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一個很不好的現象,也很危險。」
鄭教授說:「有一些所謂的大v,在網上帶風向,帶節奏,整天胡說八道,蠱惑了一些人,包括體制內的一些湖塗蛋,跟着他瞎嚷嚷。他們把自己打扮成正能量,想把整個企業家階層,特別是民營企業家們,都打成四類分子,都是有原罪的。」
盛春成當然知道鄭教授在說誰,他自己在網上,看過這些人的視頻,說起來都是一臉的正義凜然,自己也曾經跟着在下面,叫過好。特別是自己還沒有開始做公司,做按摩店的時候,特別容易被這些人帶着走。
等到自己開始創業,知道創業的不容易,對這些人的觀點,就開始懷疑,開始警覺。
覺得在這個社會,站着說話的,總是不會腰疼,總是容易的,所以他們才能那麼大聲。而真正做事的,哪裏有那麼多的時間,他身上的壓力那麼大,下面有那麼多人要開工資,要吃飯,去你媽的,我有時間聽你這些鬼話?來和你鬼扯?
「喔吆,這些人,帽子滿天飛,最大的帽子,就是國有資產流失。」鄭教授說,「見你的鬼,你知道當時的歷史背景是什麼?知道你說的那些國有資產,是什麼構成的?脫離開當時的歷史條件談問題,不是胡扯是什麼,除了挑動一堆的屌絲和群氓去仇富,還能幹什麼?
「老宗的娃哈哈,最早是校辦企業,老魯的萬向集團,最早是社隊企業,為什麼?因為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個人的企業,你要做企業,就肯定要從這些地方開始,叫戴紅帽子。那你說,他們後來摘帽,或者改制,把企業都改成了民營企業,就是資產流失?
「你知道老宗當時的那個校辦企業,資產是什麼?是一輛人力三輪車,老宗是踩着這輛三輪車,賣棒冰起家的,後來,他還給這個學校的,價值幾百萬輛三輪車都不止,你叫這個是資產流失?
「老魯的那個社隊企業,根本就是一個爛攤子,辦不下去,要黃掉的企業,要算資產,都已經是負資產,欠的錢比資產還多,後來改制,這整個過程,你知道老魯回饋了多少錢?這賬怎麼算?
「包括柳傳志的那個聯想,說聯想原來中科院有多少股份,改製造成了資產流失。那你知道最早柳傳志辦聯想,中科院拿出了什麼,就是兩間平房,十幾二十萬塊錢,這就是中科院的所有投資了。後來聯想回饋給中科院多少錢?
「撇開當時特殊的歷史條件,去算賬,這個賬,算得公平嗎,算得合理嗎?對了,你知不知道柳成年?」
鄭教授問,盛春成點點頭,他說:「是不是原來的杭城市市長?我聽劉總和張總他們說起過。」
「對,就是他,那一波的企業改制,他是親歷者。」鄭教授說,「去年我們一起開會的時候,柳成年說了公道話,他說現在這種風氣,不可取,這些喜歡妖言惑眾的,其實你挖下去,他們其實是要否定整個改革開放,他說那個正能量,重慶在唱紅的時候,他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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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幹什麼?我知道,他在造謠生事!」鄭教授憤憤地說,「互聯網是有記憶的,中央做出對薄的處理決定的時候,他陰陽怪氣,在微博發了一張圖片,說什麼『山城在哭泣』,給薄招魂。結果他用的那張圖片,是台灣蔡英文落選時,民進黨那些支持者的圖片。
「就這樣,把民進黨支持者,栽贓到重慶人民身上,這種事他都幹得出來,這就是這些人一貫的伎倆,移花接木,搬弄是非,壞透了!柳成年說的一點沒錯,這種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借事借端,最後想否定的,其實是整個改革開放的路線。
「柳成年在會上,回憶了當時改制的情況,他說,當時整個杭城的二輕系統,就沒有一家盈利的工廠,工廠沒有活干,工人沒有工資,退休工人的工資也拿不到,醫藥費沒地方報銷,大家隔三差五,成群結隊,不是去找二輕公司,就是去找市政府。
「當時我們政府手裏,也可憐得很,一沒人,沒有一個有能力把企業搞起來的企業家。二沒錢,連教師的工資都還拖欠着,哪裏有錢去幫助這些企業。但問題又不能無限期地拖下去,拖只會拖成更大的社會問題,可以說,我們真的是一籌莫展。
「在當時那樣的條件下,除了把這些企業推向社會,進行改制之外,確實沒有其他的辦法。但在當時,就是推向社會,也沒有那麼好推的,這些企業,根本就沒有人願意接手。
「柳成年在會上,還舉了當時半畝田兼併群英服裝廠為例,他說他和二輕公司的幾個領導,親自找了半畝田的張總,那個時候,半畝田在延安路的專賣店剛開起來,生意很好嘛
「他們找到張總,想讓他們半畝田來兼併群英服裝廠,張總當然不願意。為什麼?很簡單,人家當時真的要搞一個工廠,開發區的土地才幾千塊錢一畝,二十萬就可以搞出一個像樣的工廠了。把二十萬投到群英服裝廠,能不能正常開工都不知道。
「而且,廠里還有那麼多的工人,那就是負擔。人家新搞一個工廠,招農民工,想招多少就招多少,不滿意讓你走人就是。我們二輕系統的這些工人,本事沒有多少,但一個個把自己當大爺,還不能開除,這樣的工廠接手過去,不倒霉才怪。
「這個賬,誰都會算。當時張總,我們真的是做了他好多次工作,高帽子給人家戴了一大堆,他呢,也算是給我們面子,終於同意兼併群英服裝廠,協議簽掉的時候,我和二輕的同志,真的是鬆了口氣。說實話,當時就是有種,總算甩掉了一個包袱的感覺。
「至於後來,那塊土地增值,人家拿去搞什麼運動休閒用品市場,那是後來的事,土地增值也是後來的事,在企業改制的那個節骨眼,誰也不知道土地有朝一日,還能成為商品, 要是知道,我們直接賣土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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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確實,我們當時就是想賣,也不會有人買。整個二輕系統改制兩年多,可以說是年年難過年年過,整個改制完成,我自己都覺得掉了一層皮。包括張總他們,能接手這些企業的,每個人在當時,也都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我們不能撇開當時的歷史條件去算賬,用後來的土地增值,去算以前的賬,覺得是政府虧了,是國有資產流失,老闆們賺了,怎麼能這麼算?
「那些帶風向的人,你們當時在哪裏?既然你覺得有這麼大的賺頭可以賺,你怎麼不來找我,你來找我我也巴不得啊,我把我手上的困難企業都給你,你要嗎?所有的企業改制,都是公開的,有能力和條件的企業,我們都歡迎,你這麼厲害,當時怎麼不來?
「拋開當時的歷史條件和環境,用倒朔的手法,去談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特定問題,這不是居心叵測,就是壞,就是要把水搞渾了,然後渾水摸魚。」
鄭教授搖了搖頭:「我看柳成年還是善良了,這些人可沒有那麼單純,他們譁眾取寵的最大目的,其實還是利益,騙取群氓的流量,鼓了他自己的錢包,他們才不會關心問題的來龍去脈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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