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走到二樓,看到張總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他的對面,坐着一個女孩子。盛春成走過去,張總看了看他,朝他點點頭,示意他坐,盛春成擺了擺手,表示不坐了,就站一會。
坐在張總對面的女孩子,看到盛春成,就站起來,笑着朝他鞠了個躬,這一鞠躬,就讓盛春成知道了,女孩是哪裏人。再一開口,出來的是一串日本話,大概是初次見面,請多關照,這是盛春成腦補的,不過應該差不離。
張總給他介紹說,女孩叫雪乃,從日本來的,哦哦,應該是說,從上海來的日本人,她本來在上海工作。
雪乃會說中文,說的有點結巴,不過交流完全沒有問題。
雪乃長得很可愛,卡哇尹型的,她的臉圓圓,兩隻眼睛也是又大又圓,要是用畫筆畫她,先畫一個大圓,然後畫兩個小圓,就把她的特徵給畫出來了。
特別是她說話的時候,會定定地看着你,頭微微仰着,嘴角總是笑的,眼睛裏也帶着笑意,讓你看着她,也想笑起來。
臉是圓的,但雪乃並不胖,穿着盛春成他們店裏的衣服,盛春成看得出來,她穿的是小號。
張總和雪乃,好像在聊着的是初音未來的某部劇的劇情,不過主要是雪乃在說,張總在聽,不時地點着頭,或者和雪乃一起笑。雪乃的表情有些誇張,說的時候,情不自禁地會流出日語,意識到了,馬上朝張總點點頭,和他說對不起,對不起。
張總笑笑,說,你就用日語說吧,我能聽懂一點點。
「真的嗎?」雪乃睜大了眼睛,張着嘴,很驚訝的樣子,最後說:「你真棒唉!」
盛春成對他們在說的,沒有什麼興趣,他有興趣的還是這個雪乃,到底是什麼來頭,從上海來的日本人,是什麼意思?盛春成也不好當面問,他只能站起來和他們告辭,下了樓。
盛春成走到寶寶邊上,寶寶笑着問盛春成:「看到了?」
盛春成點點頭說看到了。
「她是什麼人?張總說是上海來的日本人,什麼意思?」
寶寶掩嘴笑道:「她是胖子的噢嗯那麼考。」
「什麼意思?」
「日語,小女孩,她是胖子的小女孩,胖子是她的爸爸。」寶寶說。
盛春成吃了一驚,他說:「張總的女兒不是在美國嗎,而且,他們兩個,看起來不像,好像也沒有那麼熟。」
寶寶笑而不語,她站了起來說:「盛先生,我們去按摩吧,邊按摩邊說,好嗎?」
盛春成說好。
兩個人去了隔間,寶寶在按摩床上躺下來,盛春成開始給她按摩,寶寶問:
「盛先生,你知不知道爸爸活?」
盛春成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是不是說爸爸還活着?」盛春成問。
寶寶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是?」盛春成問。
寶寶搖了搖頭,她說:「爸爸活,在日語裏叫パパ力ツ,八八力次,是由パパ汗力ツ兩個詞組成的,パパ你聽聲音就知道是什麼,力ツ是力量,或者活動,連在一起,就叫八八力次,爸爸活,用你們大陸的話,可能更好懂,就是找乾爹。」
「明白了,這個雪乃,就是三陪?」盛春成問。
「差不多。」寶寶說,「不一樣的是,爸爸活,在日本是公開的,和出租女友和情感陪護差不多,有專門的網站,還有專門的俱樂部,大的俱樂部,人數會有幾十萬人。
「日本人本來就是一個性冷澹的社會,他們對性的觀念,汗我們中國人也不一樣,他們對性,沒有那麼大的恥感,男女一起洗溫泉、洗泡泡浴,也都認為是很正常的行為,我們中國人可不會這樣。
「爸爸活就是年輕的小姑娘,找年紀大的男人,通過陪伴他們,得到金錢上的支持,很多的日本女孩子,就是靠爸爸活讀完大學的,她們也從不忌諱,一個女孩子,同時有五六個爸爸活,也很正常。
「日本的男性,很多人一輩子不結婚,賺了錢,就去找她們,當她們的爸爸,解決自己的精神和生理需求。」
盛春成心想,這不就是做雞嗎,公開做雞,或者文雅一點,不就是援交。
「很多女孩子,接受採訪,都會承認,自己找過爸爸活。我看過nhk的一個節目,就是講爸爸活的,有銀行的職員和媒體的記者,還有大學的教授,在電視裏分享她們自己,曾經找過爸爸活的經歷。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個單親媽媽,接受電視台採訪的時候,公開說自己就是靠爸爸活,才能把兩個小孩養大,一直到他們讀完大學。」寶寶說。
盛春成說:「這不就是公開承認自己是做那個的嗎?」
「還是不一樣的。」寶寶說,「爸爸活也是分層次的,比如茶飯爸爸,陪你一起喝茶吃飯,一兩個小時,你給一萬日元的小費,大概是人民幣五百元。」
「這個很像是我們說的商務陪伴?」盛春成問。
「對,對,就是這樣。」寶寶笑着說,「大部分做爸爸活的女孩子,是做這個的,陪爸爸吃飯聊天,拿到小費,自己用來交學費汗生活費,同時做幾個爸爸活,就可以解決自己的經濟問題了。
「還有一種是約會爸爸,就是可以汗你,像情人一樣約會出行,也可以做一些情侶間的親密舉動,每次小費兩到三萬日元。還有就是長期爸爸,這個就是包養的性質了,合同一年到三年,費用就靠雙方協商,一般是一百萬日元,也就是人民幣五萬以上。」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盛春成問。
寶寶說:「台灣人很喜歡去日本啊,很多台灣男的,去了日本,就是為了去當爸爸的。我還有同學在日本讀書,她的同學裏,有很多就是靠爸爸活付學費汗生活的,她們同學之間,這種事情都拿出來公開說的,還有的會互相介紹爸爸。
「因為各種原因,你的爸爸突然沒有了,你沒有了收入,找同學幫忙,同學就會把她的爸爸介紹給你,幫你解決困難。」
「聽起來有點變態。」盛春成說。
「變態嗎?」寶寶說,「應該是觀念不一樣吧,比如日本人認為,人的所有器官都是自己的,都自己可以做主,而且器官平等。你不能說你的手或者大腦,就比你的生殖器高級,我們大家,不是每天都在用手,用我們的體力,用大腦,用我們的腦力,在獲取報酬嗎?
「要說出賣,出賣體力汗腦力可以,出賣自己的表情或者生殖器就不可以,你出賣自己大腦的,就能說自己比出賣生殖器的高尚?日本人就是這樣的性觀念,所以他們覺得男男女女在一起洗手可以,在一起洗澡,也沒有什麼可以感覺到羞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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