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學會搞生活的啦,想當年老子靠擺地攤賣皮靴,一路從被人攆的街邊小販,干到上市集團董事長。我跟你們說,這人就這樣的啦,起起伏伏。」
一個站在椅子上,腳踩椅背的三七分,看着50左右,瀟灑帥氣的拄着膝蓋,攆着頭髮,叼着煙。
「後來老子被人搞了,老婆找上了小白臉,把我送進來了啦。」
啊這.......挺慘的。
護工們就在不遠處巡邏,不過有幾個在樹底下打撲克,這裏的病人一個個看起來正常又不正常。
「小兄弟,要不要搞生活啦?」
趙長河左右看看沒人。
「搞搞搞,跟着大哥搞生活。」
男人拿出一包煙。
「搞起來啦。」
趙長河點上一根,此時看到不遠處,長廊邊上,兩穿着貴氣的人,是一對夫婦,他們中間坐着一個消瘦的小年輕。
「媽媽再也不逼你了,寶,你看看媽媽啊,以後你想要怎麼樣,媽媽爸爸都支持你。」
小年輕目光呆滯,微微咧嘴,隨後拍手哈哈笑。
「飛飛飛.......」
小年輕張開雙臂,興奮的在草地上翱翔。
沒救了!
還有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趙長河走過去。
「幹嘛呢?」
「研究螞蟻。」
趙長河點頭。
挺好,起碼有點想要做的事。
這裏各式各樣的精神病都有,看來大部分真是精神病啊。
那傢伙可能是特例吧?
不一會趙長河看到那剛剛在病房門口無能狂怒的大哥。
「剛怎麼了啊?」
「媽個雞,能怎麼?滾一邊去。」
趙長河笑笑,打算繼續遛彎,卻被男人拉住。
「小子,你今天剛進來?為什麼進來的?」
趙長河指了指腦袋。
「當然是這裏有問題了。」
男人神色慌張,左右看看,小聲道。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沒瘋,這裏好多人都是裝瘋。」
早知道了!
趙長河先前看到的那賣皮鞋的三七分大哥,還有那個父母的寶,以及那個研究螞蟻的,看着像瘋子,實際上眼神不像。
這種事以前趙長河聽得多見得多了。
以前趙長河小時候在村里就見過,因為不滿村長把自己家地給開發商使用,一個好端端的男人,不到一年就瘋了。
還有不少去舉報的人,比如那些曝光黑心商人的人,都瘋了。
普通人遇到一些不平事,那只能自認倒霉,誰讓你是牛馬呢,頭鐵去硬碰硬的,基本上都是有病,有病自然得去精神病院治療了。
住一段時間,百分百的精神病。
「我大哥想要侵吞我的股份,把我弄到這來,他不想讓我正常出去。」
趙長河樂呵道。
「這裏吃得好住得好,身體還健康,不挺好的。」
男人輕蔑一笑。
「是啊,吃得好住得好。待會你就知道。」
不一會黃昏吃飯的時候,趙長河跟着人堆在護工們的監視下去了食堂。
「我是精神病,我真的是精神病,可以了嗎?」
一進去就聽到一個男人哀求,趙長河嗅到了一股異味,不少人咿咿呀呀的在鬧騰,唱歌的,表演絕活的,行為藝術的,還有對着空氣高談闊論的。
趙長河身邊的大哥也開始舉着手,蹦跳起來了,那神情看着就癲狂。
趙長河點頭,搖頭晃腦,邁着舞步,時不時打個響指。
耶!
入鄉隨俗嘛!
護工們死死盯着一群人,此時那哀求的人不斷搖頭,一盤菜放在那人面前。
「既然你是精神病,就吃了。」
男人乾嘔起來,趙長河也差點吐了,他更加賣力的跳着不知所云的舞。
整整一碗驅蟲啊,男人奮力掙扎,還是被插了個管子漏斗餵了下去。
「哩哩啦啦,嚕嚕啦啦.......」
趙長河唱着歌,跳着舞。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一件事,自己被送進來不是療養的,是要弄成精神病的。
這麼做肯定是自己惹怒了黃仁貴,還有其他原因,暫時趙長河想不到。
那李經理.......蛇蠍美人?
此時魯能在飯廳外看着,趙長河第一天來就這樣了,他覺得奇怪。
「這小子怎麼.......突然間就上道了。把他叫過來。」
女護士嫵媚的貼着魯能。
「哎呀,主任,咱們先去吃個飯,再說嘛。」
魯能嘿嘿一笑。
「怎麼,等不及餓了啊。」
趙長河搖頭晃腦,屁股左右搖擺着過來。
「小趙,你發病挺快的啊。」
「哎呀,老魯,你看這裏氛圍那麼好,我情不自禁就跟着舞了起來。」
魯能拍拍趙長河肩膀。
「小趙啊,你是個好精神病,很不錯。」
等趙長河走了,一名護工問道。
「要不要上強度的?」
「保險起見還是得上。」
入夜趙長河回到病房,這病房桌椅都有,全是軟墊包着,想自殺都不可能,而且有監控。
還有那種小孔,趙長河尋思着應該是什麼能把人放倒的麻醉氣體。
哭聲不斷出來,趙長河嘆了口氣。
「哭吧哭吧,哭能讓自己好過點挺好的。」
要跑出去的話,其實還是不難的,關鍵在於跑出去後,怎麼辦。
趙長河尋思了一天,這黃仁貴把自己送到這種被精神病的地方,到底要幹嘛,這是關鍵。
出去了恐怕會遇到更大的麻煩,現在只能暫時先觀望了。
閒來無事,趙長河看着光影屏幕,看了一陣後才終於知道,為啥鎮子裏的人說自個對空氣說話。
靠!果然是為了坑我。
趙長河知道為啥其他人看不見李若曦了,是李若曦使用了意識控制能力。
「為了做實我精神病的名頭,還真是辛苦你了。」
趙長河對李若曦的好感全無,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趙長河躺下睡覺了。
總算聽不見那嚶嚶的哭泣聲了,很快趙長河打呼嚕了。
咔嚓。
房間門開,趙長河驚醒,揉眼睛的功夫就被人架了出去。
「啊?這麼大晚上了,兩位大哥,幹嘛啊?」
「少廢話,進來的人都得好好治療。」
趙長河被拖着一路來到了治療室,一看這詭異的三個紅色大字,頓感不妙。
「啊,大哥,我白天已經治療過了啊?」
治療室的門打開,那護士精神抖擻的坐在治療床上,魯能就在一旁,喝着人參茶。
「老魯,我不用治了吧。」
魯能擦擦茶杯蓋,笑了笑說道。
「小趙啊,這是規矩,走個過場嘛。」
靠,不是吧,老子都融入進來了,你還得給老子上大刑。
趙長河被按在了病床上,一看就知道,待會就是電擊治療,嘴巴也被人用東西塞住。
趙長河看了一眼身邊的女護士,她在調試機器。
「小趙啊,我不知道你惹了什麼人,但有一點你得清楚,咱們這個精神病院,進來的人都得是精神病才行。」
趙長河瞪大眼睛,頓時兩根電擊棒已經按在太陽穴兩側。
好像.......沒反應?
趙長河看着儀表上的數值,這個電流的數值,可是能把人干昏迷的,但趙長河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小趙你倒是挺能忍的。」
趙長河馬上咿咿呀呀的哼了起來,做戲做全套嘛。
眼看差不多了,魯能舉手示意停止了,趙長河一臉疑惑。
怎麼?難道電力不夠?還是因為我死過的原因,體質特殊?
趙長河被帶回了病房,他檢查着身體,啥事都沒有。
聯想到在甦醒那喝毒酒的事,趙長河笑了起來。
「難道是我常年喝河水,吃過期食品的緣故,導致身體異於常人。」
趙長河倒頭就睡,但迷糊中,房間門又開了。
「剛不是才治療過麼?還來啊,好好好,治療治療。」
趙長河睡眼惺忪起床,只看到了一個人影一閃而過,趙長河疑惑的走了出去,那人影轉過拐角。
該不會是邪祟吧?
回望一眼開着的病房門,趙長河撓撓頭,還是走了過去。
要是不過去,指不定這傢伙要來騷擾我!
畢竟能開門的邪祟,應該是可以危害到人類了。
一路來到治療室門口,趙長河看到那人從旁邊的地窖下去了。
「先說好了,你要說啥我聽聽,你要我幹啥,還是算了。」
趙長河走了下去,頓感一絲冰涼,他沿着樓梯下去,此時只看到了一條狹窄走廊,盡頭有光亮。
「誰啊?」
趙長河一步步走過漆黑的走廊,只看到了一個小房間,裏面坐着一個老頭,看起來起碼七十,花白的鬍鬚都拖到肚臍眼處了。
白背心,大短褲,夾腳拖鞋,頭上掛着幾縷白髮,一臉得意的笑着。
「我在這快三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我沒辦法看到生命等級的人。」
趙長河頓時秒懂。
「你也是送貨的?」
「可以這麼說吧,小伙子,進來。」
趙長河進去掃了一眼,一切看起來都很古樸,搪瓷缸,木桌椅,大木桶,留聲機,涼蓆床。
「老伯,你在這幹嘛啊?」
老頭看了趙長河一眼,笑道。
「你馬上大難臨頭了。」
趙長河一愣神,但隨即坐下笑道。
「一直如此,習慣了。」
老頭笑意滿滿。
「你還真是不怕啊,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無法看到你的生命等級,但我觀察你一天了,你應該是新人吧。你叫什麼。」
「趙長河。老伯你呢?」
老頭起身端出一疊花生米,還有一疊油炸活驅,以及一瓶大團結的酒。
「我叫周大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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