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傅總,商總說今天不見客。」
助理想到幾分鐘前商榷就提前拒絕了的應邀,當時他還覺得小商總過於自我。
畢竟怎麼着傅氏相對比起xr娛樂,應當是後者向前者發出邀請才對,能不能受邀還得看傅總的安排。
哪怕小商總和傅總關係好,也不至於狂妄至此吧?
現在看來,到底是他淺薄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助理猶豫得還有不好意思。
「他說,他說反正人目前就在潮海市,能不能找到就看您的本事。至於找他的事情,等他有空再說。」
話音落下之後,助理就把腦袋垂得低低的,生怕傅北行因為這番話而生出怒意,將他臭罵一頓。
可出其不意。
非但沒有等來責罵,頭頂上反而傳來男人愉悅的低笑聲。
「商榷那人,哈」
傅北行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猜測對方此刻應該是在和另外幾個兄弟商量怎麼找安安的事情,所以才沒空見他。
「也罷,我就先去找找,等他空了再約他出來。」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見到想見的人才是。
至於旁的,倒也可以擱置在一邊。
再者,也不知曉姜予安會在潮海市待幾天。
倘若將她從起來的那位藏匿的手段了得,沒兩天又把人帶走,他們哭都沒有地方去。
但不管怎麼樣,見人現今還好好地活着,哪怕還沒有親眼看到,只是從一張照片上窺見她如今的生活狀態,便已經足夠。
後面如何,就是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了。
「先出去吧,這個月績效翻倍。」
傅北行對助理開口,也沒有在椅子上坐下,就長臂拿起桌上的平板,指腹在屏幕上滑動。
片刻之後,一封郵件便發送過來。
還沒有點開,光是看着郵件上面的標題,傅北行眼眸便稍稍眯起。
果然,是他將安安帶走的。
膽子倒是不小,還敢再回來。
還是帶着她一起回來的。
傅北行心中涼涼想着,原本激動的情緒已經被徹底壓下,漆黑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寒意。
待這封郵件點開,他才知曉傅聿城那瘋子膽量不止如此。
他不光是帶着姜予安重新回到潮海市,甚至還大搖大擺地去了醫院,肆意懶慢地和那兩位長輩聊了天。
與傅老爺子在病房談樂傅北行倒是不意外。
畢竟是相互間幾乎相處生活三十年,哪怕是養一隻狗狗,心中都存了幾分感情,何況是人?
令傅北行比較意外的是另外一張照片。
在醫院的外面,養大自己的母親正沁着淚光看着傅聿城——那個險些將他給殺了的,好哥哥。
傅北行滑動着後面幾張照片,倒也沒有生出怒意,黑眸中只是浮現幾分冰涼的嘲諷。
他的母親,還真是
也罷,反正如今的自己早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也許找回安安,她也未必還認得出自己,也未必還記得自己。
哪怕記得,也未必會重新選擇他。
從前都沒有原諒過,何況如今?
但至少在他往昔的歲月里,只有她是全心全意地真心待他,沒有一分利用。
足夠了。
【傅總,要繼續盯着那邊嗎?】
屏幕上有信息發過來。
傅北行垂眸看着上面的文字,情緒莫名。
他也沒有回覆,徑直將平板扔了。
從目前接收到的消息來看,傅聿城那瘋子估計會在潮海市住一段時間。
至少在傅老爺子的身體情況沒有穩定之前,他不會離開。
他不走,姜予安應該也會在潮海市住着。
如此,倒也不急。
心中波瀾起伏的情緒忽然就安定下來,那些難過或者是不在意的事情,似乎也不算什麼。
傅北行恢復不錯的面龐牽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瞧不出是無所謂釋然,還是其他。
夜幕降臨。
潮海市近年新建立的高樓大廈也亮起燈紅酒綠的霓虹燈。
傅北行雖然被商榷給拒絕,但還是重新邀約了一次,在alone訂了靠窗的一個雅座。
至於商榷願不願意過來,便是後話。
餐廳臨江,往外頭看過去,可以看到水面上緩緩而行的遊船。
任憑誰也想像不到,從前連四線城市都排不上號的潮海市,如今堪比一線。
在潮海市待的這四年時間裏,大多時候他都是通過工作來麻、痹自己。
好像只有繁忙得無法去思考其他,才不會在這樣夜深的時候去想她。
而越想,便越覺得從前的自己傻得十分可憐。
可惜老天不給人從頭再來的機會,他也只能被推着往前走。
這是頭一次,在一個人相處的時候沒有覺得痛苦不堪。
也許知曉她還活着,健健康康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便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釋然,大抵如此。
餐廳的食物被服務員端上來,傅北行溫聲道了謝。
他拿了勺子正優雅地準備先嘗一口湯,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踩地的聲音,以及姑娘嬌軟的嗓音。
「我已經到了,你訂的是哪間卡座呀?」
「」
「啊!好像找到了,外頭風景不錯哎,你和ellen什麼時候到啊?」
「」
「那我就先點餐了,我好餓哦,你們兩個等到了之後自己點可以嗎?好,那我等你們。」
姑娘打電話的聲音徹底結束。
傅北行也從思緒中反應過來,他垂眸,忽地驚覺那枚勺子的柄被自己掰彎。
也不是沒料到再見到她時的不淡定,卻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慌亂至此。
真是
跟個毛頭小子似的。
傅北行忍不住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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