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姑娘看着雲沐川懟到自己面前的畫像,上面畫着一個女子,一個蒙面的女子,只露着彎彎曲曲的眉毛和一雙畫着誇張睫毛的毛絨絨的眼睛。
她眉頭微蹙,唇角抽了抽,「你這是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沒看到。」
雲沐川看了一眼那畫,自己也覺得很抽象,將畫收起來,道:「你在蜀王府看到什麼絕色美人兒了嗎?」
「沒有,」趙九不想與這色胚多談,邁步就上了轎子。
坐到轎子裏,突然靈機一動,眸光轉了轉,掀開轎簾,道:「出門蒙着面紗,不是主子,也是得臉的大丫鬟吧?」
說完,放下轎簾,命轎夫起轎,走了。
雲沐川用他那豬腦子想了想,蜀王府現在只有一個女主子,就是世子妃了。世子妃出門不可能孤身一人,那定是得臉的大丫鬟。
一個丫鬟而已,他向雲沐辰張嘴,一定能要過來的。
於是,他就進了蜀王府去見雲沐辰了。
雲沐辰剛想起來去找唐棠,聽到雲沐川來了,就又坐了回去,懶洋洋地靠坐到軟榻上。
雲沐川『呼哧、呼哧』地進屋來,也不問候一下雲沐辰的身體,就直不楞登地大聲道:「哎,辰哥兒,把你的大丫鬟都叫出來,讓我看看。」
雲沐辰抬眸,冷冷地看着他,眸中似有雷霆炸開,薄唇微啟,「滾!」
雲沐川一愣,小眼睛裏露出了惡毒之光,勾唇嘲諷一笑,道:「好輕狂的口氣!得到皇祖父的另眼相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了?是忘了當年你在京城為質子時的慫樣兒了吧?」
雲沐辰斜睨着他,冷冷地道:「忘不了!我早已不是小時候的我了,你要不要再試試?」
雲沐川嘿嘿一笑,道:「你可真記仇,小時候的事兒還記着!當年我那么小,可沒有壞心,不過是與你玩鬧,不小心罷了。
你還得謝謝我呢,若不是我,蘇婉晴那個病秧子怎麼會有機會救你?你怎麼會和她定親,得到丞相府的庇護和扶持?」
雲沐辰微微一笑,忽然拿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抵住了他的脖頸,冷聲道:「就這樣感謝你,如何?」
雲沐川大驚失色,瞳孔一縮,脖子上傳來的利刃冰涼的感覺,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敢!」
雲沐辰將匕首收回,坐回去,眸中殺氣未褪,「我沒有壞心,只是與你玩鬧,不小心罷了。」
對上他的目光,雲沐川有些膽寒,有些想撒尿,夾緊了雙腿,道:「我不過是想要你個丫鬟而已,至於急眼嗎?!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雲沐辰把玩着小匕首,很好心地奉勸道:「作為好兄弟,我奉勸你,將你這好色的毛病捂一捂,不然前途堪憂。
名聲很重要,太子的兒子名聲尤其重要。你看看太子殿下,看看你大哥,都是怎麼做的?整個京城誰不稱讚?」
雲沐川小眼睛裏精光閃了閃,道:「一個丫鬟而已,捨不得就捨不得,說這些廢話作甚!」
說完,轉身撅噠撅噠地走了,身上的肥肉有節奏地抖動着。
福安看着他肥胖的身影,若有所思地道:「主子,這東宮三公子,是真這般不堪,還是在韜光養晦?」
雲沐辰眸中寒光一閃,道:「他覺得自己是在韜光養晦,但他不知道他其實比表現出來的更加不堪,這已經是在收斂着了。」
福安道:「主子,封地最近的魯王已經到了京畿道了,估計明日便可進京了。」
雲沐辰眸子微微眯起,道:「準備份禮物,庫房裏不夠的話,就讓人去採買。」
福安道:「諾。對了,福祿的飛鴿傳書來了。」
雲沐辰問道:「他們接應到父王嗎?」
福安道:「還沒有,不過已經與侍衛隊中咱們的人取得了聯繫。」
雲沐辰皺了皺眉,問道:「那女人如何?」
福安道:「蜀王妃身體不大好,一路上一直在服藥。」
雲沐辰眸中寒光輕閃,「父皇已經與她感情決裂,不會讓她活着到京城吧?」
福安愣了愣,垂眸沒有說話。
雲沐辰自己就推翻了這個猜測,「不會,父王還用得着那女人呢,不然直接讓她出意外了,沒必要用毒石那樣慢性的東西。那女人若是這時候死了,就斷了與承恩公府的聯繫,雲沐霖也得守孝三年。
要死,也得等到雲沐霖跟趙九完婚後再死。父王多半會安撫住她,她為了後位,為了雲沐霖的光輝前途,她也會忍的。」
福安看他的神色淡然平靜,已經沒有了剛知道身世時候的怨恨和憤怒,心中心疼自己主子。
其實,飛鴿傳書說的已經是一天多以前的事了,現在蜀王正在被追殺呢。
蜀王坐的大船,在碼頭停靠補給物資的時候,船底被鑿了兩個大窟窿,幸虧發現的早,船才沒沉,但修補或者換船,都需要時間,蜀王不想等,明明知道這多半是敵方的計策,也冒險換了陸路。
果然,遇到了好幾次刺客,都是衝着他的性命來的。不光有太子的人,還有其他藩王的人。
那些藩王知道太子要玩兒完,就對實力比較強的藩王下手了,能解決幾個對手就解決幾個。
幸虧福祿帶着那三百高手到了,才暫時解除了危機。
但蜀王也不敢浩浩蕩蕩地趕路了,讓替身假扮自己在隊伍里,自己則喬裝打扮,悄悄帶着莫問、莫言等幾個親信輕裝簡行,沿着官道一路疾馳。
接下來幾天,刺客又訪問了大隊伍兩次,發現蜀王是假的,立刻給自己的主子傳信,沿途劫殺。
蜀王經過兄弟們的封地時,就遭到了嚴密的盤查。但凡他這歲數的男人,都要被攔下來仔細搜查。
趕着一輛騾車的莫問看到前面又有路卡,沉聲道:「主子,前面有情況。」
「加快速度。」騾車裏傳來蜀王淡淡的聲音。
騾車的速度更快了,像是有什麼急事的樣子。
關卡上的士兵警惕起來,攔住了他們,呼呵道:「停車!停車接受檢查,裏面的人都給我下車,出示路引、戶籍文書!」
莫問對他們怒目而視:「為何攔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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