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一隅,遠離大陸中心,乃是民風彪悍之地。
此地也是大陣最先破損,魔族首先攻入的地點。
然而因其地修士心性堅韌,手段百出,一時間竟是將最先入侵的魔族打了回去,但也正因如此,大陣破損一事居然沒有引起人的重視,幾乎所有大派的上層人士都將這當做是小股魔族藉由縫隙流竄入大陸,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後來魔君門下的一門大將,以手中法器硬生生的破掉了大陣的一角,大批魔族入境,才有人驚覺大陣威力已虛弱至此。
現在大陣已有破損的趨勢,張京墨去西南一隅,便是為了此事。
他沒有能力修補大陣,唯一能做的,不過是稍微延緩大陣破損的時間罷了。
當年幾百個上古修士,窮盡一生修為,才佈下了這座護了大陸萬年的陣法。讓人類得以在其中修生養息,不被魔族侵擾,現在想來,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壞。
人類有了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自然是好事,然而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萬年之中,在大陸上生活的人們卻已經全然忘記了妖魔的恐怖之處。以為妖魔之事,同自己沒什麼干係。
張京墨不會忘,他這輩子,都註定忘不了了。
他本可以不管魔族入侵,獨自一人飛升仙界,但在他飛升之前,卻親眼見到張氏一族被妖魔虐殺致死——原因自然也是因為他。
紅衣人門下的妖魔各個心狠手辣,用出的手段也是格外的殘忍血腥。
經此一事,這紅衣人便成了張京墨躲不掉的心魔。
飛升之時的心魔歷練,張京墨無論如何都過不去這關,甚至他在之後幾世雖然救下了自己家人,但在歷劫時,看到的依舊是他們痛苦的表情。
被魔族捕獲的張氏一族*經受了痛苦死亡,靈魂卻依舊沒有能得到解脫,他們在哀求,在哭號,但張京墨卻無能無為。
他向來都不是個無情的人,也正如此,才會在修仙一途走的如此艱難。
即便是經過了百世的歷練,張京墨卻依舊無法從中逃脫,他就似一隻誤入蛛網的小蟲,只要粘上去了,就永遠也飛不起。
但張京墨卻是性情執拗之人,他不信自己就這麼會被困住一世,於是想方設法的要從中掙脫出來,甚至不惜借了陸鬼臼這把刀。
最後到底是這把刀先斬斷了蛛網,還是先刺到了張京墨,誰也猜不出結果。
但從目前的發展來看,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去了。
在去西南邊之前,張京墨又去集市上買了不少藥材,然後在離凌虛派很遠的一個城鎮裏,租了一間丹房。
好的丹房一塊上等靈石不過只能租上一個月,張京墨用起來也是有些心疼。
好在這次在雪山之上他又收穫了不少好東西,從中挑挑揀揀的拿出來一起,隨便找了商家換了靈石。
張京墨選出來的東西,雖然十分珍貴,但也沒有到引人注目的地步,所以並未引起什麼人的注意,他入丹房之前,囑咐陸鬼臼在外看守,若有什麼不對勁,定要馬上提醒他。
陸鬼臼點頭應下,便在丹房外坐定了。
張京墨一進去便是半年,陸鬼臼也沒有移開過一步。
半年後,丹房之上的天空浮出了火紅的雲彩,其間隱隱有雷電閃爍,顯然是有異寶出世。
再過兩天,紅雲之中傳出雛鳳高鳴之聲,接着身處該城之人均都聽到一聲巨大的雷響。
陸鬼臼還正在看着天空中的奇景,就見丹房的門打開了,張京墨面色蒼白的走了出來,對着陸鬼臼只說了一個字:「走。」
陸鬼臼也不詢問為何,之事一言不發的跟在張京墨的身後便飛了出去。
二人離開三日後,丹房的老闆便見到了一個面色如冰的男人,那男人冷冷的問了句:「三日之前,是否有人在此地煉丹?」
老闆看着眼前這個元嬰修士,嚇的兩股戰戰不住的點頭。
那男人又道:「他人呢?」
老闆趕緊指路,說煉丹之後,那人便朝着那個方向飛去了。
男子聞言冷哼之聲,伸手一指便毀掉了丹房,然後隨手扔給了老闆一個袋子,便什麼都不說直接離開了。
老闆看着自家毀掉的丹房,心中正如滴血般的疼,待他彎下腰撿起袋子看清楚裏面放了些什麼後,那點心疼就變成了興奮了,他朝着已經不見蹤影的人喊道:「謝謝大人了!!」
天麓一直在尋找張京墨的蹤跡,之前張京墨入雪山一事,並無人知道,所以他全然無處下手。
而之前一直十分好用的用來尋人的水幕,居然也不知為何找不到張京墨了!
天麓一氣之下,直接將水幕砸了了事。
張京墨之前擊殺天奉,後來又殺了天菀,同他已是有血海深仇,若是讓天麓找到他,定要將他扒皮抽筋,抽魂煉魄!
而天麓有多恨自己,張京墨非常的清楚,他也清楚自己煉丹的動靜很大,所以在煉成之後,便帶着陸鬼臼迅速離開了。
這次之所以要冒着危險在外面煉丹,其中重要原因便是……朱焱要進階了。
作為火種,朱焱進階之後,品質自然是再上一層,它食下了張京墨特意為他煉製的丹藥後,便陷入了沉睡之中,張京墨也知道它要睡些日子,於是將它放入了須彌戒里。
陸鬼臼對張京墨所做的一切,都是無條件的服從,張京墨叫他等,他就等,張京墨叫他走,他便走。
而此時他和張京墨換了個形象,正匆匆的往西南邊的毒瘴之地趕去。
這一走,就是半月的時間。
西南邊多雨少晴,夏日炎熱異常,走在路上隨處可見身着他族服飾的修者行在路上。這些修者大多袒丨胸露丨乳,衣着暴露,就連女子衣着也個比個的嬌艷,但怎麼看都像是有毒的花朵,採摘不得。
反倒是陸鬼臼和張京墨衣着打扮,那一席白衣怎麼看都在本地人里顯得格格不入。
張京墨思量之下,還是同陸鬼臼二人變了打扮,他一襲白衣變成了當地人最習慣穿的短衫和短褲,取下了束髮的頭冠,隨意找了根繩子便扎在了腦後。
張京墨的面容沒有大變,還是依稀能看得出原本的相貌,陸鬼臼也同張京墨差不多,只不過他的身形比起張京墨看起來更加的強壯,也更適合這樣的裝束。
至於為什麼張京墨會覺的他更合適……因為他們剛到此地,便有好幾個女子朝着陸鬼臼投來了注視的目光。
甚至還有一兩個膽子比較大的,送給了陸鬼臼幾朵花,甜甜的叫了聲阿哥,問陸鬼臼怎麼這麼面生,是要去哪裏。
陸鬼臼全程死人臉,在張京墨的示意下,他才開口問了句:「請問姑娘,清渠怎麼走?」
那女子聽到陸鬼臼問路,眼睛一轉,嬌笑道:「阿哥讓我親上一口,我便告訴你怎麼走。」
陸鬼臼臉色愈黑:「不說算了。」
女子嬌憨道:「哎呀阿哥,你真是小氣,這都不肯,好吧好吧,我同你說,這清渠……」雖然陸鬼臼沒有答應讓她親一口,她還是將路指給了陸鬼臼。
張京墨在旁看着,隱隱覺的好笑,此地民風彪悍他早就見識過了,當年他初到此地的時候,也被調戲過很多次,這次身邊有了陸鬼臼,沒想到遭殃的竟是換成了陸鬼臼。
陸鬼臼從頭到尾都黑着臉,即便是說出那聲謝謝的時候,也見不到他神情有一點的鬆動。
女子說完路,卻忽的朝着路邊一指,口中叫道:「呀,你看那裏好大一條蛇!」
陸鬼臼剛往那裏看了一眼,女子就趁機湊上前去,在陸鬼臼的臉上香了一口,然後咯咯咯的笑起來跑開了。
陸鬼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是被調戲了,他臉色黑的如鍋底一般,伸手重重的在自己臉頰上擦了好幾下。
張京墨見狀,卻是幸災樂禍的道了句:「溫香軟玉在懷,為何還這副表情。」
陸鬼臼扭頭瞪了張京墨一眼:「師父倒是對這裏很清楚?」
張京墨道:「我之前來過一趟。」
陸鬼臼道:「也被人親了?」
張京墨:「……你關注的地方為何總是這麼奇怪。」
陸鬼臼抿了抿,憋了半天后,才從口裏憋出一句:「我不喜歡這裏的人。」
「為何?」張京墨疑惑道,他倒是挺喜歡這裏的人,民風雖然彪悍,但也淳樸,沒有大陸中心的那些勾心鬥角,向來都是以武力為尊。
陸鬼臼卻不說原因,依舊是悶着臉。
張京墨見狀,也不開口繼續問,他道:「路也問到了,天色也不早了,走吧,早點到了地方,也好尋個住處。」
陸鬼臼點頭,同張京墨一起去清渠去了。
清渠雖然名字是清渠,但實際上環境非常的差,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木,野草叢生,幾乎看不到人影。
在那鬱鬱蔥蔥的樹木之中,掩映着一幢幢小小的竹樓,這便是張京墨和陸鬼臼下榻的客棧了。
客棧的老闆是個年近六十的老婦,張京墨和陸鬼臼一同進去的時候,看見她正坐在櫃枱上打瞌睡。
張京墨開口問道:「店家,多少錢一晚。」
那老婦抬目看了看張京墨和陸鬼臼,然後指了指陸鬼臼道:「他一天三文,你一天八文。」
張京墨:「……為什麼要比我少五文。」
老婦聞言直接道:「他比你壯實,好看!」
張京墨:「…………」
陸鬼臼嘴角這才浮起了一抹笑容。
張京墨想說什麼,但又把話給咽了回去,他道:「行,那就兩間。」他說完把百枚銅板放到桌子上,「十天的。」
老婦也不數,低着頭將兩把鑰匙扔給了張京墨。
張京墨接過鑰匙,看見鑰匙上一個印着天,一個印着地。
他道:「這天和地是什麼意思?」
老婦慢慢道:「天字房是他的,在右邊,地字房在左邊,是你的。」
張京墨:「……」他忽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當張京墨上樓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後,整個人的表情都扭曲了,只見房內只有一張竹子做的床,床上放着一張破破爛爛的棉絮,除此之外,竟是連把椅子都沒有了。
張京墨看完自己的房間後,又去了陸鬼臼的房間,卻看到他的房間裏不但鋪着地毯,還燒着專門驅蟲用的薰香。
陸鬼臼正坐在椅子上,看見他來,叫了他一聲:「師父。」
張京墨:「……」
陸鬼臼見張京墨不說話,道:「怎麼了?」
張京墨還是不答,只是眉頭皺的更緊,他之前幾世來到這裏的時候,都沒有被如此的冷待,這一次難道是因為有了陸鬼臼這個對比,才住進了那樣一間房?
陸鬼臼見張京墨眉頭緊鎖,輕輕開口道:「可是住處不滿意?師父我同你換一換可好?」
張京墨盯着陸鬼臼的臉看了許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他道:「既然是人家老闆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也不知為何,陸鬼臼聽到這話的時候,總覺的有點酸。
但到底陸鬼臼是捨不得讓張京墨住那樣的屋子的,在他看清楚了張京墨屋子的內部構造後,便去找老闆理論。
結果那老闆直接冒出一句:「愛住不住。」
陸鬼臼:「……」
老闆又道:「這清渠就我一家客棧,你們要是不想住,大可以走,當然,錢是不會退的。」
結果便是陸鬼臼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張京墨早就料到了陸鬼臼去找老闆會有什麼下場,也不驚訝,也不惱怒,他道:「沒什麼大事,將就幾晚也一樣。」
陸鬼臼卻知道張京墨最是愛乾淨,在那樣的屋子裏將就一晚,恐怕不會覺的太愉快。他也沒有太猶豫,開口便道:「師父,那我同你換一間屋子吧。」
張京墨怎麼好意思讓陸鬼臼去住那樣的屋子,他道:「不用換,我今晚不睡,在你屋裏打坐便可。」
反正金丹期都已辟穀,不睡覺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陸鬼臼還欲再勸,卻見張京墨已是不欲多說,於是便只好住了嘴。
吃過不合口味的晚飯,二人早早的回了房。
屋子裏放置在床頭的薰香裊裊升起,陸鬼臼躺在床上,眼神卻停留在坐在屋子內正閉着眼睛打坐的張京墨身上。
張京墨感覺到了陸鬼臼的目光,睜開眼道:「怎麼?」
陸鬼臼道:「他們的眼光太差了。」
張京墨聽到這話,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回句什麼,於是兩人相顧無言之後,他只是淡淡了道了句:「睡吧。」
陸鬼臼輕輕的嗯了聲,然後閉上了眼睛,他卻是沒想到,這一覺睡下去,卻是生出了許多的事端。
張京墨看着陸鬼臼昏昏沉沉的入了睡,也不知是陸鬼臼太過大意,還是他對守在屋子裏的張京墨太過放心,竟是絲毫沒有發現屋子裏的異樣。
張京墨看着屋內的薰香,面上卻是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陸鬼臼覺的渾身都很熱,仿佛身體要被烤焦了一般,他重重的喘息着,想要從這不安的夢境裏掙扎出來,然而他的眼皮卻好似被什麼東西黏住了一般,怎麼都睜不開。
陸鬼臼非常明顯的察覺出了不對勁,但他渾身無力,卻是怎麼都無法清醒過來。
鹿書的聲音不斷的在他腦海響起,然而說出的那些字眼,卻都沒辦法讓陸鬼臼理解。
就這麼掙扎了許久,陸鬼臼的意識終於清醒了一些,他艱難的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模糊。
陸鬼臼覺的身上的熱度更加灼人了,他的喘息更加急促,喉嚨不斷的吞咽——好熱,好熱……想喝水……想喝水……
一個冷清的聲音在陸鬼臼耳邊輕輕的響起:「忍着些。」
陸鬼臼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屬於誰,他在聽到這聲音後,口中不住委屈的哼哼起來,他叫道:「師父……」
沒有人回應他的呼喚,剛才那個聲音仿佛只是他的幻覺。
陸鬼臼太熱了,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好似要沸騰起來,他感到自己的雙手似乎被什麼束縛起來,然後整個人都被放到了一塊冰涼的板子上。
此時若是陸鬼臼能聽到鹿書的聲音,定會聽到他的長吁短嘆:「陸鬼臼,你小子的桃花真是很多啊……」可惜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爛桃花。
陸鬼臼睜眼了許久後,才總算是恢復了大半的意識,他眼神迷濛的看着四周的景象,竟是發現自己被放到了一張柔軟的床上,那床上掛着紅紗,到處都佈置着精緻的飾品,一看便知是女子的閨房。
陸鬼臼啞聲問道:「鹿書……鹿書,我這是,在哪。」
鹿書道:「你被你師父賣啦!」
陸鬼臼道:「賣……了?」
鹿書道:「對啊,你睡着之後,你師父便從屋子裏出去了,那屋子燒的香似乎有些問題,我叫了你許久都不見你回應,接着便有幾個人從窗戶那裏爬進來,把你抬上竹蓆帶到了這裏。」
陸鬼臼聞言,又是重重的喘息幾下,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早已起了反應,口中不由道:「為什麼……」
鹿書不負責任道:「哎呀,別怕嘛,肯定是這邊哪個彪悍的女子看上你了,你這不是還沒開葷……哎,等等,你還結嬰啊,不能做這種事!」
陸鬼臼:「……???」
鹿書這才驚覺什麼,他怒道:「你師父也太不負責人了,自己跑了,把你丟在這裏,你要是同女人發生關係泄了元陽那修煉速度肯定要受影響啊!來人啊——陸鬼臼你快叫啊,叫大聲點!!」
剛才還幸災樂禍的鹿書,這會兒卻像是個被人玷污的黃花大閨女,叫聲悽慘的讓陸鬼臼腦門兒疼的厲害。
陸鬼臼痛苦道:「別叫了——」
鹿書聞言差點沒哭出來,他道:「你師父太不負責了……」
就在二人對話之際,卻聽到門口傳來了輕微的開門聲,陸鬼臼渾身一僵,朝門口看去,卻見一個身着紅紗的女子正在輕輕關上門,然後扭過頭來朝着他甜甜一笑。
這女子臉上畫着濃妝,看起來美艷非常,幾支精美的銀飾裝點在盤起的黑絲之上,而身上紅色的紗巾也不過是堪堪遮住了關鍵部位……
此時她身姿搖曳的從門口走到了陸鬼臼面前,抹着紅色胭脂的嘴唇微微勾起,柔媚的叫聲:「郎君……」
陸鬼臼被人下了藥,渾身都十分燥熱,甚至於關鍵的部位已經起了反應,他聽到女子的聲音,並不回話,反而眼神里冒出幾分冷意:「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女子的手指輕輕的在陸鬼臼的臉頰上滑過,然後按住了陸鬼臼的嘴唇,她渾身上下都在散發一種濃郁的香氣,熏的陸鬼臼腦袋發暈,她道:「郎君,人家要幹什麼,你還不知道麼?」言語之際,手竟是已經滑入了陸鬼臼的胸膛。
鹿書見狀叫聲越發悽慘:「完了完了——陸鬼臼你要失貞了!」
陸鬼臼額頭上崩出青筋,硬生生的吐出兩個字:「閉嘴。」
女子見陸鬼臼不答,似乎有些不滿,她道:「郎君,說話呀。」
陸鬼臼死死咬着的牙關已經溢出了鮮血,他道:「和我在一起的人呢,你把他怎麼了?」
女子嬌笑道:「原來你是在擔心他呀,放心,我已經派人好好照顧他了,你無需擔心那麼多……」
她一邊說着,卻是一邊緩緩的褪去了陸鬼臼的上衣,露出了陸鬼臼的精壯的胸膛。
陸鬼臼咬着牙道:「滾開!」
女子聞言聽不惱怒,依舊是笑道:「郎君,你別惱呀,我這就讓你舒服。」
她說完這話,竟是直接起身換了個位置,然後就要將頭埋到陸鬼臼的腰腹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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