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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顧聽蘇容胡扯,心裏十分汗顏,也難得蘇容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謅。但他自然不會拆穿蘇容,只能由着鳳凌誤會了。
他暗暗警告自己,下次胡鬧前,一定要注意周邊環境,可不能自己累死累活善後了。
早朝同樣在朝臣們排着隊的奏本中開啟了一日光陰。
有一位年邁的朝臣,見他上奏的本子被王上留中不發,再次重審,「王上,太女,老臣覺得,崔言錦年僅十一,虛歲十二,太小了,就任禮部員外郎,正六品,實在是太出格了。還請王上與王女撤回王命,以正朝綱秩序。」
南楚王坐直身子,「他雖然年紀小,但是救了太女,保住了黑崖關,別說一個小小的六品員外郎,就是孤給他封個爵位,都應該。」
這位老大人一噎,耿直道:「王上,封個沒有實權的爵位,老臣倒不會說什麼了,崔小公子救了王女,救了南楚,是應該封賞,享受俸祿。六品員外郎雖然官小,但要幹的事情可不小,崔言錦年紀太小,他做不來。老臣聽聞,他進了禮部,什麼都不會,禮部的張大人考教了他三道簡單的題,他一道也沒能答出來,若這樣還能做六品員外郎,實在是難以服眾啊,豈不是搗亂嗎?」
南楚王也聽聞了,張禮信考教了崔言錦三道題,他一道也沒答上來,讓背一篇文章,他連開頭都磕磕絆絆不會背,他也是沒想到,出身清河的小公子,竟然不通文墨。
但他也有話說,他道:「年紀小,慢慢學,誰天生就什麼都會?孤做王上,也是學着做的,沒做好,你們不是容忍度也很高?」
滿朝文武冒冷汗,這話是這樣說的嗎?人是這麼對比的嗎?他是王上,就算再不滿,也沒法子啊,崔言錦怎麼能跟他一樣?
南楚王道:「如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太女與太女夫半年後大婚,時間緊,任務重,趕工期的活計有許多,禮部缺人的很,從別的部調人,你們其它五部也缺人,自是不乾的,崔言錦有功勞在,一個六品的員外郎,他雖然年紀小,還是能當的,什麼也不懂,有禮部的人會教他做,有鳳凌帶着他,他人聰明,學會是早晚的事兒。如今據說他晚上下衙,小小年紀,也會再讀一個時辰的書,如今上進,孤覺得甚好。」
老大人嘆氣,「王上,南楚開國至今,甚至放眼天下,就沒有這般年紀入朝的埃」
「有一句古話說的話,英雄不問出處,今孤也有一句話,有潛力的人,不問年紀。孤很是看好崔言錦,無需多說。」南楚王覺得這等小事兒,蘇容與周顧都沒意見,他更沒意見,他直接就將反對的聲音給摁滅了,「你們誰家若是有這般大年歲的少年,也立了救國救君的功勞,孤也能許以官職入朝。若是沒有,就別揪着這件事情不放了。我們南楚,用人不拘一格,從孤這裏是,將來太女即位亦是。」
老大人頓時不說話了,朝臣們也無話可說了。他們家裏的子孫,沒有這樣的,最出息的也就是落個讀書好,還真不如崔言錦,小小年紀,手下有一批厲害的人,能在戰場上都不帶怕的,帶着人救太女守城牆。
下了早朝,蘇容繼續去了議事殿,朝臣們有要事要找王女商議,不用她再喊人,已經亦步亦趨跟着她追去了。
鳳凌湊到周顧面前,「姐夫,不是說您不着急大婚了嗎?怎麼今兒聽王上這話的意思,大婚還是半年後,如期舉行啊?」
周顧看他一眼,「我也就說說,事情能不能辦的順利,還是要看你,王上覺得你行唄。」
鳳凌:「……」
這話說的,他都沒覺得自己很行,姐夫倒是相信他。
幾日後,蘇容收到了燕回聲的飛鷹傳書,信中說已找大魏給她要了種子,屆時大魏會直接將種子派人送給南楚,又說了他本來要元辰做質子,她信到的正巧,便用一萬旦種子,換了大魏的二皇子為質,元照最終答應了。
蘇容長舒了一口氣,對南楚王說:「父王,您快瞧瞧,我的燕太子表兄,比您靠譜多了。」 此時正是午膳,南楚王坐在蘇容對面用膳。
這些日子,蘇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急也急不來,於是,她到了時辰,便將朝臣們打發走了,準時留出了與南楚王用午膳也算休息的空檔。
南楚王接過信,看罷後,也承認,「你這太子表兄,是對你挺好,也不枉當初孤派歸雪去接,你都不走,非要幫他徹底理清朝局,孤等你等的啊,日夜寢食難安,可你就是不來,讓孤好等了半年多。」
蘇容收起信折好,輕哼,「若是沒我離開大梁前,將大梁朝局幫助他擺平得安穩了,他也分身乏術幫不了我,那樣的話,南楚如今還能存在嗎?」
「倒也是。」南楚王習慣性愧疚,「是孤的錯。」
這個小棉襖,得了機會就讓他認錯,雖然漏風,但有一點好,說到做到,每日陪他一起用膳。
用過午膳後,蘇容給燕回聲寫了回信,簡短寫了一半後,留了一半,想着等周顧回來,讓他添加幾筆,他應該也有話想對太子和老護國公說。這還是跟張運學的,一封信,寫給兩個人,她的兩個人寫一封信。
果然,晚上回來,周顧見到蘇容留給她的一半信,他頓時一樂,提筆就寫,學着她龍飛鳳舞,跟燕回聲與祖父都說了兩句,然後將信折成捆,綁去了已歇夠的飛鷹腿上,將它放飛了出去。
做完這事兒,他回頭看蘇容,見她懶歪歪地歪在床上,手裏拿了一把九連環在玩,難得這兩幾日沒見她回來還皺着眉頭倒頭就睡。
他轉身去沐浴,很快回來後,挨着她歪躺下,對她問:「這些日子,事情處理的順手了?如今手邊沒有急事了?」
「有。」蘇容將九連環塞他手裏,給他玩,「好多樁呢,解決了種子,還要安排人操持南楚上下的農耕,還有謝伯伯說今年怕是雨水多,南楚多山,容易山體滑坡造成天災,要讓人報上來看看百姓們的房屋是否牢固,位置是否安全,不安全要派人去各地督查,說服百姓們進行遷移,還有幾條大河流域,要加固修繕堤壩……」
她一連說了好幾樁,還真都是棘手待推進的事兒。
周顧嘆氣,「做太女真不容易。」
當然,他這個太女夫也不容易。
蘇容笑,「所以,謝伯伯跟我說,想讓你去信問問清河崔氏的外祖父,崔氏大族,不說舉族搬遷來南楚,就是他那一支,要不要都過來南楚?我聽說崔氏藏書多,族中子孫不止讀書騎射,有的子孫也會學治水農耕,我問了工部尚書,老尚書說如今工部沒有治水的能人,他愁的頭髮都白了,人一來了,就能受重用。」
周顧點頭,「行,我這就去寫信,明兒一早,讓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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