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後歸來 第20章 心灰意冷

    連城玦被蒼若顏的話刺得心中一痛，好半天才開口道：「若顏，我這一生所做的事情，哪怕是錯了也從沒有後悔過，唯獨在下旨賜你鳩酒這件事上，雖然我一再的在心中對自己說我沒有做錯，但不可否認的是我終究還是後悔了。」

    連城玦沒有以「朕」自稱，蒼若顏察覺到連城玦竟然是在向自己解釋他那番絕情的舉動，蒼若顏心中震驚了，高傲如他何曾為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過？身為帝王他只能改錯卻不能認錯，可此時他卻跟蒼若顏說他後悔了！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這個世上並沒有後悔藥賣，錯了就是錯了，不管你的身份有多麼的尊貴。

    「皇上應該知道，就算您貴為九五之尊也有很多事情是您無法辦到的，比方說後悔藥您就買不到。」連城玦想要拉近與蒼若顏的距離，可惜蒼若顏卻不領情，語氣仍舊客氣而疏離，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這樣子的蒼若顏讓連城玦心中恐慌更劇。她明明就在眼前，可連城玦卻覺得蒼若顏遙遠得他怎麼抓都抓不住，咫尺天涯莫過於此了吧。

    「老天既然給了我補救的機會由此可見縱然後悔，卻還不到後悔莫久的程度。一切還來得及。」連城玦堅定的對蒼若顏道。

    「難道皇上認為我沒死您就有補救的機會？皇上打算怎麼補救？再度封我為後讓我重新被無上的榮耀籠罩？這些我全都不在乎！皇上可能還沒認識到，橫在我們之間的從來就不是什麼國讎家恨，也不是什麼民族大義，而是一杯鳩酒！所以皇上請您醒醒吧，以前那個對您充滿希冀蒼若顏已經死了，是您親手殺死的。」蒼若顏冷冷的吐出的話語，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刺在連城玦的心頭上，身為一個帝王，此時連城玦卻平生第一次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斥着他的全身，他無法否認自己帶給蒼若顏的傷害。

    以前在他還不明白自己的情感時他可以無知的下令賜死蒼若顏，可真當蒼若顏倒在他面前時，他才知道那種無法名狀的心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那一刻他從沒有那麼清醒的認識到他害怕失去她，所以在看到蒼若顏能重新出現在他面前時，沒人知道那表面上看似平靜的他，內心卻是多麼的激動。

    可是此時蒼若顏的一番話卻是讓他明白了，即使她沒死也依然無法改變什麼，因為她的心死了。連城玦呆呆的望着蒼若顏，蒼白的俊臉滿是悔恨，在聽到東離殘軍聯合南昭舊部攻打壕城時，他想到西靖離壕城這麼近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他立即起身趕了過來，就是怕她有什麼閃失，以前他沒有嘗試過失去她會是怎樣一種感覺，所以衝動之下他作出了那樣一個決定，可是當他真正面臨那個結果時，就連以前他一直看得最重的江山，在那一刻都變得無足輕重起來。在看到蒼若顏滿嘴鮮血的趴在几案上，那種心情已不是悔恨所能形容，連城玦現在都還記憶猶新，那刻的他根本就是心痛得直要馬上追隨她而去！

    他怎麼也沒想到真正失去她會是這樣的一種心情，所以連城玦現在依舊在為當初的錯誤而後怕，那種感覺他今生今世都不願再嘗第二次，只是如今蒼若顏緊閉的心門，他還能再敲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