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不修行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一章一掌鎮泥人搬山尋寶庫最新網址:就在季平安現身,點破兩名修士來歷的同時。
中州上空,艷陽高照,碧空上一道淡金色陽神宛若炮彈,破空疾行,速度逐步減緩。
魏華陽雙眸緊閉,掐訣避風,耳畔忽地響起辛瑤光的聲音:
「太師祖,我們已踏入中州防禦圈,前方便是神都城,如今的道門總壇就在其中。」
女掌教的聲音鬆緩了許多,不再緊繃。
魏華陽睜開雙眼,她盤膝立在道經鋪成的雲絮上,一絲黑髮掃過眼眸,俯瞰前方大地上,那火柴盒般掠過的城池,感慨道:
「滄海桑田,昔年道門在我手中時,尚且只有一座道觀,如今卻已開枝散葉,遍及三山五嶽,九州大地了。」
辛瑤光一副仙子打扮,往日裏屹立大陸頂端,俯瞰眾生的女掌教此刻卻乖巧側立,手執弟子禮,恭敬道:
「若無師祖基業,哪裏有後輩弟子依託宗門巨樹,成長的順風順水。弟子只擔心辱沒我派,令道宗蒙羞。」
魏華陽笑道:
「不必這般拘謹。我輩修士,達者為先,你如今修為遠高於我,更不必拘泥禮法。與我說說門中如今的情況吧。」
辛瑤光點頭應下,二人當即閒聊般說起話來。
她驚訝發現,這位道門典籍中冷漠強大,曾以一人之力,摧毀道盟,重建秩序的傳奇女子意外的親近平和,極好相處。
加上女修士本就更易拉近距離,不多時,態度也鬆弛了許多。
魏華陽同樣從後者口中,更加清晰地知道宗門這數百年變化,以及當今局勢。
「對了,今歲年初,朝廷曾編修《元慶大典》,弟子斗膽,為太師祖修了一篇傳記,煩請師祖斧正。」
辛瑤光說道,抬起青蔥玉指勾勒,一枚枚流光凝聚為一篇文字,呈送於華陽面前。
說來好笑,翰林院前幾個月,還在發愁地尋章摘句,拼湊古代修士經歷。
結果轉眼功夫,古人集體復活了……這部大典頓時就尷尬了起來。
「傳記?」魏華陽提起興趣。
任何人,都難免對自己死後,後人如何記載評述自身關切,她當即認真細讀,忽然皺了皺眉,說道:
「這裏記的不太對。」
辛瑤光驚訝:
「洞玄門這裏?史載該門派曾與您出身的宗派親近,其大長老還曾向您提親,試圖聯姻,但後來……」
若是黃賀在這裏,定會無比眼熟。關於這段公案,的確記載於《華陽傳》內。
當初書稿流傳出,欽天監內一群漏刻博士就認真傳閱,共同觀賞過。
魏華陽點頭,道:
「但後來被我一劍斬破了這樁事,後來,我破境後更覆滅了這個門派。這傳記上只簡單記錄了一筆,或許在你們後人看來,這舉動多少有些霸道無理了些,不願聯姻也就罷了,但總不至於結仇,後來覆滅其宗門對吧?」
辛瑤光忙搖頭:「不敢。」
「那就是有了,」魏華陽笑道:
「其實,當初斬斷聯姻時,的確是由我的性子來的。沒什麼可說,不過後來回望,這一步倒是做對了,事實上,當年那洞玄大長老面相便令我不喜,後來才知道,此門派與妖族有所勾結……
呵,昔年兩族爭鋒,妖族氣運正盛,同代強者輩出,中原修行界的確被大西洲、東海州兩部大妖壓得喘不過氣,這並不需要避諱……
正因如此,那時候道盟內同樣有諸多唱衰聲音,不少我族強者質疑動搖,認為練氣士根法便不如妖族那套吞吐天地的法子好。
也有人主張,人學為體,妖術為用,改善練氣法門。乃至更激進的,要全盤妖化,以人族之軀,轉修妖之路徑,以此抗衡強敵……雖說這其中並不乏熱血之士,但終歸難免摻進一些泥沙。」
辛瑤光恍然:
「所以,您後來得知了洞玄門有問題,才將其滅門?」
魏華陽輕輕頷首,嘆道:
「該門派,便是嘗試以人的軀體,修行改良後的妖法的勢力之一,以五行中水、火兩脈為根基,弟子門人往往彼此配合,也的確有些本領。只可惜,卻是個與西海劍派一般的叛徒,且其素來看低凡人,高人一等模樣,着實惹人生厭。」
辛瑤光點頭,說道:
「可您似乎並未解釋過此事,方導致他人誤解。」
華陽真人最璀璨的那個年代裏,身上同樣少不了「黑料」。
洞玄門被滅,便是其中之一,直至如今,都有人以此攻訐「華陽小女子心胸」。
魏華陽卻淡淡道:
「他們將離陽打成叛徒的時候,又何嘗願意聽一個解釋?修行、修行,終歸不是個講道理的地方,誰拳頭大誰就有理,本座在世的時候,便是摁死了洞玄妖門,沒給出半句理由,又有人敢出來質疑麼?若有,殺了就是。」
辛瑤光抿了抿嘴唇,美眸定定凝視紅衣少女。
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古代強者,初代掌門的話語中的霸氣與自信。
雖同為「神藏境界」,可二女終歸是不同的。
短暫沉默。
魏華陽繼續閱讀傳記,突然輕咦一聲,臉龐上浮現些許羞惱:
「這……這幾封信怎麼也寫了進去?」
她指的是與離陽的「情書」。
辛瑤光笑道:
「太師祖若不喜,回頭命人刪去就好。對了,弟子還從傳說中,離陽真人留下的手札中,得知其曾留給您一句話。」
魏華陽揚起眉毛,略有些期待。
等聽完辛瑤光複述的那句「情話」,少女登時霞飛雙頰,腦海中回想起季平安那張臉,啐了一口,小聲嘀咕了句:
「登徒子。」
辛瑤光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聽見。
……
……
餘杭郊外,陽光穿過樹蔭,斜斜打落,照在兩具屍首上。
淡淡的血腥氣瀰漫,雙方隔開數丈距離對峙,一言不發,空氣仿佛凝結,劍拔弩張。
洞玄妖門!
當季平安笑吟吟,吐出這四個字,兩名數百年前的古代修士,心臟猛地抽動,仿佛被無形重錘狠狠砸了下!
一股強烈的驚恐,意外,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心頭!
「他怎麼知道?!」
這個念頭在二人心頭竄起,手握火焰長刀,雙臂虬結,肌肉結識,脾氣暴躁易怒的「火居道人」眼孔縮成針形。
皮甲束腰,彎弓搭箭,性格冷血淡漠的「冰魄居士」捏着弓弦的手指猛地顫抖,那一根由寒冰凝結的箭矢,險些下意識射出!
這一刻,原本囂張跋扈,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二人生出強烈的不安。
他們猛地意識到,自己可能落入了一個「圈套」中。
如今想來,那名小卒異常的反應,本就頗為古怪。
其將方世傑擄來,恰好停在這個地方,又恰好有一名神秘人於關鍵時刻走出……很難不令人多想。
對方是誰?
朝廷軍方的高手?不……沒道理,若是軍中強者,完全沒必要大費周章。那是……其他勢力,組織的人?
二人自以為是「黃雀在後」里的雀,但此刻突兀警醒,自己或許是「螳螂捕蟬」中的螳螂。
當然,若只是這般,還不足以令久經戰場的二人如此失態,就算被指出來歷,也不算什麼。
真正令他們神色大變的,是「洞玄妖門」里的「妖」字。
要知道,就算在五百年前,洞玄門被華陽真人從地圖上抹去的時候,其背靠妖族的事情還未敗露。
而「重生」歸來後,他們也了解過,得知饒是在當今時代,「洞玄門」仍是個相對正面的形象,更是以佛門為首的,其他勢力抨擊魏華陽的有力武器。
所以……
當面前的神秘人,一口道出其「妖門」的本質後,二人反應才如此猛烈。
「洞玄妖門?」
這時,呆愣在原地,拄着一柄染血鋼刀的初代神皇……方世傑才回過神來,詫異反問。
身為神皇,他當然對「洞玄門」這個古代勢力並不陌生,但同樣不知「妖」字何解。
季平安看着呆萌的小胖墩,眼神愈發怪異,輕笑一聲,用簡短的句子,將該門派早已暗中投靠妖族的事情說了下。
這個秘密,也是他昔年作為「離陽」,在被追殺的漫長日子中,偶然從妖族強者口中得知。
可惜,以他當年「魔君」的人設,就算爆料也根本無人相信。
「想不到,『人世間』的成員里,都是這種貨色。我實在難以想像,一個連人奸都吸納的組織,足夠可靠,更有膽子宣稱要重新執掌九州。」季平安感慨道。
語氣中略有些失望。
離開餘杭前,他曾占卜自身命運,雖因「重生者無法被占卜」的限制,無法準確獲知,但也察覺到,此行會遭遇阻力。
而在確定商隊內,只有幾名悍卒後,他就立即意識到,占卜的「危機」應驗在別的地方。
所以,謹慎起見,他才沒有貿然靠近商隊,而是稍作尾隨。
並以「黃金蠱」操控軍卒靠近方世傑,隨時予以救援,自己則綴在後頭。
可沒想到,預想中的敵人卻只是兩個,他昔年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小人物。
是的,小人物。
要知道,離陽真人還未踏入巔峰時,敵人就已經是西海劍派,乃至於整個人族修行界了。
一個小小的洞玄妖門,在歷史上勉強算個中型傳承,能留下名字,但對他而言,終歸太渺小了。
「你說什麼?!」
火居聞言,臉上的高傲悉數被憤怒替代:
「藏頭露尾之輩,安然污衊我洞玄門!」
蠢貨!
旁邊,保持彎弓搭箭姿勢的冰魄眼神掠過蘊怒,雖說對方點破二人身份,但與真正承認又是兩碼事。
這時候她也只能順着說:
「閣下意欲何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還是說,你也隸屬於某個勢力,在尋覓死而復生之人?或者,你本身也與我們一般無二?都非今人?
不妨說明白些,若是你也為了這位轉生為稚童的道友而來,那彼此公平競爭便罷了,何必編織一些莫須有的鬼話,來污衊捏造?詆毀我們人世間?」
季平安讚嘆道:
「早聽聞,洞玄妖門主修冰火兩條道,因其功法霸道,侵略人性,導致走不同路子的修士個性也不同,修火的暴躁易怒,不怎麼帶腦子,修冰法的則缺乏人性,冷血動物,相對應的,腦子也更清楚些,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冰魄心頭一沉,道:
「閣下若真是某位『老朋友』,不妨報上名來,好過在這裏打啞謎。」
季平安笑道:
「我的老朋友的確不少,可惜你們還不配。」
「好膽!」火居聞言大怒,喊道:
「冰魄,不要與這人廢話,先拿住再說!」
說罷,他沉沉邁出一步,腳下一簇火光瞬間包裹全身,化作火光朝前方二人襲來。
侵略如火!
五行中,論速度,火行第一。
冰魄嘆了口氣,鐵胎弓拉成滿月,「咔嚓咔嚓」,周遭氣溫狂跌,一片片冰晶飄落,腳下的草木覆蓋寒霜。
那一隻冰錐箭矢徐徐旋轉,尖端綻放光芒。
「要遭!」
方世傑只覺眉心刺痛,手中鋼刀擒握不住,這是被遠高於自身的強者鎖定的徵兆。
直至如今,他都不懂身旁這個古怪傢伙是誰,不禁扭頭道:
「你行不行啊?打不打得過?」
季平安沒搭理沒他腰高的小胖墩,籠在袖子中的手指悄然一抖,捏住道經一角。
體內靈素勾動,被摺疊起的道經表面盪開圈圈漣漪,辛瑤光留下的,代表其一具「法神」的蓮花印記明滅不定。
按照女掌教的說法,只要祭出法身,足以輕鬆滅殺坐井境界,換言之:
觀天之下秒殺。
季平安估測了下,眼前這兩人都還停留在破九初中階,大概破四、破五之間的樣子。
這個境界,比他還低了一層,不過畢竟是一打二,若是尋常破六,自是無法對敵。
不過他並不尋常……季平安猶豫了下,還是放棄了召喚「法身」,將這張牌浪費在兩個小嘍囉上,太過不值。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在於,憑藉老辣的眼力,他敏銳捕捉到二人施法過程中,呈現出的些許怪異之處。
「五行。」
低聲吐字,下一秒,季平安眼孔突兀化為兩輪漩渦,憑藉着「太陰途徑」對五行的掌握與洞察,他立即察覺出對面兩人的古怪。
抬手輕輕一勾,前方土地突兀裂開,一堵土牆拔地而起。
火居一頭撞在其上,土牆浮現裂紋,繼而洞開,人影竄出,在牆上留下一個「大」字形豁口,邊緣燒灼如琉璃。
「砰!」
另外一邊,冰魄射出的寒冰箭矢旋轉着「釘」在土牆上,瀰漫出大片蛛網般淺藍色寒霜,繼而去勢不減,直指季平安眉心。
「你這不行啊,裝什麼……」
方世傑心中破口大罵,然而下一秒,便聽身旁的神秘人發出一聲果然如此的輕笑。
繼而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向前一推:
「止。」
一圈圈土黃色光暈,以其為中心蕩開,瞬間,表情猙獰、張揚,已經撲殺到季平安面前,刀鋒近乎刺入斗篷的火居宛如被九天神雷轟中。
體表火焰瞬間撲滅,魁梧身軀「咔」的一聲,佈滿恐怖裂紋,眼神驚愕。
遠處,彎弓搭箭的冰魄肌膚上,同樣被漆黑裂紋覆蓋,恐怖滲人,秀美的臉蛋碎成一塊塊。
那枚旋轉行進的寒冰箭矢潰散。
季平安手掌一握,吐字:
「碎。」
「咔嚓!」
崩裂聲里,在方世傑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兩名洞玄修士瞬間破碎,如同被高高捧起,摔在地上的瓷瓶,崩解為一片片碎片。
堆成小山。
而後,微風拂過,那些碎片色澤淡去,化為泥胎彩繪。
活生生的兩名修士,竟非本體,而是兩尊等身泥人。
「嗬……」
方世傑喉嚨里發出聲響,人僵在原地。
冷風吹過,他只覺後背汗津津,涼颼颼的,既愕然於眼前術法的詭秘,又心驚於身旁神秘人的強大。
他一寸寸扭頭,看向季平安,卻見後者神色平淡且遺憾地嘆了口氣,說道:
「倒是謹慎。」
身為「古人」,因其難以被占卜的特性,季平安無法用占星術鎖定其位置。
他扭回頭,一把將小胖墩提溜起來,嘴角上揚,勾勒笑容,不乏惡趣味道:
「接下來,你該跟我走了。」
「你要帶我去哪……」方世傑本能牴觸,這才重新意識到,自己仍處於被「綁架」狀態,不禁感慨命運多舛。
可對方沒有解釋,並將他的後脖領子提起,不顧神皇兩條小短腿亂蹬,縱身一躍,消失在原地。
……
……
距離此處數里外,某座山頭上。
樹蔭掩映中,是三道人影盤膝而坐,為首的是一名身披灰色道袍的老人。
其身後,一左一右,正是「火居」與「冰魄」二人。
突然,二人猛地睜開雙目,同時「噗」地噴出鮮血,臉色煞白,失去血色,臉色難看:
「土行術法!」
前方,道號「搬山」的老道轉回頭來,灰褐色的眸子審視二人,皺眉問道:
「怎麼回事?遭遇了強敵?莫非那支商隊中隱藏着軍中高手?」
火居與冰魄大口呼吸,平復了下氣息,前者臉色難看,正要開口,卻給冰魄攔下。
女修士淡淡道:
「的確遭遇了強敵,但來歷不明……」
接着,她將事情經過大概描述了一番。
但隱藏了對方點出「洞玄妖門」這件事,只說對方可能通過他二人的術法,辨認出其來自「洞玄門」傳承。
搬山道人皺眉:
「所以,對方是古人還是今人?」
冰魄想了想,說道:
「疑似古人,但也無法確定,也可能是刻意這般說,誤導我們。但實力很強,雖然應該沒踏入坐井,但恐怕也距離不遠,且有恃無恐。更一眼看破了我們二人並非真身,故而以御土之法直接粉碎我二人假身。」
說到這裏,她眼神兀自心悸。
火居惱怒地攥拳:
「若我是真身,他定然無法取巧。不若我等立即殺過去,沒準還能追上!」
搬山道人略一思忖,卻搖了搖頭,站起身俯瞰遠處道路上,那宛若螞蟻搬的商隊,道:
「沒必要節外生枝,既然只是個毫無修為在身的稚童,縱與我們一般,吸納進來也是個拖累。至於那人……暫且等一等,查清楚再做打算。」
見火居仍舊一臉不忿,老道士提點道:
「莫要忘了,我們此行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冰魄盯着他:
「找到餘杭周遭的那座寶庫了麼?」
搬山道人聞言,抬手取出一塊木製羅盤,俗稱顛倒盤,垂眸望去,只見天池海底朱紅細針,倏而金光流瀉,顯現出此盤暗藏玄機。
片刻後,老道士輕捋鬍鬚,轉身抬手,指着餘杭城外南方山嶺巍峨氣象,笑道:
「緣深不知處,只在此山中。」
……
……
官道上,一行馬隊噠噠由東南,向西北行來。
忽而,坐在小白馬背上,心中無聊至極,卻強行在外人勉強維持「聖女」逼格的俞漁瓊鼻微皺,抬起漂亮星眸,並指如劍,於目前輕輕一抹。
視野中,只見前方血氣盈空,好似根根狼煙氣柱。
「前方有異!」
俞漁出聲提醒,身旁抱着只水囊在猛灌,整個曬黑了一層的裴錢嚇了一跳,茫然道:
「啥?」
卻見俞漁已一馬當先,沖了上去。
不多時,聖女視野中,出現了被殘忍殺害的商隊,她縱身一躍,望着一地死去不久的屍體,臉色難看。
「距離餘杭城這麼近,哪裏來的修士這般大膽?」她一眼看出,是修行者的手段。
仔細檢查下,更發現了明顯與其餘護衛不同,疑似軍卒的幾具屍體。
略一思忖,聖女眼眸倏然涌動漆黑,抬手一抓,將尚未完全潰散的魂靈抓出,吞下。
問靈!
不多時,俞漁睜開雙眼,沉沉吐氣,臉色難看異常。
「虞姑娘,有什麼發現嗎?」
身後,馬隊趕來,除了不成器的裴錢之外,為首的一匹小母馬上,赫然是蒙着面紗,腰間佩戴飛刀,身材高挑的聽雪樓主。
此刻,這位江湖門派掌門凝重詢問。
俞漁搖了搖頭,表情如常如看向後者,道:
「沒看出什麼,但顯然是修行者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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