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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娘娘駕到——」
聽到這清脆的通傳聲,全場頓時為之一靜,百姓們雖然群情激動也停下了,來人可是太子妃,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他們對她打從心底就有一股尊崇畏懼,很多人已經誠惶誠恐的伏身跪地,跟着不知道誰起的頭喊道:「參見太子妃娘娘」
有膽大的人偷偷望去府門那邊,想看看太子妃是什麼模樣,但見眾花擁簇之間,一位華服高髻的少女徐步走出,她莊麗端嚴,美貌不可方物,玉臉不露半點笑容,冷若冰霜、高高在上,令人感覺可望而不可及。
他們一看立時被驚艷得滿臉痴呆,連看都不敢多看,隨即就低下頭去。
「小謝道長,你聚眾於本宮的宮府前喧譁,所為何事?」
於人群前二丈駐步,太子妃淡淡問道,語氣微有慍意似的,眸光不見半點愛慕,不知內情的人,根本不會想到在幾個時辰前,她還抱着小謝道長不放。
阿蠻見狀都大感疑惑,怎麼可能嘛,難道是她誤會了?
演得好謝靈運不禁暗贊,忠叔的擔憂簡直多餘,當下他亦一臉肅容的上前兩步,拱拱手算是行禮,說道:「參見娘娘,請娘娘聽謝某把事情說清楚…
接着他當眾把事情原委再說了一遍,說得慷慨陳詞,而老百姓又群情沸騰,最後齊聲請求太子妃娘娘幫忙。
其實就算是朝天宮內門很多人,都不清楚謝客和王神愛的親密關係,好像鉛汞師叔嘴唇都在顫抖,又緊張又害怕,怕太子妃不答應,還要懲治他們聚眾喧譁。
「原來如此,若能破案捉凶,本宮義不容辭。」讓眾人大喜的是,太子妃點點螓首,答應幫忙了
「娘娘高義」謝靈運讚美一句,頓時把黃符取出遞給上來的一位侍女,再由侍女上遞王神愛。
這張黃符是唯一的至關重要的線索,昨天官府的人本想帶走的,朝天宮眾人卻堅持留下,還是自己保留着安心。
這時王神愛接過又看了一番,真符比夢中符更加清楚,看着那一條條墨痕,她猶如看到了畫符者在提筆灑墨之時的險惡面目,令人作嘔,這讓她的臉色驟然有點難看
「本宮已經知道繪製這道黃符的人是誰了。」
眾人聞言欣喜歡呼,百姓們紛紛迫不及待的高喊着:「娘娘英明」、「娘娘是活觀音生菩薩啊」幾位帶頭侍女一通「肅靜,肅靜」,全場才又突然靜下,是誰呢?
太子妃冷聲道:「這是龍虎宗張天師的筆跡。」
「張天師?」、「我就猜到是他」、「米賊,米賊」這一下,如同一道驚雷平地炸起,全場一片轟然,朝天宮眾人、金陵百姓們,皆是滿臉憤怒,怒聲四起
謝靈運也怒形於色,故意的問道:「娘娘確定?」
王神愛點點頭:「本宮多次見過張天師的靈符筆跡,雖不能確定幕後行兇者是不是他,但這道黃符絕對是出自他手。」
「多謝娘娘的慧眼相助」謝靈運先揖手道謝,又邀請道:「謝某準備和大家前去東市,找來官府、江南道監和龍虎宗的人一起當眾對質,讓這件事水落石出,懇請娘娘一同前往」
「求娘娘一同前往」百姓們紛紛吶喊助勢。
王神愛沒有說話,裝着考慮的樣子,一會之後,才朱唇微啟:「此事涉及群英會,而群英會又涉及到為太子祈福之事,本宮不可不察,就隨小謝道長你們走一趟吧。」
四周歡聲乍起
「還要越鬧越大,四少你這是非要老奴做惡人啊」天空上,散為一團真的忠叔全程目睹,看着人群走向東邊,他連連的嘆息,早就知道群英會會惹是生非的,讓四少不要參加的了,當初他就應該堅決阻止,那樣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
「抓捕張米賊,還我們一個公道」、「龍虎宗滾出金陵,我們不信什麼狗屁五斗米道」、「朝天宮,朝天宮」
明天才是群英會決賽,但現在就好像提前了一天似的,東市里人山人海,一陣陣喊聲如雷貫耳——
眾人聲勢浩大,其中還有太子妃,所以金陵知府趙業布、江南道監副印洞微道長等大官,早早就被驚動了,而派人去叫龍虎宗的道人們過來也不是難事,此時三方人馬齊聚於擂台之上,要當眾對質和審理這件案子。
「荒謬」聽了指控之後,張天師一臉怒笑,自然不會承認罪行,語氣肅然:「鄙人沒有做過此事」
張承宗也來了,正和其他道人們站在旁邊,他目光冷怒,一言不發,但不時和謝靈運眼神接觸時流露出的殺氣,說出了他的心情。
龍虎宗何等顯赫強盛,朝天宮卻是什麼玩意?他父親會做出這種事情麼,操縱傀儡去刺殺一個廢物?如果真的想要那廢物的命,辦法多的是,何需這種拙劣之計,還大意留下什麼印痕,跳梁蠢賊都不會犯下的錯誤,他父親會犯?簡直可笑
「就是你做的」、「鐵證如山,容不得你抵賴」見張天師斷然不認,眾人一陣騷動,謝靈運也冷笑一聲:「那請張道長解釋解釋黃符筆跡是怎麼回事」
早有衛兵搬來了檀木雕花坐椅,太子妃安然端坐,此時她向身邊侍女輕輕耳語了幾句話,那侍女就清脆高聲道:「太子妃說,依她的先天神通之見,張天師,那道黃符上的符文的確是你的筆跡,抵賴不得,若你是清白無辜的,何不向世人解釋清楚呢?」
張承宗皺起眉頭,這是讓他想不明白的情況,一定是那個女人看錯了
「回娘娘的話,鄙人沒有否定你的識辨,這確是我畫的靈符。」張天師恭聲說道。這下眾人呼啦一聲炸鍋,突然又承認了?他老目微瞪,又道:「但這只是普通的驅邪之符啊龍虎宗給信徒們開了不知多少這樣的驅邪符,金陵這邊不常見,可在江西之地,多如牛毛」
他撫起了清朗的山羊鬍,凜然正義的神情,喝斥般道:「鄙人懷疑,這件事根本就是朝天宮一手所為,他們殺人行兇,又找來了一道天師靈符,編出此案來誣陷我們龍虎宗」
金陵百姓再度轟然,激動的紛紛大罵,這什麼鳥天師當着朗朗乾坤、萬眾之目,撒謊不眨眼,惡人反咬好人,真是無恥
「肅靜肅靜」衛兵們連連的喊着,百姓的喧囂依然,幾乎要衝上擂台揪着張天師來打,雖然他們鐵定打不過。
「那既然是你們的普通靈符,怎麼會沒有印章?」阿蠻忍不住暴怒而吼,台上朝天宮眾人儘是怒容,幾個孩童都握緊小拳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使了什麼褪色之法,把原本有的印章弄成了現在的印痕」張天師振振有詞。
玉芝師姑在心中輕嘆一聲,知道今天不可能有什麼實質作為,她本就不抱希望可以討得什麼公道,只望可以在民間坐實龍虎宗的罪行,現在看來也不行,因為這件案子最有理說不清的地方,是刺客行兇之時,沒有別人在場
果然,張天師又說道:「鄙人還有一個疑問,可有除朝天宮之外的人看到案發經過?誰知道這道靈符真的是從死者身上取下,還是朝天宮拿出來的?總不能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縱然朝天宮眾人口齒伶俐者、能言善辨者大有人在,也無法說些什麼,當時除了師傅和頑空師叔,哪有別人
「大家看看,如此就認定鄙人是什麼行兇者,豈不荒謬?」張天師望向太子妃,微微鞠躬,道:「娘娘,鄙人實在冤枉,請娘娘明鑑」
王神愛沉默不語,竭力忍着,柳眉也還是顰起,淡淡道:「然本宮觀那道黃符,頗是感覺你繪符之時,其心不正,殺意流轉,那又是為什麼?」她自然極想幫到心上人,但凡事不能太過,說到這樣已經是她能說的極限了,過了不但惹人生疑,亦沒有說服力。
好玉芝師姑稍鬆一口氣,多得太子妃這一問,朝天宮的證據無疑又多一條,世人自有公論,不至於認為是朝天宮賊喊捉賊。
「回娘娘,鄙人也不清楚原因,應該是靈符被誰動過手腳了。」張天師繼續面不改色。
這時候,洞微道長也出言道:「太子妃娘娘,如此確實不能斷定是張天師的所為,小謝道友,你們可還有什麼證據?」
朝天宮眾人說不出來,哪有呢,那個壯漢身份不明,說不定是張老賊早就殺了的,並不是江南人。因為金陵最近沒有發生過兇案,也沒有百姓失蹤了,所以沒有線索
阿蠻咬牙不已,明明知道就是這個老賊做的,卻只能任由他顛倒黑白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哈哈哈」久沒有說話的謝靈運突然大笑出聲,看着老賊一連串的表演,當真憤怒,怒極而笑:「張米賊,你的臉皮之厚,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謝靈運,你冤枉別人不成,就只會粗言亂吠麼?」張承宗頓時也怒火爆發,「米賊」是對天師宗最大的侮辱。
擂台之上,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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