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遙遠的小黑屋 第104章 命牌碎裂

    在那遙遠的小黑屋

    陸鬼臼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的靈氣完全耗盡,身上帶的補給品也所剩無幾,後背之上還有一條猙獰的傷口。

    那傷口從他的腰間蔓延到了他的頸項,深度幾乎是要將他整個人劈成兩半。

    陸鬼臼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魔界特有的蚊蟲在他神色不斷的盤旋,嗡嗡作響,像是在昭告即將到來的死亡。

    劇烈的疼痛於陸鬼臼而言已是麻木,他的眼前甚至開始出現幻覺……他看到了他的師父,在不遠處沖他微微的笑着,然後招了招手,道了聲:「過來。」

    陸鬼臼也笑了,他的笑容有些滲人,幾乎稱得上鬼氣森森,他說:「師父……」

    鹿書在陸鬼臼的識海里,不斷的呼喊着陸鬼臼的名字,他見陸鬼臼的氣息越來越弱,心中焦急萬分,喊道:「陸鬼臼——陸鬼臼——你要是死了,張京墨就跟別人走了,他不但跟別人走了,還要娶老婆,生孩子!」

    陸鬼臼從喉嚨里咳出幾口血,臉色又白了幾分,他雖然聽不清楚鹿書到底在說什麼,但還是隱約聽出了張京墨和老婆這兩個關鍵字。

    咳出血後,陸鬼臼的呼吸總算是順暢了些,但他的氣息依舊是十分的微弱,看樣子還是隨時可能斷氣。

    鹿書看在眼裏急在心上,但他能做的事情又不多,最多不過是在陸鬼臼的識海里碎碎念一番罷了,到底還要靠陸鬼臼自己。

    陸鬼臼喘了幾口氣,聲音嘶啞的道了句:「鹿書,我要回去。」

    鹿書急忙應和,他道:「回去,回去!我們這就回去!陸鬼臼,你可要撐下去啊,你要是死了,別人可是睡你的媳婦,打你的娃!」他一急,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完全忘記了陸鬼臼哪有媳婦,就算有媳婦,媳婦也是個硬邦邦的男人。

    陸鬼臼哪裏還管這些,他聽到鹿書這話,硬是打起了幾分精神,他咬着已經破損不堪的嘴唇道:「他…>

    鹿書見陸鬼臼又吐出兩個字,更來勁了,不斷的在陸鬼臼的腦海中加油打氣,深怕陸鬼臼一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兩人卻是不知,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嚴密的監視着這裏的情況,甚至還出手解決了幾隻被血腥味道吸引而聚集過來的魔獸。

    陸鬼臼在鹿書的安慰下,躺在地上不斷的運行《水延經》,用盡全力修補着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

    然而魔界靈氣匱乏,因此治療效果遠不如人界,陸鬼臼在那裏躺了半日,才剛剛不過能勉強起身。

    而這期間,若是有魔獸襲來,恐怕他會直接葬於魔獸之口。

    鹿書見陸鬼臼坐了起來,知道他的狀況好了不少,他道:「陸鬼臼,你快挪兩步,你在這裏躺太久了,也快引來魔獸了。」

    陸鬼臼嗯了一聲,這裏半日都沒有來一隻魔獸,他找不到原因,只能將之歸為自己的運氣,於是踉蹌着從地上爬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然而他身體虛弱,移動一步也千難萬難,可就算他腳下如扎針一般,陸鬼臼還是忍着那劇痛,硬是離開了他留下鮮血的地方。

    鹿書只是看了陸鬼臼的模樣,就覺的自己渾身也疼了起來,他雖然對陸鬼臼有着諸多不滿,但也不得不承認,陸鬼臼的毅力在他見過的人中,絕對數得上一二。

    就這麼緩慢的走了一段路,陸鬼臼實在是走不動了,便又坐在地上,白着一張臉開始休憩。

    鹿書見他如此辛苦,便也息了聲,由他閉着眼休息。

    陸鬼臼背上的傷口因為移動的緣故,再次裂開,露出裏面猩紅的肌理,甚至隱隱看得到白色的脊椎骨。

    這傷口是魔獸所傷,因而其上附着着濃濃的魔氣,許久都不曾見好。

    陸鬼臼休息了大約幾刻,忽的睜開了眼,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頭頂上這永遠看不見太陽的陰沉太空,道了句:「鹿書,我們進來多久了?」

    鹿書一直記着時間,聽到陸鬼臼這麼問,張口答道:「已有五十餘載。」

    陸鬼臼苦笑道:「我還以為……我已經在這裏百年了呢。」

    這日子過的難受極了,自然是覺的度日如年,鹿書對於陸鬼臼的感覺一點都不奇怪。

    陸鬼臼又道:「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回去。」

    聽到這話,鹿書也沒搭腔,他對魔界也有些了解,但了解的越多,越覺的陸鬼臼回去是件幾乎不可能的事。

    而且看陸鬼臼現在的模樣,還能不能再活五十年都得畫個問號……

    對於此事,陸鬼臼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他見鹿書不答,便又閉起眼,息了聲音。

    陸鬼臼剛閉上眼沒一會兒,鹿書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次他的聲音裏帶了些急切的味道,道:「陸鬼臼,快起來,有吃的了!」

    陸鬼臼猛地睜眼,道:「哪裏?」

    鹿書道:「就在你前面——」

    陸鬼臼朝前方望去,只見一叢枯草之中,隱隱約約藏着一隻灰毛的小動物,那小動物正在悉悉索索的啃食着草根。

    因為沒有靈氣,所以陸鬼臼必須想要補充體力只能吃些肉,這灰毛的小動物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好歹體內沒有蘊含魔氣,倒也是種不錯的食物。

    之前陸鬼臼便捉了不少這種動物來充飢。

    陸鬼臼盯着不遠處的小動物看了會兒,便開始慢慢的朝那處移動。

    這小動物十分的機警,看到陸鬼臼朝它這邊走來,便立刻想要逃開,陸鬼臼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他猛地舉起手中的劍,然後將星辰直接朝着這動物投擲了過去。

    那動物還未反應過來,便整個身體都被釘死在了地上。

    陸鬼臼這一投幾乎是用盡了全力,他見那動物被自己擊殺,站在原地喘息了片刻後,才緩慢的走了過去。

    那動物被星辰之劍直接貫穿了身體,此時已經斃命。

    陸鬼臼彎下腰,將劍拔起,然後將那動物舉到嘴邊,一口口的咽下了動物流出的溫熱鮮血。

    鮮血潤濕了陸鬼臼乾咳的喉嚨,也為他的身體添了些力氣,他隨手擦乾淨了從嘴角溢出的鮮血。

    鹿書道:「你看,事情也沒有壞到極點,我就說你的運氣很好的,說不定再努力一下,就走出去了呢……」

    陸鬼臼聽着鹿書的這話正欲回答什麼,眉頭卻皺了起來,他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鹿書道:「什麼聲音?」

    陸鬼臼道:「……好像有什麼東西……」

    他話語剛落,只見一條巨型的大蟲從他眼前破土而出,陸鬼臼本就已是強弩之末,被這大蟲一衝,便立刻跌倒在了地上。

    一直在遠遠觀望的宮喻瑾見到此景面色一變,立馬飛身朝陸鬼臼跌倒之處奔來——然而這已經太晚,不過是瞬息之間,陸鬼臼便被那大蟲一卷,直接拉入了地下。

    宮喻瑾到達巨坑不過是幾息之間,然而當他站到那個巨大的坑洞上時,陸鬼臼竟是已不見了身影,最糟糕的是……他甚至感覺不到任何陸鬼臼的氣息。

    宮喻瑾臉色沉了下來,他絲毫沒有猶豫,縱身直接跳入了神坑之中。

    而與此同時,崑崙巔的張京墨,也同樣在崑崙巔待了五十餘載。

    這五十年間,他過的日子不算好,但也算不得差。

    領他入山門的鶴童自從和他熟了之後,幾乎就是日日和張京墨粘在一起,吃飯睡覺沒有一回落下。

    偶爾不出現,還是因為宮懷瑜不高興了,硬生生把他從張京墨身邊拉走的。

    張京墨對於鶴童的所作所為並不反感,因為宮懷瑜害怕張京墨認出他的身份,所以平日格外的謹慎,幾乎連話也很少同張京墨說一句。

    張京墨對宮懷瑜的身份一開始還十分的好奇,後來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反而懶得去探究了。

    反正由現在看來這崑崙巔的主人不但對他沒有惡意,反而有維護之意,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兇惡之徒。只是不知那主人將自己留在此地快要五十年,為何從來都沒有現身過。

    本來日子過的十分平靜,修為也有增長,對張京墨而言該是件好事。但不知為何他的心緒突然波動起來,就好似感到冥冥之中有什麼大事。

    這幾日張京墨幾乎說得上食不下咽,夜不安寢,整個人都在短時間內憔悴了許多。

    鶴童擔心的問張京墨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張京墨聞言只是搖頭不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如何告訴別人呢?


    就這麼難受了幾日,張京墨忽的想起了什麼,於是便去找了面具人一趟。

    那面具人看到張京墨找上門來,沒給他一個好臉色,冷冰冰的問他什麼事。

    張京墨:「我想見見我徒弟。」

    那面具人冷冷道:「你徒弟是你想看就看的?」

    張京墨聞言皺起眉頭。

    看見張京墨的表情,面具人不知怎麼的就有些心虛,他道:「你徒弟命牌不是在你身上麼?有什麼可看的,等到命牌碎了,再來看吧。」他說這話純屬氣話,想要故意為難張京墨。

    哪知他這話剛一出口,張京墨便感到了什麼,他的身體僵了僵,然後將手伸到了胸口的位置。

    接着,宮懷瑜就看到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陸鬼臼的命牌,碎了!

    那命牌被張京墨拿在手中,卻是已經碎裂成了幾塊,張京墨的手抖的厲害,幾乎快要拿不住那幾片輕輕的木頭。

    &這不可能!!!」見到陸鬼臼命牌碎裂的宮懷瑜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他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朝着偏殿沖了過去,顯然是要看看陸鬼臼此時的情況。

    張京墨一言不發的跟在他後面,手中死死的捏着那幾片碎裂的木塊。

    &不可能!」開啟畫幕的時候,宮懷瑜整個人表情扭曲到了極點,他自言自語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張京墨站在宮懷瑜身後,看着畫幕亮起。

    畫幕之中呈現出了一副讓兩人心都沉下去的畫面,在畫幕之中,沒有了人的身影,只能看見了一個漆黑的洞口,洞口之外,還依稀能看見鮮血的痕跡。

    宮懷瑜嘶吼一聲,想要叫出什麼,但最後的理智提醒了他張京墨在他身後,於是他咬住牙,硬生生的將那句話和喉嚨里湧出的鮮血咽了回去。

    張京墨聲音輕飄飄的,他說:「我要去魔界。」

    &去個屁!」宮懷瑜很想一巴掌拍到張京墨的身上,但他不能,於是一掌下去,這偏殿的牆壁竟是塌掉了一半,他恨恨的轉頭,死死的盯着張京墨,那目光之中,全是讓人骨頭髮寒的冷意,他說:「張京墨——你永遠,永遠都是包袱。」

    張京墨也以冷漠的眼神回應了宮懷瑜,他說:「包袱?」

    宮懷瑜道:「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張京墨依舊冷靜,他手上的木牌碎片嵌入了他的手掌,鮮血順着他的手指一滴滴的落到地上,他的表情平淡,眼神冷漠,就好似剛才的顫抖,都只是錯覺,他說:「說啊,我怎麼了?」

    宮懷瑜又是一聲嘶吼,他身上的暴走的靈氣盪開,直接將張京墨拍了出去。張京墨簡直像是個紙糊的人,被這靈氣撞倒身上,竟是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他重重被砸到另一面牆壁上,硬撐着沒有暈過去,但此時他看向宮懷瑜的眼神里,已只剩下了冷漠和憎恨。

    宮懷瑜走到了張京墨的面前,硬生生的掰開了他的手,取走了陸鬼臼命牌的碎片,他說:「你根本不配同他站在一起。」

    張京墨吐了口血,他抓陸鬼臼命牌抓的極緊,但卻被宮懷瑜掰斷了手指硬生生的奪了去,手指劇烈的疼痛讓他竟是生出一種怪異的興奮之感,他咳嗽一聲,低低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宮懷瑜渾身一僵,眼中冷意更甚。

    張京墨嘴唇微微動彈,說出的幾個字卻讓宮懷瑜有些聽不清,他冷哼一聲,揪着張京墨的衣領將他從倒塌的廢墟之中舉了起來,他說:「說啊,我是誰。」

    張京墨看着宮懷瑜近在咫尺的臉,忽的就笑了。

    宮懷瑜見到張京墨的笑容,便察覺情況不對,然而已是太晚——瞬息之間,張京墨渾身上下都射出無數根細小的針,那針刺入皮膚後,便遊走於血液之中,隨着血液直通心臟。

    宮懷瑜甩開張京墨疾身後退,他即便是退的及時,但因為他靠張京墨靠的太近,還是被刺到了,被螻蟻暗算,宮懷瑜的表情更加扭曲,他恨不得直接在這裏要了張京墨的命——就像當初那般。

    陸鬼臼既死,殺意便生,宮懷瑜眯着眼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張京墨,道:「手段不錯。」

    張京墨冷漠的看着他,這招是他的最後一招,這幾千根針都是特意煉製,不是凡物,一般人被刺進一枚,就足以致死……沒想到這人被他如此暗算,竟是還能站着同他說話。

    罷了,看來今日,是要卒在這裏了。

    面對死亡,張京墨的心情卻格外的平靜,他腦子裏已經開始謀劃下一世的事,想着到時彌補大陣的時候,定要小心些,若是有機會,看看能不能救下顧家兄妹……

    宮懷瑜一步步的靠近了張京墨,他的殺意張京墨已經感受的一清二楚,他甚至能看到宮懷瑜被面具掩蓋了一大半的眼睛裏射出的紅光。

    就在宮懷瑜即將出手的那一刻,他卻聽到了一個冰冷的聲音,那個聲音說:「宮懷瑜,我不要你的命,是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但我已經不想看見你,你走吧。」

    宮懷瑜呆愣在原地,他僵硬的轉身,卻發現周圍空無一人,這裏只有他和張京墨——那個聲音,不過是他的幻聽。

    可即便是幻聽,卻依舊勾起了宮懷瑜某些記憶,甚至他那條瘸掉的腿都開始隱隱作痛,痛的宮懷瑜恨不得將它一刀剁了。

    張京墨本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然而宮懷瑜卻莫名其妙的停下了腳步,甚至於臉上閃過驚恐和痛苦的表情,好像被什麼魘住了。

    宮懷瑜莫名其妙的說了句話,他說:「主子,為什麼?」

    張京墨渾身上下骨頭都斷的差不多,此時連移動都十分困難,他看着宮懷瑜失神的模樣,心中開始暗暗的思索自己是否能要了眼前人的性命。

    但這到底只是想想罷了,宮懷瑜和他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宮懷瑜可以輕鬆的劈死一個元嬰修士,而自己,死戰還不一定能獲勝。

    這幻想只困擾了宮懷瑜片刻,他很快就從中掙脫出來,將目光再次投向了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人。

    宮懷瑜沒有看漏張京墨眼裏的殺意,但他在看到張京墨眼中殺意之後,竟是沒有憤怒,反而笑了起來。

    他說:「多漂亮的一雙眼睛,就該這麼冷……」當初的張京墨,若是像現在這般多好?也不至於,讓他做出最糟糕的選擇。

    宮懷瑜和宮喻瑾是宮家雙子,二人在遊歷之時結識了陸鬼臼,後來投於陸鬼臼的門下,宮懷瑜的性子跳脫,更加容易衝動,他一直以為陸鬼臼能帶着他們走向通天之途,可是,可是——

    張京墨道:「你很恨我?」

    宮懷瑜聽到這話,低低笑着,他說:「我恨不得殺了你。」

    張京墨道:「為什麼不下手?」

    宮懷瑜沉默的看着張京墨,看着他眼中的挑釁,看着他眼中怪異的興奮,說:「因為,我怕。」

    張京墨沒有問他怕什麼,因為他知道宮懷瑜不會說,不過既然知道宮懷瑜會怕,那邊足夠了。

    這偏殿毀了大半,崑崙巔的其他人知道此地發生了爭鬥,卻都不敢上前,宮懷瑜說:「我不殺你。」因為我知道,比起死亡,於你而言還有更痛苦的事。

    張京墨不說話了,他乾脆的比起眼睛,再也不看宮懷瑜。

    宮懷瑜看着張京墨奄奄一息的模樣,冷漠吩咐道:「給他療傷,若是讓他死了,你們就陪葬吧。」

    說完這話,他起身離去,留在了一地的狼藉。

    張京墨躺在地上,看着不遠處畫幕中的那個巨坑,嘴唇動了動,依稀的叫出了鬼臼兩個字。

    命牌碎了,便說明,這個人……不在世上了。

    張京墨閉上眼,心中好似已經被什麼東西給挖空了。

    接下來的事,張京墨卻已經不太清楚了,他感到自己被一雙手抱起,放到了柔軟的床上,然後那雙手小心翼翼的幫他清理傷口,抹上藥膏。

    張京墨痛的厲害,但他已經習慣為了疼痛,所以這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最讓他難受的,是他心臟之處好似被鈍刀一刀刀的磨着,悶的難受,痛的窒息。

    張京墨的手被人扶起,那人細細的幫張京墨挑着手掌里的木刺,陸鬼臼的命牌是特殊的木頭製成,這木頭萬年不腐,靈氣也無法附着其上,只有以針一點點的挑出來。

    張京墨閉着眼睛,像是死了一樣,照顧他的人,還小心翼翼的用手探了幾次他的鼻息。

    那人挑出木刺後,又上了上好的藥膏,還幫他纏好了繃帶,他見張京墨還不說話,便小心翼翼的出了聲,叫了句:「墨墨。」

    是鶴童白月半奶聲奶氣的聲音,他說:「墨墨,你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

    張京墨沒睜眼,也沒回答,他心想的是,他怎麼會難過呢,就算陸鬼臼死了也沒什麼,他只需……只需要再來一世,便可以再次見到陸鬼臼了。

    鶴童道:「墨墨,你不要這樣。」

    張京墨聽的疲憊,他並不知道鶴童口中「不要這樣」是什麼意思,但想來那孩子也是為了他好,於是口中輕輕的嗯了一聲。

    哪知他嗯完,鶴童便將頭靠在了張京墨的手臂,輕輕的抽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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