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還以為是蜀王妃要找她算抱陽觀忤逆婆母的賬,但出乎意料的是,蜀王妃竟然仿佛沒發生那些事一樣,對唐棠很是慈愛溫柔。
唐棠覺得她的笑容瘮得慌,更加警惕了,這個女人能屈能伸,忍耐力驚人,不簡單吶!
蜀王妃慈愛地道:「辰兒,世子妃,叫你們來是有件大喜事要商量。」
唐棠猜想,應該是雲沐霖和趙九小姐的婚事。
果然,蜀王妃笑道:「我們想把霖兒與趙九小姐的婚事定下,這也是一樁親上加親的美事。」
雲沐辰對雲沐霖道:「那恭喜二弟了!」
雲沐霖臉色有些青白,眼神有些閃爍,僵硬地笑了笑,「多謝大哥。」
唐棠站在雲沐辰身後,默默翻了個白眼兒,趙九小姐也夠倒霉的,面上笑着恭喜道:「恭喜二公子了,還沒十六歲呢,嬌妻美妾都有了。」
雖然在這古代,十五、六成婚很普遍,但沒有娶正妻就納妾的不多。妻妾雙全的人也不是沒有,但總是不好看,給人小小年紀就耽於美色的印象。
蜀王妃冷冷地斜睨了唐棠一眼,微笑着對雲沐辰道:「辰兒啊,霖兒的婚事還得勞煩你們這當大哥、大嫂的操持。」
雲沐辰不動聲色地問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們能做什麼?」
蜀王面無表情地說話了:「求親,求親,總得表現出『求』的誠意,但本王和王妃無詔不能入京、不得出封地。本王會請旨,讓你們夫妻代表我們入京向承恩公府求親。」
蜀王妃很是慈和地笑道:「你們作為長兄長嫂,也足以表示我們求娶的誠意了。」
雲沐辰很是榮幸地道:「父王、母妃放心,兒子定不辱使命。」
蜀王妃笑得欣慰又歡喜,慈愛地道:「我自然非常放心,辰兒自小從來沒讓王爺和我失望過。」
哼!你這次進京怕是回不來了!世子之位是霖兒的!在蜀王府和封地到處都是王爺的人,出了封地,到了京城,可不是王爺說了算的!賤種,去死吧,呸!
唐棠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這娘們兒絕對在憋大招兒!
蜀王道:「本王已經給承恩公、皇后娘娘去了信,也給父皇遞了摺子,信件一來一回,怎麼也得二十天,這段時間,我們也做好準備。聘禮準備好,還有給父皇和京城親眷的中秋節禮也準備好,到時候一併帶了去。」
蜀王妃、雲沐辰齊聲道:「是。」
從正院回到麒麟苑,雲沐辰對唐棠道:「你收拾兩樣補品,帶着石榴和香梨去探望一下趙九姑娘。」
唐棠知道,她只是工具人,重要的還是石榴和香梨,恐怕是去探一探趙九小姐對於這樁婚事的態度的。
人參、燕窩、靈芝、何首烏,都是極好的品相,唐棠有些肉痛,但都是從雲沐辰的私庫里出的,她也就裝大方了。
趙九小姐因為落了水,臉色蒼白,精神不濟,躺在床有些生無可戀,聽到唐棠來探望,強打起精神道:「快,快請世子妃進來。」
唐棠帶着石榴和香梨進來,看到她強撐着要坐起來,忙道:「快躺着,你身體虛,別起來了。」
說着,快步走到床前,輕輕按着趙九小姐的肩膀,讓她躺着。
趙九小姐還是堅持坐起來,靠着床頭坐着,「讓世子妃擔憂了,是我的罪過。」
唐棠帶着官方微笑,道:「九小姐太見外了,什麼罪過不罪過的,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無需如此客氣。」
趙九小姐嘴唇抿了抿,臉上閃過一抹陰霾和憤怒,眸中氤氳上淚光,淚光里跳躍着怒火。
唐棠道:「你好好養着身子,這是世子讓我挑的補品,讓魯太醫看着用,用完我再送來。」
趙九小姐平復了一下心情,語氣里有了幾分真誠地道:「多謝世子妃,我沒事的,只是受了點兒嗆水和驚嚇,養上三、五天就好了。」
唐棠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好好養着,別多想。有什麼需要,隨時讓人去麒麟苑知會一聲。」
趙九小姐微微點頭,垂下眸子,隱忍着憤怒。
唐棠適時地告辭,回到麒麟苑,季耀祖派人給她送了些蜀錦做衣裳,其實是聽到風聲來打聽消息的。
一寸蜀錦一寸金,唐棠收下了,將趙九小姐要嫁給雲沐霖的消息告訴了來人。
雲沐辰去書房議事了,掌燈時分才回來,唐棠已經餓了,讓人傳膳。
吃過飯,坐在軟榻上,上了消食茶,唐棠將事情大概跟他說了一下。
窗外有風吹過,花影綽綽。燭火跳躍,爆出一朵燭花,發出一聲「噼啪」聲。
雲沐辰將茶盞放到桌子上,冷不丁地問道:「你若是遇到趙九小姐這樣的事,會怎麼辦?」
唐棠淺啜一口杯中的消食茶,悠然地道:「第一,我會游水,不需要人救。第二,若是有男人強行來救,我會先廢了她。」
雲沐辰感覺襠部一涼,輕咳了一聲,面無表情地道:「我若想與你圓房,你當如何?」
「噗」唐棠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雲沐辰迅速用袖子擋住了臉,才免於被噴一臉消食茶。
「咳咳!「唐棠抹了一把唇邊的茶水,直接往軟榻上一躺,張開手臂擺成一個大字,眼睛一閉,視死如歸地道:「來吧!來的猛烈些!」
心裏其實慌的一批,若是他要圓房,自己是拒絕還是順水推舟?
雲沐辰沒想到她竟是這般浮誇的表現,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這果然是有什麼大病的表現。
她動作大了些,系帶對襟的衣裳微微散開。
雲沐辰眸色暗了暗,將臉扭向一旁,心裏堵得慌,語氣冷硬:「這個樣子成何體統,還不快起來!」
唐棠心裏鬆了一口氣,「咻」的一下起身,慢條斯理地理着領口,斜睨着他道:「這就不成體統了?」
雲沐辰的手指捏緊茶杯,她這面不改色大大咧咧的樣子,讓他心頭那絲旖旎頓時煙消雲散。
唐棠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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