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兩個人的監督下,盛春成把外面的衣服和褲子脫了,只穿着一套針織內衣,外面穿上老倪的睡袍。
阿姨拿着盛春成的衣褲去烘乾,蘭總和盛春成說:「我們上去。
」兩個人到了頂樓的陽光房,蘭總把門關上,轉身就把盛春成的墨鏡摘了,說:「我看到你戴着墨鏡,就想笑。
」盛春成說:「不是……」「知道,知道。
」蘭總笑了笑,「是我讓你戴的,不過,現在這裏沒別人了,阿姨也不會上來,我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陽光房裏,空調早就打開,很溫暖。
雖然是雨天,但靠近花園的三面,帘子還是拉上了。
蘭總走過去朝向錢塘江的那面,伸手一撩,把帘子拉上一半,陽光房裏的光線昏暗了下來。
盛春成走去衣架那裏,把老倪的睡袍換下,穿上了白大褂。
蘭總今天的動作很慢,很仔細,脫一件衣服好像就想了一會,然後再脫第二件,等到全部脫完,一覽無餘的時候,盛春成透過外面的雨聲,似乎聽到她嘆息了一聲。
雨聲把所有細微的聲音都遮掩去,蘭總好像是無聲地飄到按摩床邊。
她在按摩床上坐着,看着盛春成用濕紙巾擦手,然後雙掌合在一起,對搓着,把自己的手掌搓熱,蘭總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看到盛春成做好準備動作,朝她走來,這才躺了下去,閉上眼睛。
外面風驟雨急,雨打在頭頂的玻璃頂棚上,就像是密集的鼓聲。
盛春成開始給蘭總按摩,他的手剛伸出去,就被蘭總的手抓住,把它放在胸前,那隻手把盛春成往下拉,盛春成彎了彎腰,蘭總的另一隻手伸過來,勾住盛春成的脖子。
跟着手,她欠起身,湊近盛春成的耳邊和他說:「你先幫我按摩胸部。
」盛春成點點頭說好。
蘭總放開盛春成,躺了下去,重新閉上眼睛。
盛春成開始給她做胸部按摩,屋子裏的溫度太高,對蘭總來說正好,對盛春成來說,渾身有點燥熱。
蘭總的胸部還很有彈性,她整個白皙的身體,在昏暗的光線里,散發着一種幽光,好像是用筆從背景里勾勒出來。
盛春成晃了下神,下面竟不爭氣地有了反應,他趕緊去暗示自己,竭力地控制着。
收效甚微,他的喉嚨發緊,盛春成正想和蘭總說喝口水,藉故離開一會,蘭總卻突然坐了起來,一把把他抱住。
盛春成怔了怔,接着想掙脫,蘭總卻抱得更緊,她在盛春成的耳邊呢喃:「不要,不要,不要拒絕我。
」盛春成說着不行不行,還是想掙脫開,蘭總已經整個人把他抱着,盛春成的那裏,也頂到了蘭總,蘭總愣了一下,歡喜地哼了一聲。
盛春成大窘,他覺得自己的下面出賣了他,讓他的拒絕變得多麼的虛偽和可笑。
盛春成慌亂起來,想推開蘭總又推不開,自己也覺得有些笨拙。
蘭總在他的耳邊繼續呢喃,還是說不要,不要,盛春成還想推開她,蘭總竟哭了起來,這讓盛春成覺得一下子手足無措。
蘭總虛弱的嗚咽聲在盛春成耳邊斷斷續續,合着頂棚上密集的雨聲,蘭總說:「你知道我有多久沒有碰過男人了……我又不想去找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男的……真的,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不要……不要拒絕我……」蘭總的哭聲讓盛春成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哭軟了,下面卻在女人的哭聲里更加冒進,盛春成想推開蘭總,卻覺得自己好像四肢無力。
「我會對你好的……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會對你好的……」你會對我好的,盛春成想到了那自己沒有拒絕的八萬塊,頓時委頓起來,自己既然拒絕不了那錢,就瞬間沒有了拒絕這個女人的勇氣。
女人的身體和女人的哭聲一起纏繞着他,盛春成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手從蘭總的身前滑到了她的後背,他也抱住了她。
兩個人默默地穿着衣服,一件一件,蘭總的動作比盛春成快,也比他熟練,蘭總很快就把自己穿戴整齊。
盛春成心裏慌亂,手上也慌亂,腳抬起來套了幾次,都沒有能伸進去針織褲的褲管,穿針織衣的時候也是,穿好了才發現自己穿反了,把後面錯當成前面,只能脫了重穿一次。
蘭總走過來,拿着老倪的睡袍,想幫盛春成穿上,盛春成躲了一下,又想到,你不穿衣服想幹什麼?蘭總幫盛春成繫着睡袍的腰帶,她看了看盛春成,盛春成耷拉着臉,看到蘭總在看他,他把頭別了開去。
「生氣啦?」蘭總問。
「沒有。
」盛春成瓮聲瓮氣地說。
他其實是已經生氣了,不過,他氣的是自己,氣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想拒絕為什麼又抱住了她,想不要那你剛才,為什麼又那麼起勁,還那麼大聲?他心裏感覺到有些羞辱,但不知道,這羞辱到底是誰帶給他的?是蘭總還是他自己?他隱隱地覺得,是自己的成份更大一些。
他覺得自己真是無恥,最無恥的是剛剛前面,有那麼一瞬,他還想到了那八萬塊,他居然因此心軟了。
還真是啊,前面在建行的大廳,你還想着妍妍。
盛春成渾身一震,他突然想到,自己這樣和妍妍有什麼區別?蘭總和那些跟妍妍在一起的男人們,又有什麼區別?沒有區別,自己甚至比妍妍還不如。
妍妍從來也不掩飾自己是靠這個賺錢的,她把這個,當作了一個職業,一份工作。
而自己呢,羞羞答答羞於承認,但其實做的,不是和妍妍一樣的事情?要說有區別,那也只是,自己比妍妍更加虛偽。
「真的沒有生氣?」蘭總問。
「沒有。
」盛春成還是瓮聲瓮氣地說,「就是有氣,也不是在生你的氣。
」「你是覺得,和我這樣年紀的女人這樣,不值對嗎?」蘭總問,「要是我年輕三十歲,你是不是就會覺得很高興?」盛春成愣在了那裏,他覺得好像還真的是這麼回事。
比如自己和那個珊珊,就沒有覺得羞辱,反過來,是她說和自己不會有下次,把他像扔一塊抹布一樣地扔了,他才感到屈辱。
要是那個珊珊,和他還約定下一次,他會拒絕嗎?珊珊和蘭總,又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因為年齡,那是因為什麼?蘭總伸出手,把他的臉扳了過來,問:「我說的對不對?」盛春成想說什麼,又說不出。
蘭總又嘆了口氣,她說:「我知道,你不用說了。
」她接着抱住了盛春成,把臉貼在他的胸前說:「謝謝你!我今天真的很開心!」盛春成雙手垂在那裏。
蘭總抱着他,又哭了起來。
盛春成呆立了一會,雙手抬起來,輕拍着蘭總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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