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第二次畫眉,雲沐辰的手依然不聽使喚。
雲沐辰尷尬地看着被自己畫成毛毛蟲的眉毛,拿過石榴手裏的帕子趕緊擦掉了,「這個,手誤,手誤,讓我再畫一遍。」
唐棠無奈地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這眉形挺好的了,你只需要用黛筆稍微加深一下顏色就好了。」
雲沐辰神色鄭重地點點頭,抿着唇,像是完成什麼利國利民的大事似的,認認真真地給唐棠畫眉。
第二次跟第一次還是有些不同的,很快就畫好了。
他喜歡看她梳妝打扮的樣子,喜歡看她挑揀衣裳在身上比劃的樣子,喜歡看她打扮得艷光四射將其他女人比得黯然失色的樣子。
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耳朵,道:「我讓鋪子裏專門給你設計了漂亮的首飾,到時候讓他們送過來,你每天都戴不重樣的。」
唐棠有些驚訝地看着他,「我首飾夠多了,怎麼還特意做?」
雲沐辰道:「我就想自己心愛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然掙銀子何用?」
「好!」唐棠笑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窄袖勁裝,轉頭問雲沐辰道:「好看嗎?」
雲沐辰兩眼放光,點頭道:「好看,你最好看,比所有人都好看。」
「真是個誠實的男人,我喜歡!」唐棠朝他勾了勾手指頭,「來,給你個獎勵。」
雲沐辰笑了,往前走了兩步,如柔順的雄獅,乖乖低下頭來。
一個香軟的吻留在了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唇印。
雲沐辰往鏡子裏看了看,笑出了聲,「就知道你在使壞。」
旁邊伺候的丫鬟們面紅耳赤地低下頭,真是覺得又羨慕,又飽,明明還沒吃早飯呢。
雲沐辰又陪着唐棠吃了些早飯,才坐上馬車,出城去郊外的義莊。
義莊有一個佝僂身子的老頭看着,平時根本沒人敢靠近,見有氣派的侍衛護着一輛豪華的馬車過來,就知道是大皇子來了,趕緊將大門打開,將看門的老黃狗牽走,別驚到貴人,然後跪在門口恭迎。
馬車來到義莊門外停下,雲沐辰先從馬車裏出來,跳下來以後,回頭伸手,將跟在他身後出來的唐棠扶了下來。
看守老頭兒一看下來女眷,忙將頭抵在地上,不敢看。
福安對他道:「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來查驗屍體,你不必守着,去忙吧。」
唐棠將手裏提着的箱子給福祿提着,裏面有解剖器具和防護的東西。
雲沐辰和唐棠相攜進了義莊,還沒進停屍房,那味道就夠沖的。
唐棠讓福祿打開箱子,從裏面拿出幾個黑色活性炭口罩,自己戴上一個,給雲沐辰一個,剩下的遞給福祿,「誰進去,就戴上。」
屍臭味兒是世界上最臭的味道,無孔不入,且保留時間長,戴口罩也是聊勝於無而已。
停屍房不大,只有五個屍床。一百多具屍體沒處放,只能擺放在地上。沒有那麼多蓋屍布,只用衣裳剪成的破布蓋住了臉。
唐棠掀起一具女屍臉上的破布,露出一張年輕死灰的臉,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花兒一樣的年紀,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了。
雲沐辰戴了兩個口罩,還是熏得想吐,蹙眉強忍着噁心,道:「就查她吧。」
他不想讓唐棠碰觸別的男人的身體,屍體也不行,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當然還是檢驗女屍。
唐棠倒是覺得無所謂,不過,尊重雲沐辰的感受。
她去解女屍的衣裳,雲沐辰就轉過頭去了。福安和福祿是太監,不必忌諱男女,給唐棠打下手。
唐棠先檢查了外傷,手腕、腳腕上、肩膀上有被繩子捆綁過的痕跡,沒有致命的外傷。
又檢查了腳底、指甲、頭髮里,都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然後,她拿着雪亮的小刀,劃開了女屍的胸腔,一股子只竄天靈蓋的臭味兒沖了出來。
「嘔!」福安先承受不住,跑出去吐了。
福祿捂住口罩,不敢說話,就怕一說話就吐了出來。
雲沐辰也強忍着,他是有潔癖的人,能強忍着站在這裏,完全是不忍心讓媳婦獨自在這裏挨熏。
唐棠道:「拿個大盆子來。」
「我去!」雲沐辰可找到藉口出去,飛一般地跑了出去。
一會兒,福安拿着一個大瓦盆回來了,放在唐棠的身邊。
唐棠將屍體的內臟一個個地拿出來,放到大瓦盆里,有蛆蟲在裏面蠕動,隨着粘液一團團地滴落下來。
唐棠托着一顆心臟,仔細觀察。
「嘔!」福安又忍不住了,跑了出去。
福祿感覺胃部一陣翻湧,一股液體湧上喉頭,他使出洪荒之力咽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兒。看到唐棠將腸子扯出來,再也忍不住了,轉身跑了出去。
外面傳來『嘔!嘔!』的嘔吐聲,其中就有雲沐辰的聲音。
唐棠也噁心,不過沒辦法,強忍着。趁着屋子裏沒人,不,沒其他活人,她將死者的血液、內臟送入系統醫療大樓進行檢測。
等待結果的時候,又麻利地割開另一具女屍的胸腔,將血液,內臟送入系統的醫療大樓分析。
然後又隨機取了幾具男屍的血液,這麼多屍體,不可能一一解剖了。
等雲沐辰、福安和福祿他們回來的時候,她在將內臟一樣一樣往回放了,還按照原來的位置擺擺好。雖然給人的衝擊也很大,但是吧,感覺往裏放比往外掏稍微好一點兒。
唐棠將五臟都放回去,拿出針線,將死者的胸腔又縫起來,又給她們穿上衣裳,將那破布蓋回臉上。
然後跑了出去,扶住院子裏的一棵棗樹,扯下口罩,大吐特吐了起來。
雲沐辰:「」
福安、福祿:「」
這反應也太慢了些吧?他們都吐了兩撥了。
雲沐辰走過來,給她拍背,「辛苦你了,這就是我一開始不想讓你來的原因,太受罪了。」
唐棠吐完了,雲沐辰遞上水壺,讓她漱口。
唐棠漱了漱口,難受地嘆息了一聲,道:「我們去溫泉莊子吧,好好泡泡,鼻子裏都得洗洗。聽說屍臭味兒粘在鼻腔和氣道的黏膜里,七、八天都散不盡。」
雲沐辰當然同意,道:「好,今晚咱們住在溫泉莊子裏。」
福祿已經拿過鐵杴來,將唐棠的嘔吐物埋了。
這麼髒的東西,讓別人處理,唐棠有些不好意思,道:「謝謝啊。」
福祿眸中有亮光一閃,道:「主子,您可折煞奴才了,這是奴才應該做的。」
唐棠經常下意識地跟他們說謝謝,每一次聽到,他都覺得心裏熨貼,雖然他是個殘缺之人,是個奴才,但也很喜歡這種被人尊重人格的感覺。
雲沐辰拉着唐棠趕緊離開義莊,這裏的味道太沖鼻子了,上了馬車,緩了一會兒,才有心情關心結果,問道:「查出什麼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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