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言和堂時,已是日上三竿,裏面沒有多少人,蘇涼去交了診金的時候,收錢的藥童看蘇涼眼生還特意告訴了她問診過後若是開了藥方需要買藥,先回來這裏付了藥錢,然後拿着藥方去另一間藥房裏取藥,藥房裏的藥童是可以幫忙熬藥的,不過需要等上一等,若是沒有藥方只有藥,也是可以幫忙熬藥得,不過得另交兩枚靈幣,蘇涼點點頭表示知曉了,帶着方嬸和二毛進入裏間診室。
入城時有過一面之緣的陳醫師端坐在桌子後面正捧着本醫書在看,看到有人進來連忙放下醫書,詢問道:「是哪位需要問診?」
方嬸連忙把小滿抱過去,「醫師,這孩子已經燒了一夜了,用盡了辦法也不見退燒,您給看看?」
陳醫生聞言一驚,「糊塗,為何不早早送來?!」連忙從桌子後面走到前來,伸手撫在小滿額頭上,感知了下溫度後有些眉頭緊皺,又翻了小滿的眼皮和舌苔,握住小滿的右手仔細的把脈,顏色越發的不好看起來。
二毛看着陳醫師的臉色頓時無措的看着極力掩蓋咳嗽聲的小滿,大顆大顆的淚水無聲的滑落,方嬸的心也是跟着一緊,小心翼翼的問道:「醫師,還能治嗎?」
「簡直是胡鬧。」陳醫師有些埋怨的看着方嬸,「這孩子身子骨虛的厲害,是自小便有的先天虛症,看脈象之前應該是有用藥的,這次發起熱來應是吃了寒涼之物,明知孩子體弱,為何還不好好看護?」但是看着方嬸快要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和已經哭出來的二毛,陳醫師也沒在說什麼嚴厲的話,「送來的已經有些晚了,單是吃藥已經來不及了,放後面床上,我先給孩子扎兩針,退了高熱再說。」
聽陳醫師這麼一說,二毛連忙擦乾眼淚幫着方嬸一起把小滿放在屏風後面的床上,忐忑的等着陳醫師為小滿施針,倒是燒的有點迷糊的小滿還不忘為自己哥哥和方嬸開脫,「醫師,您別怪他們,咳是小滿自己咳貪嘴的,哥哥為了小滿的病已經很難過了,方嬸更是對小滿照顧有加。」
看着虛弱的小滿,陳醫師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晚來女,語氣不由得好了許多,「唉,好了,省點力氣別說話了,也難為你高熱這般久竟然還保持着神志了,安心睡一會兒吧。」說完抽出床邊小櫃裏的針匣來,專心致志的在小滿身上施針。
二毛和方嬸也不敢打擾,默默的退出屏風,卻也不坐,就站在屏風前焦急的等待着,等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陳醫師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捋了捋自己的鬍子,「暫時穩定住已經睡過去了,這針得在她身上留上兩個時辰,她之前吃的藥方拿來我看看,我配合着開個方子,你們先去把藥拿了熬好,等她醒了剛好可以喝。」
二毛連忙從懷裏掏出張藥方來,感激的對陳醫生說道:「謝謝陳醫師,這是之前巷子裏的鈴醫給開的藥,您看看。」
「鈴醫?」陳醫師皺着眉,「這麼嚴重的病,怎麼沒去醫館找醫師?」不過還是接過了藥方,等看清上面的藥材和用量時,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二毛和方嬸,這次倒是仔細看了兩人的穿着,都是樸素的打了好幾個布丁的衣服,有些明了的嘆了一口氣,「唉,難為他竟然能想出這麼個平價的方子來,這般醫術不應只當個鈴醫的。」隨後小聲嘟囔着,「不過這次不行了,需用些好藥才能拉回來,唉,人命關天。」說着便坐回桌子後面,拿起筆思考着寫下藥方,寫好後吹乾交給二毛,「去拿藥吧,跟藥房的藥童說一聲,就說我說的,先拿了藥熬了,錢就先不用付了。」
「這怎麼行?」二毛一聽有些不知所措,「陳醫師能救我妹妹已是大恩了,如何能不付藥錢?」
「去吧。」陳醫師認真的看着他,「你妹妹這病特殊,我還未曾見過,你將你妹妹留在這裏讓我研究,我免你妹妹藥錢,這是交換。」
「這這」二毛為難的扭頭看向方嬸,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方嬸沖他點點頭,「快去給小滿拿藥吧,治病要緊。」
二毛點點頭,拿着藥方跑了出去,方嬸則被陳醫師打發去屏風後面照看小滿。
隨後陳醫師才看向蘇涼,篤定的問道:「這孩子的診金是應是女郎付的吧?」
蘇涼點點頭,陳醫師微微笑了笑,「那方子上的藥材便宜的很,搭配起來對這孩子的病卻是將將好,可惜礙於藥材,不能根治,不過雖說有些晚了,可若配上上好的藥材認真調養個幾年也不是不能養好,可這藥錢,卻是一筆不俗的開銷,女郎也是要付嗎?」
「好。」蘇涼點點頭,「這夠嗎?」掏出兩顆中品靈石來,濃郁的靈氣光芒閃在陳醫師眼前,激的陳醫師眼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心裏不由得暗忖這女郎莫不是晉國來的世家貴女,怎麼這般直接且毫無顧慮?
「收一收這靈石吧,我本意是想告訴女郎獨自一人出門在外,莫要太過心善,我家娘子自城門一見,現在還念着女郎呢,不過看來女郎是不介意這些俗物來,但是這藥錢便是女郎想給,那小郎君大約也不會要的。」陳醫師心疼的看着剛剛一不小心揪下來的幾根鬍鬚,無奈的嘆口氣道,「還是讓自己來承擔吧。」
蘇涼無所謂的點點頭,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我這次來不止是為了帶小滿來看病,還有一事想問一下醫師,我看到一個人身上沒有任何靈氣和病症,但是卻有人說她身上有秘藥可以決定生死,這是什麼?」
「女郎能看到人體內的靈氣?」陳醫師有些震驚,不過想了想,還是說道,「應該是某種毒藥吧,世間既有有治病的良藥,自然也有害命的毒藥,不親眼看看,老夫也無法分辨的。」
「可靈植終歸是會有靈氣存留的,縱然是有毒的靈植,也應該有靈氣存留才對啊。」蘇涼還是有些不解。
陳醫師笑着搖了搖頭,「擁有靈氣的靈植,確實可以入藥滋養人體,但靈植也就僅限於此了,倒是傳說中仙人可以煉藥為丹,但現在幾乎無人可以直接使用靈氣,自然也就無法煉製靈植,我曾聽聞道啟書院的醫師曾嘗試同煉器師一起研製可以自由操控靈氣的藥鼎,不過似乎煉丹需要極為精準的控制靈氣和火候,藥鼎無法到達那種地步,所以失敗了,更何況像小滿這種過於虛弱的身子,根本無法用靈植入藥,過於大補反而會損傷的更為嚴重,除了靈植,世人現在多用一些不帶靈氣的草藥,藥性溫和且特性多樣,更為適宜,想來毒藥應該也是如此。」
蘇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能去藥房看看藥材嗎?」
「可以,我家娘子便在藥房守着,女郎剛好可以去見見。」陳醫師略有感嘆,怪不得自家娘子念了好幾次這個女郎,着實有些讓人歡喜又有些放心不下。
蘇涼微微頷首,便出了診室,通過大堂,走向藥方,還沒進去便看見一個眼熟的人拿着大包藥材走了出來,來人迅速的打量了蘇涼一眼,原本臉上冰冷的神色瞬間化為驚喜,「這不是元郎父親故友家的妹妹嗎?怎麼來了這醫館?可是身體哪有不適?」
蘇涼聽到這聲元郎才想起,這不是名為同王守元飛鴿傳書好幾年的心儀之人,實為承古派派來同王守元一同做實驗的周絮兒嘛,這般倒是巧的很了,想了想王守元給自己的身份,蘇涼有些不自然的回應道:「原來是阿父故友家郎君的心儀之人啊,我身體無礙,陪別人來的。」
周絮兒不由「撲哧」笑出聲來,心想着青雲君的女兒可真是個妙人,說起話來竟是這樣的,怕不是同青雲君在山上呆的久了,有些傻了。
「無礙便好,可惜今日我還有事,就不同妹妹多敘了,改日再見。」說完周絮兒笑的異常真誠,仿佛是蘇涼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揮手道別後出了言和堂。
蘇涼莫名其妙的看着離開的周絮兒,總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對勁兒,不過既然人已經走了,那便無所謂了,蘇涼便不在意的走進藥房。
言和堂不愧是潛淵城說的上名的大醫館,藥房要比大堂寬敞的多,一進門便是濃重味道傳來,同蘇涼習慣的靈植的清香不同,這裏充斥着的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苦味,四五個藥童忙碌穿梭在一排排柜子之間,整理的整理,抓藥的抓藥,陳大娘就坐在藥房門口的高台上,指揮着藥童整理藥材,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見到是蘇涼先是一愣,接着問道,「女郎來了?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沒有,陪別人看病,剛剛見了陳醫師,想來看看藥材。」
「嗨,沒事就好。」陳大娘這才露出笑意來,「藥材有什麼好看的,味道重的很,女郎怕是不習慣這個味道。」
「還好,雖說苦了點,卻也提神。」蘇涼同陳大娘講了自己剛剛同陳醫師的對話,陳大娘好笑的拿出幾顆草藥給蘇涼看,「女郎只識得靈植不知曉藥材,可真是個不諳世事的,也不知你家阿父如何捨得放你出來,現在大戶人家多用靈植滋養身子,要想治病,還是得靠這普普通通的藥材。」
蘇涼看着手中的藥草,仿佛同青雲山上普通的花草無異,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這般普通,卻能治病救人?好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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