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很大,雅致有豪華。紫檀木長案雕花描金,牆上掛着雅致的山水畫,牆下是一圈兒名貴的花草盆栽,清雅的花香散在屋內。
貌美的茶博士行雲流水地烹茶,茶香和着花香,氣味更加清雅宜人了。
季耀祖介紹道:「這位就是程大鵬,專門做海上船運生意的。」
一個黑瘦精明的四十來歲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衣袖,下跪磕頭:「小人拜見世子、世子妃。」
雲沐辰淡淡點頭,道:「平身吧,把你的畫冊拿出來,若有本世子相中的,價錢上不會虧待你。」
程大鵬笑道:「能得世子相中,是那東西的榮幸,也是小人的榮幸,莫要談錢。」
就是雲沐辰不給銀子,季耀祖也不會虧待自己的。
雲沐辰不知可否,他一個世子會做強取豪奪的事?
程大鵬從身邊侍從的手裏拿過一個匣子,從裏面拿出一本比巴掌大一些的畫冊。
雙手捧着,恭敬地遞給雲沐辰:「世子,請您過目。」
福安接過來,跪坐到雲沐辰的桌案邊,將冊子放到他和唐棠中間。
唐棠翻開一頁,圖畫不是想像中的西方油畫風格,是水墨國畫風,用的色彩也不豐富,畫出的物品並不惟妙惟肖,東西倒是有西域和西洋風格。
琉璃、琺瑯、寶石器皿首飾,異域風格的金銀珠寶、銀器、地毯、毛皮,甚至還有寶馬
唐棠一頁頁的翻看着,在一個銀制鑲嵌着寶石的單筒望遠鏡前頓住,下面標註的名字是千里眼。
她問道:「這千里眼可還有貨?」
程大鵬忙道:「有的有的!」
唐棠問道:「還有多少?」
程大鵬恭敬道:「小的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那西洋商人只有兩個,都被小的花大價錢競爭下來。聽說,即便是在那西洋國家,這東西也是貴重稀奇物。
透過這東西能將十里開外的景物拉到眼前,還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草民取名千里眼。聽說是西方貴族看賽馬用的,平常人用不起,也不讓公開往外邦賣。」
唐棠知道了,這是走私貨。
雲沐辰看她喜歡,道:「兩個本世子都要了。」
「誒,好好!」程大鵬看了侍從一眼,侍從點頭,拿出一個小冊子,又拿出一隻炭筆,打開冊子,在上面千里眼的名字邊畫了圈兒。
唐棠眼睛一亮,指着侍從手裏的筆道:「這種筆可有貨?」
程大鵬回頭一看,笑道:「這是草民見西洋人的管事用這筆和本子記事方便,跟他們討要了幾支,不賣的,不過世子妃喜歡,可以都送給您。」
唐棠道:「這倒不必,給我兩支就行了,到時候我讓人仿製了來用。」
季耀祖立刻看到了商機,笑道:「這點小事,哪裏用您操心,您拿兩支先用着,仿製的事交給我便可。」
唐棠沒有反對,只要她從系統商城買的鉛筆有來路就成,繼續翻看冊子,在一架寶石屏風上頓了頓,就翻了過去。
程大鵬跪在一邊看着,小心對問道:「剛才那架屏風是用西洋特有的寶石鑲嵌而成,實物流光溢彩,十分大氣華美,世子妃不喜歡嗎?」
唐棠翻着冊子,淡淡地道:「我們大兆什麼屏風沒有?我對外邦風格的蹊蹺東西感興趣。」
程大鵬看了雲沐辰一眼,見他沒發話,腰彎的更低了,沒有再說什麼。
唐棠突然想起一事,問季耀祖道:「季淼淼送給我一套無色透明的寶石首飾,說是從海上來的,也是從他這裏買的嗎?」
季耀祖努力地想了想,道:「淼淼的嫁妝很多,都是你母親操辦的,我記不清了。但若是舶來品,貨源都應該是程大鵬此處了。」
程大鵬眸光微閃,笑道:「草民每兩個月都會出一次海,一船的貨物幾千件是有的,也記不清了。要不要草民回去查一查?」
唐棠道:「不用查,我也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來了,隨便問一問而已。」
她又選了兩整套純銀餐具,盤碗壺盞包括刀叉勺子,又選了兩對寶石戒指,最後選了一套琉璃蒸餾器皿,西方用來蒸餾香水、精油用的。
將冊子推給雲沐辰,「夫君,您看看,有什麼相中的?」
雲沐辰翻到一個琺瑯首飾盒的頁面,用手指點了點,又找到一對琉璃花瓶、一對琺瑯花瓶、兩套琉璃餐具,一批琉璃燈罩
「誒!」唐棠按住最後一頁,「這個琉璃板,有多少?」
程大鵬仿佛見到了金山銀山,笑道:「世子妃真識貨,這個琉璃板用來鑲嵌窗子的,明亮、擋風、保暖、好看,只是量少,每種顏色只有二十塊。」
物以稀為貴,量少,就意味着貴。
唐棠覺得琉璃的品質比不上玻璃,不值得花大價錢,自己系統商城裏有不少玻璃器皿呢,找個契機買些拿出來就是了。
就道:「算了,不要了。」
雲沐辰道:「喜歡就買,別心疼銀子!」
對程大鵬道:「這些琉璃板,本世子都要了。」
程大鵬眉開眼笑,歡喜道:「是,是。在咱們蜀地,也只有蜀王府才用的上琉璃窗子。」
雲沐辰淡聲道:「將物品單子列好,算算多少銀子,本世子用印,送貨物時去蜀王府賬房結賬。」
季耀祖忙道:「哪裏用世子破費?我買來送給您和唐棠。」
他雖然是雲沐辰名義上的岳父,卻不敢以岳父自居,態度很是謙恭。
雲沐辰冷肅着臉道:「蜀王府還不缺這些銀子,若是需要,會告知你的。」
這話顯然沒把季耀祖當外人,他笑成了一朵花兒,「好,好,那聽世子的。這頓飯可得讓我請。」
雲沐辰給他這個面子,含笑點頭。
季耀祖揮手,門口伺候的侍從躬身彎腰退出了門,不一會兒,精美的菜餚如流水般上來。
唐棠當然記得自己職責,先將桌案上的飯菜都品嘗過,確定沒有問題才讓雲沐辰吃。
吃過飯,用了消食茶,雲沐辰就帶着唐棠告辭。季耀祖和程大鵬還有生意要談,送二人出了酒樓,又返了回去。
唐棠吃的挺飽,提議道:「咱走一會兒,隨便逛逛,消消食。」
雲沐辰當然不會反對,帶到京城的土儀有下面的人去採買,他就是帶唐棠出來逛街散心的。
唐棠問道:「剛才程大鵬說,他兩個月出海一趟,不是直接去西洋吧?」
以她了解的生產力水平估計,現在航海技術應該也很落後。大兆朝的地理位置在後世華國的中南部,航海去西洋一來一回怎麼也得一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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