唉!」

    無奈一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心情沉重,再取出一壺天瓊玉釀,對嘴吹了起來。

    沒提讓太子解除婚約的事,就算他想,也不可能!皇后和太傅不會答應。

    珍惜眼下,等那一天到來,傾盡所有,就算暴露修為,也要阻止此事,再向陛下提親,其中面臨的壓力很大。

    太子頗為意外,明亮、深邃的眼神狐疑的望了他一眼:「你和紅靈鬧矛盾了嗎?」

    「沒有!」張榮華搖頭。

    「您不好受,臣也不好受。」

    太子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才會這樣,手掌伸出,拍拍張榮華的肩膀:「孤沒有看錯人。」

    也拿着酒壺,對嘴喝了起來。

    喉嚨滾動,咕嚕、咕嚕,喝的很急,一些酒水順着嘴角灑落出來,打濕身上的蛟龍袍,良久才放下。

    「紀雪煙什麼都好,挑不出一點毛病,但她不適合孤!」

    張榮華想給他一拳,默默的喝着酒水不接話。

    「別看孤是儲君,實則很憋屈,也很窩囊,有些事情一點自主性也沒有,像是提線木偶,別人怎麼安排,孤就怎麼做。」

    張榮華拿着酒壺:「喝酒。」

    「好!」太子應下。

    倆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再次取出兩壺。

    太子道:「如果孤能決定自己的命運,無論付出多大代價,第一件事情解除婚約,恢復自由身。」

    張榮華正色說道:「只要您點頭,臣願意傾力相助!」

    「不惜與任何人為敵?」

    「衝鋒在前,哪怕戰死也無悔!」

    四目相對,都想看清對方的真實意思。

    太子問:「給孤一個理由。」

    張榮華鄭重說道:「張家三代禁軍出身,臣雖說從東宮走出去,但永遠是您的人,您有困難,無法坐視不理,皇后、太傅真要報復,臣願意身先士卒!」

    心裏帶着歉意:「對不起!有些事情無法退。」

    太子沒有懷疑這番話,正如他所言,張榮華的身上打上自己的標記,很深!幽幽一嘆,在殿中迴響,腦袋搖晃的很重,吐出兩個字:「不能!」

    望着寧心殿的方向,那是母后寢宮,最大的秘密在她手中。

    隨着大婚將近,此事曾提過,得到的答覆很堅定,如果他敢解除婚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不好過大家都別好受!

    真那樣做了,這些年來的付出全部白費,打入宗人府,終生囚禁!

    退一步來講,就算他能放棄這些,跟着他的人、暗中拉攏的勢力、賣命的官員,也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好比押寶,無數人搭上身家性命,將一切押在自己身上。

    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後者的下場是死,誅殺三族,再無翻身之地。

    看似沒人逼迫,實則所有人都在逼他!

    如若不然,也不會這麼難受。

    張榮華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心裏愈發堅定,這次高升,瘋狂擴大手中權勢,以萬全準備應對那一天到來。

    倆人不在言語,默默喝酒,桌上的菜一動未動。

    夜色悄無聲息的出現,殿中點着蠟燭。

    喝到現在。

    太子帶着一些醉意,像是變了一個人,面色猙獰,與溫文爾雅、中正平和,判若倆人,抓着酒壺勐地砸在地上,望着天花板,怒聲質問:「為什麼?」

    在陣法的保護下,殿中發生的事,外面並不知道,這才敢發泄,在心腹面前,毫無保留傾瀉所有。

    張榮華同樣難受,將酒杯砸在地上,大聲質問:「為什麼?」

    這樣做,雖然失禮,但他真的忍不住了!

    就算殿下怪罪,或者事後問責,也無所謂了。

    同樣是「為什麼」,表達的含義不同,倆人只有自己明白。

    太子是因為心底藏着的最大秘密,張榮華質問他們為何那麼早定下親事?為何不能等自己身居高位、掌握諾大權勢時再定下?


    就像是現在,這種情況真的出現,完全可以阻止!

    就算與各方、包括夏皇撕破臉,哪怕老夫子也反對,有石伯支持,還有自身的權勢,它不會發生。

    楊紅靈那邊也有把握說服,讓她接受紀雪煙的存在。

    可命運就是這樣奇怪,偏偏讓你在最無助時,遇見世間最美的她,偏偏等你掌權時,或者家纏萬貫,遇見的卻是心機女、愛慕虛榮,奔着錢財外物。

    這樣的人就算長的再美,永遠無法走進內心!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太子稍等一愣,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大,盯着他:「你因為什麼?」

    不等張榮華回答,抱着一件名貴的花瓶遞了過去:「再來!」

    張榮華接過花瓶,反手拿了一件遞了過去:「一起!」

    砰!砰!

    兩件花瓶就這樣破碎,一件價值千兩,倆個敗家子。

    盡情發泄,一個敢給、一個敢砸。

    世間最鐵的關係,一起同過窗、一起逛勾欄、一起上過戰場,如今還得加上一件,一起瘋狂。

    直到累了才停下。

    前者放下太子的尊貴,後者放下侯爺的威嚴,沒有任何偽裝,難得坦誠,很沒有形象的坐在地上。

    太子摟着張榮華的肩膀,後者也勾肩搭背。

    太子看似鎮定,實則心裏很慌,生怕被發現什麼,但在氣氛烘托下,加上他臉上沒有表現異常,提着的心才算落下。

    發泄過後,積壓在心裏的鬱悶一掃而空:「孤好受多了。」

    張榮華道:「臣也好受多了。」

    「孤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樣。」

    「有些事情憋在心裏久了,隨着時間推遲,不僅沒有減弱,而發日漸加重,隨便一個導火線都能引起。」

    太子斜眼望着,接着剛才的話問道:「你因為什麼?」

    張榮華的目光沒有任何躲閃:「這些日子發生這麼多事,看似輕鬆,實則臣的壓力也大,如今發泄出來,積壓在心底的鬱悶一掃而空。」

    太子不信,就算不快,都過去這麼多天,除了去一趟中天大營,府衙的事扔給鐵常林,別說過去,連影也看不見,在楊紅靈的治癒下,想來早就恢復。

    但又困惑,什麼樣的事,讓一位手掌滔天權勢的官場新貴煩惱?

    青麟又耍滑頭,就像上次霜兒、青兒出事一樣,問他藏着什麼,他倒好反過來問自己,究竟因為什麼與母后撕破臉!

    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眼下就挺好。

    望着遍地狼藉,花瓶、酒壺、酒杯、字畫等碎片,這一幕要是傳出去,明日早朝那些御史指不定如何噴。

    苦澀一笑:「真沒想到孤也有瘋狂的一天!」

    張榮華道:「臣也是!」

    望着夜色,已經很晚,馬上就要到凌晨。

    太子開口:「明日丁易大婚,還要你去帶親,早點過去吧!」

    「是!」張榮華起身。

    行禮離開。

    一會兒。

    太子從地上起身,渾然不顧身上的贓物,臉上表情一變,輕鬆、笑容消失,皇者霸氣再次出現,高貴、威嚴,往主位上一坐,念頭轉動的很快,思索着破局之策。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再不做出決定,等到那一天到來,翌日早晨,等侍女收拾床榻,只要沒有見到床上的落紅,或者紀雪煙的守宮砂還在,後果嚴重,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誰也護不住!

    說服她?

    不可能的!以紀雪煙的驕傲,絕對不會允許此事發生,也無法強行控制,完全不現實,太傅第一個不答應。

    就像剛才說言,婚約無法解除,只能將計就計,想方設法破局!

    這個問題,也請教過皇后。

    一向運籌帷幄,算無遺漏,面對此事也犯難,聯合太傅讓他說服紀雪煙,一起做局矇混過關?

    皇后不敢去賭!

    太傅的野心很大,要的東西也多,把柄落在他的手中,再想要擺脫,難比登天!

    到了那時。

    太傅一定會大做文章,利用此事控制皇后、還有她背後的勢力、包括太子等,謀劃這麼多年,眼看就要收穫,所做的一切,都將為他做嫁衣,就算這種可能性很小,小到不可能發生,也賭不起!

    想到蘇秋棠當時說的一句話,成親無法避免,既然如此,取了紀雪煙的守宮砂!

    話剛出來,就遭到皇后嚴厲喝斥,怎麼取?世民上?

    若真這樣,還用為這個問題發愁?

    頭很痛!依舊無解!

    ……

    帶着張元嘯離開東宮,沒有回府,向着丁易那邊趕去。

    到了這裏。

    爹娘他們都休息了,唯獨丁易、陳有才、徐行、陸展堂等人在大堂聊天等着。

    張榮華揮揮手,張元嘯守在外面。

    「哥!」眾人起身。

    「自己人客氣什麼?」

    鄭富貴讓開座位,讓表哥坐,重新搬來一張椅子。

    沒人問殿下叫張榮華何事。

    丁易讓丁伯將桌子上的瓜子、花生、茶水等收下,換上酒水和小菜,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張榮華吩咐道:「元嘯!」

    張元嘯出手,以真元在房間中布下一座結界,從外面關上房門。

    見此一幕,眾人收起笑容,知道青麟有正事談。

    張榮華知道他們不會背叛,無論發生何事,堅定不移站在自己這邊,但這次的事非常重要,關乎到無數人生死,必須小心、再小心。

    若有人現在退出,從今以後,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對上便放手干,直到弄死!

    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再想要碰面很難。

    丁易大婚,他們的人都將到來,非常難得,提前通個氣,讓他們做好準備,等待命令。

    這只是第一波,明日還有,金耀光、鐵常林、學士殿、靈研司、都察院、太宣寺等人,明日必須得到肯定答覆。

    除了他們。

    許承安、炎北等人也將返回,晉國的事已經處理完,留下一支軍隊鎮守,組建府衙的事,天機閣正在籌劃。

    等他們回來,也要得到確定答覆,還得傳信給張鳴等人,這是自己隱藏的力量,絕對心腹,命令傳到,無論是什麼,這些人都會執行到底,不打折扣。

    包括光明、黃泉古蟲一族,屆時都將齊聚京城。

    一句話天塌了,紀雪煙,他要定了!

    還有楊紅靈!

    軟硬兼施,雙管齊下,就算對上整個大夏,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氣氛嚴重,無形中像是有兩座大山鎮壓在身上。

    眾人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從眼前來看,絕對是大事,青麟才會這樣。

    張榮華沒讓他們多等,拿着酒壺,阻止了鄭富貴想要倒酒的舉動,挨個給他們倒了一杯,端着酒杯,沒人敢大意,包括陳有才,急忙拿着酒杯。

    「沒喝這杯酒之前,待會無論你們如何選擇,離開這個門之前,我們還是兄弟。」

    鄭富貴率先表態:「表哥,我永遠是你屁股後面的跟屁蟲!」

    話雖粗糙,還帶着髒字,態度很堅決。

    丁易道:「還有我!」

    徐行默默起身,搬着椅子,坐在張榮華身邊,以行動回答。

    陳有才打趣:「你該不會拉上我們一起反吧?」

    有結界在,無論說什麼,都不用擔心被人偷聽,就算有人潛入過來,還有張元嘯和丁伯守在外面。

    陸展堂接過話:「陸某最大的願望,便是退休之前,坐上魂宮宮主的位置,看來沒指望了。」

    裴浩然笑道:「哥,我的表字是你取的,叫凌閣,嚴格說起來,你是我恩師,肩膀雖小但照樣扛事,爹那邊不用擔心,裴家就我一根獨苗,他們這年紀想生也生不出來,不想裴家傳承斷絕,只能聽我的。」

    不是他們傻,看的都很清楚。

    因為青麟,才有自己現在的高位。

    表面上他們分成三派,太子一派、裴才華一派、張榮華一派,實際上陳有才和太子之間的聯繫,僅限於表面。

    裴才華雖然自己爬起來,沒有藉助任何人權勢,成長到今天這個地位,但和張榮華之間的關係像是一張緊密大網,死死的纏繞在一起,他那一系中,能扛旗的人有,但他們連張榮華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沒有,頂多何文宣那種水平。

    就算這次閣老之爭贏了,進入天機閣,頂多干兩屆,兩屆過後呢?裴家、還有派系中的人,在接下來更加複雜的局勢中,如何度過去?

    還有一點,一旦和張榮華對上,以他的手段,在場的人、包括沒有到來的裴才華都擋不住。

    張榮華自己這一系就不用說了,絕對的鐵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三派說起來,是一個大派系,非常的大!

    張榮華是領軍人物,大派系的旗幟,精神象徵,有他在,各方勢力想要動他們,都得掂量一下,能否承受得住他的怒火。

    反之。

    若是對上,哪怕表現出一點遲疑,真聽見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就算能出這個門,能否活着都是個問題,更別說去高密、揭發。

    就算張榮華不破壞規矩,以他的可怕手段,玩起陰謀詭計,哪怕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縱觀整個朝堂,沒人是對手!

    正因為如此,陳有才打趣會不會造反?陸展堂感嘆無法坐上魂清竹屁股下的位置,裴浩然不惜以自己威脅裴才華,就算他不答應也要逼其表態。

    換一個人,無法震懾他們,從靈魂深處感到害怕,不想與之對上,得到的結果絕對相反!

    張榮華心裏很暖,接着說道:「不久的將來,我可能要與世人為敵,屆時所有的一切都將失去,搞不好還有性命危險,如果害怕,現在可以離開,以後自求多福,若是留下來,等我剩下的話說出來,有人玩陰的,想要踩着我上位,亦或者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別怪我下狠手。」

    氣氛更加嚴肅,這番話說明了一切。

    鄭富貴和丁易堅定不移,徐行、陸展堂他們也是,陳有才故作輕鬆:「船只有破碎,船上的人只有死亡,沒有半路下去的道理。」

    蘊含的意思,眾人都懂。

    上船容易下船難,就算出了這個門,未來又該如何選擇?又能投靠誰?皇后?五位閣老?三公?

    哪個沒有野心,哪個是好相處之輩?

    好比寒門的人,出人頭地的機會,都被上面大人物封鎖死死的,只剩下兩條路,第一科舉、第二從軍,無論是哪一條都逼你拼命。

    前者購買書籍、文房四寶、進入書院深造等,哪一樣不要錢?

    就算這樣,也得站隊,找一棵大樹投靠過去,才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後者隨時都能損命,除了北疆平定,其他的地方看似安定,沒有大規模戰爭,小規模從來沒停止過,每天都有人死亡,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唯有斬首眾多,立下無數功勳,才能站在上層。

    官場看似簡單,立下功勞就能升官,官位低的時候還好,只要有功勞都能升上去,但到了一定程度,越往上面爬,位置越少,再想要升官看的不止是功勞,而是權謀,手腕不夠,能力再大,在別人陰謀算計中,輕則流放邊疆,重則滿門抄斬。

    張榮華的出現,讓他們看到打破上面封鎖的希望,位極人臣,站在權勢巔峰!

    這是大勢,銳不可擋!

    誰敢阻擋,之前倒下去的那些大人物就是下場。

    談到這裏,基本上塵埃落定。

    張榮華知道他們一肚子疑惑,想問什麼,主動說道:「朝廷、皇后、太傅、太子、老夫子、甚至是陛下,都有可能是敵人!」

    轟!

    眾人劇烈一震,都被這番話震驚到了。

    從這句「與世人為敵」,猜到了一點,但真正聽見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陳有才苦澀很濃,抬起手掌抽了自己一下嘴巴:「我這烏鴉嘴,居然真說中了!」

    他剛才第一句便是「反」。

    正色問道。

    「怎麼回事?與皇后、太傅對上,還能理解,朝廷、太子、老夫子和陛下因為什麼?」

    張榮華也很為難,這些都是將身家性命交給自己的人,到了這個地步,隱瞞不說,說不過去。

    不等他開口。

    陳有才再道:「知道和不知道,並不重要,以你的為人,既然這樣做一定有原因,這一天真的到來,有幾成把握?」

    張榮華道:「老夫子有人抵擋。」

    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很大,陸展堂和徐行明白什麼,眼睛瞪的很大,下意識對視一眼,脫口而出:「天道境至強者?」

    「不錯!」張榮華如實說道。

    再次震撼!

    難怪青麟有這麼大的底氣,可以挑戰這麼多人。

    丁易接過話,問出心裏另一個問題:「紅靈姐呢?」

    張榮華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要說服她!」

    陳有才再問:「陛下、太子、皇后和太傅呢?」

    張榮華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還記得前段時間大鬧商朝京城的黃泉古蟲一族?」

    吸!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包括鄭富貴在內,一個個死死的瞪着眼睛望着他,他們猜測到現在,都沒有結果,原來此事是青麟乾的。

    一個皇朝,還是京城,說干就干,還敢圍攻皇宮,斬太保傅齊等人,吞噬大幾十萬百姓,逼迫商帝妥協。

    沒想到這個狠人,居然坐在身邊!

    陸展堂問道:「你才宗師境八重,怎麼控制得了蟲後?」

    張榮華神秘一笑:「機緣巧合。」

    一位天道境至強者,加上黃泉古蟲一族,就算是夏皇也不敢輕易撕破臉,最好的結果,便是離開大夏。

    聽到這裏,眾人提着的心徹底放下,無論結果如何,至少能活着,家人也不用跟着遭殃。

    以青麟的手段,無論走到哪裏,他們都能過的很好,還無人敢招惹。

    無聲無息準備這麼多手段,想來還有其它隱藏的底牌,加上明面上的勢力,真脫離大夏,軍中也會有一大批人跟隨。

    陳有才問出關鍵:「最好和最壞的計劃準備好了嗎?」

    「嗯。」張榮華點頭應下,眼中精光閃爍,強大的自信爆發。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撕破臉,也不會走這步棋!若真鬧到刀兵相見的時候,離開大夏,前往方外之地,以我們的實力,完全可以佔據一塊好的地盤,從而發展、壯大,最後變成頂尖的大勢力,堪比兩大皇朝!」

    這一點無人反駁。

    前提條件已經擁有,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張榮華繼續說道:「距離那一天到來,還有一段準備的時間,這些日子動用一切力量,掌握更大權勢,強大到任何人都不敢生出動我們一下的念頭。」

    陳有才率先開口:「明日常青大婚,我的人來了以後,一一談話,確保沒有任何問題。」

    徐行、陸展堂等人緊跟着表態。

    裴浩然問道:「哥,我爹那邊?」

    張榮華道:「你不適合出面,等裴叔明日來了,我出面與他詳談,若是失敗,屆時你再出面。」

    「好!」裴浩然放心了。

    徐行接過話:「張元嘯的身份?」

    張榮華道:「絕對心腹,借用老夫子的名頭,打消其他勢力的懷疑。」

    眾人想的很多,應該和暗中那位天道境的至強者有關。

    徐行再問:「大鬧商朝京城,斬太保傅齊等人,因為金耀光他們?」

    「是!」張榮華承認。

    「我這邊調查到的消息,動手的勢力是東皇宮,商帝暗中與他們達成合作,第一目標刺殺我,若辦不到,改成重創,摧毀朝堂的根基。」

    眾人笑了。

    從此事便能看出張榮華的人品,無論是誰想要動他的人都得付出代價,跟着這樣的人才有奔頭,不用擔心被拋棄。

    又問了一些問題,張榮華一一回答。

    一會兒。

    正事談完,眾人再次笑了,圍着桌子而坐。

    張榮華命令張元嘯收起結界。

    陳有才指着酒壺:「長安給青麟滿上,自罰三杯!」

    鄭富貴拿着酒壺,嘿笑着倒了三杯,一一遞了過去。

    張榮華來者不拒,端着酒杯喝完。

    隨意聊天,輕鬆愉快,與剛才的嚴肅,形成鮮明對比。

    到了後半夜。

    眾人回房休息。

    張榮華剛準備去客房,感應中,一位黑袍人無聲無息出現在府外,氣息收斂,沒有傳出一點,臉也被面具擋住,只露出兩隻眼睛,沒有敵意,對這裏也很熟,借着夜色的掩護,向着這邊摸來。

    暗中施展靈清明目,收起異象,不讓金光顯露,裝作漫不經心的回頭,看破虛妄,面具像是不存在,真正容貌出現在眼前。

    內心劇烈一震,怎麼是他!

    轉念一想,又明白了。

    丁易大婚,無論怎麼忙,都得想方設法回來一趟,將祝福送到,不然說不過去。

    收回視線。

    張榮華有了決定,暗中傳音給張元嘯,後者並沒有發現來人的蹤跡,可見修為之可怕,告訴其方位,讓他以靈魂之力鎖定,再告訴自己,如此一來,對方誤以為被張元嘯發現,而不是自己。

    黑袍人一頓,隱藏在屋檐上,沒有再動,他沒有想到剛過來就被上京侯的執劍人發現。

    張元嘯按照計劃,附在張榮華耳邊迅速說了一句。

    張榮華適當的轉過身體,對着黑袍人的方向指了指,示意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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