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夏末秋初,六點多鐘,外面天光還在亮着。
但樓道里就有些陰森恐怖了起來。
更重要的是,連個聲控燈都沒有。
好在,蕭破軍和韓玲都不是平常人,就在幾個小時前,更是剛剛面對過幾具屍體。
這種環境根本就不在話下。
但饒是如此,還是走的磕磕絆絆的。
因為樓道的兩側都堆滿了雜物。
什麼紙箱子,蜂窩煤,廢舊的童車之類的。
「這裏怎麼還有蜂窩煤?」韓玲多少有些驚嘆:「現在不是都通燃氣了嗎?」
蕭破軍搖了搖頭:「你來的時候麼沒有發現,這個小區都沒有燃氣管道的。」
韓玲瞠目結舌:「這裏這麼不方便,左小青怎麼會在這裏買房子?我們還是不要上去了,去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她給出了自己建議的原因:「我都感覺,這裏是不是左小青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只是在發達了之後,沒有賣掉。」
蕭破軍心中也有這樣的猜測,但仔細想想,給出了一個所有龍國人都不會拒絕的理由:「來都來了,上去看看。」
這句話堪稱龍國四大寬容用語之一。
「來都來了」
「孩子還小」
「大過年的」
「都不容易」
果然,此話一出,韓玲就閉住了嘴。
只是蕭破軍目力甚好,在這種環境下應對自如,韓玲可不行。
在這個地方,她就好像是睜眼瞎一樣,走的磕磕碰碰的。
在韓玲第三次發出驚呼的時候,
蕭破軍無奈地伸出了手。
韓玲心下一喜,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這什麼地方,都不怕有安全隱患的嘛?」
她還給自己找着理由:「回頭讓應急部門的人過來,把這個小區查一下,這如果是着了火,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如果給外人聽起來,怕是以為這個執法司的司長不知道有多敬業。
卻不想,韓玲只是為了緩解第一次和男子握手的內心尷尬,在這裏沒話找話。
左小青的家在頂樓六樓,在韓玲的磨蹭下,足足走了三四分鐘,才爬了上去。
都沒有刻意找,蕭破軍就分清了哪個是左小青家。
因為一個門上面顯然是經常打理的,不僅乾乾淨淨的,還貼着有卡通形狀的春聯。
而另外一個門鏽跡斑斑,上面貼滿了小廣告,厚厚的一層。
只有門把手上面,能看出最近經常有進來。
兩人雖然沒有鑰匙,但是有蕭破軍在,打開這個門還是不成問題的。
就在蕭破軍想要動手的時候,樓梯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少頃,一個老太太帶着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走了上來,看到蕭破軍和韓玲,老太太不知道怎的,上來一把抓住了兩人。
「好啊,找你們好久都找不到你們的人,現在終於見到了,你們以後能不能注意一下影響,干那事兒的時候小點聲音。」
這一下子,倒是把蕭破軍和韓玲給整懵了。
「老太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不住
這裏,今天是來找人的。」
老太太一手抓着蕭破軍的胳膊,一邊打開自己家房門,先把小孫子給推了進去,然後掏出手機就開始搖人。
「大牛,快,終於讓我抓住這對狗男女了,叫上咱們的人過來,來個一勞永逸。」
韓玲聽的一腦門子黑線。
什麼就成狗男女了。
不過想想,如果和蕭破軍成為一對狗男女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過一勞永逸又是什麼鬼,老太太你這亂用成語會出大問題的。
「老太太,你真的認錯人了,我是執法司的人,來這邊是要調查案子的。」
說着話,從口袋裏掏出證件要給她看。
不料老太太看都不看,一巴掌把證件給打飛了。
「什麼證件我都不看,老娘也看不懂,我只知道,你們每天晚上折騰折騰的,搞的一棟樓都能聽見。」
「我這老婆子就算了,吃過見過的主,也不怕什麼,可是我們還有孩子啊。」
說到這裏,老太太忽然想起來,大聲吆喝道:「快來人啊,那兩個不要臉的狗男女終於被我抓住了,大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啊。」
嗓門很大,在樓道里迴蕩着,震得牆皮子噗嗤噗嗤地往下掉。
這一嗓子仿佛捅翻了馬蜂窩,樓道里很快就人聲鼎沸了起來。
「哪兒呢,哪兒呢,我來了」
「草,天天叫的那麼騷,我倒要看看這女的有多騷。」
「我要看看,這個男的到底有多猛,讓那個女人一天天的浪叫幾個點
兒」
蕭破軍和韓玲給這一幕搞的面面相覷。
好消息,他們應該來對地方了,看來左小青應該在這裏住,而且還是經常。
壞消息,他們被人當成左小青,被人堵了。
也幸好是這個樓道比較狹窄,上不來太多的人,否則估計蕭破軍他們這會兒都要被人圍攻了。
「夠了!」
蕭破軍眼看着事態越來越失控,怒吼一聲,試圖鎮壓住這紛雜的聲音。
但是他太小看這些居民了,能在這種環境下住幾十年的人,還能有什麼好怕的。
一時間,有向他們討說法的,有指責他們世風日下的,還他媽有人想要問蕭破軍平常用的什麼藥物,才能夠龍精虎猛的。
這樓道本來就窄狹,幾十個人夾在這裏嗡嗡叫着,形成一股奇妙而嘈雜的噪聲,把蕭破軍的腦門都要煮沸了。
比起現在,他真的寧肯回到戰場上,躲在戰壕里,聽着敵人的155榴彈炮轟擊陣地。
吵鬧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草,堵到那幫狗男女了嗎?讓我上去看看,看看這一對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
「他媽的,搞得我家孩子在學校里學着叫,老子都給叫家長了。」
說話間,一個壯漢打着赤膊,拼命地擠了上來。
借着微弱的光線,看到蕭破軍和韓玲的一剎那,驚呼了一聲:「原來是你們?」
韓玲雖然看不清楚這個人是誰,倒是從他身上一身的孜然香料味兒聞了出來:「燒烤
攤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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