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有多餘的時間多想想我。
好像又回到我和他剛認識的那段時間,那會兒他就總喜歡在我耳邊說這些話,其實又如何不是男人心中一腔肺腑之言?
只是在他自己都還沒意識到時,就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表達出來了。
要麼撒嬌?
要麼糾纏?
要麼就是以吃醋的方式,或是撒嬌,或是破罐破摔的抱怨。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但我覺得好像有一類人,越是喜歡越是在意,越是把愛的人往外推。反覆試探、反覆發瘋。
心裏覺得:如果是我的東西,無論最後怎麼樣,都會回到我身邊。如果你愛我,那麼,即便我們隔着生死,隔着距離,隔着山川河流,最終都會奔赴到彼此身邊。
這一類人要的愛是轟轟烈烈的,經得起山崩地裂,經得起世俗考驗,還必須得始終忠誠專一。
他們覺得只有這樣才配得上自己心中那一份愛。
曾經我也是這一類人,或許現在我也還是這一類人。他也是。
其實我和他都在時間的長河中逐漸變得成熟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許真不會讓我去學廚。不會把我放到那樣的環境中去,甚至想放在家中收藏起來,不讓任何男人看見。
而我就不會擔心他在外面吸引別的女人的目光嗎?
有的。
今天我的情緒有變動,一直低沉,一直不想說話,不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嗎?
她們圍在一起就討論他。
我好像是被別人窺視了自己手中玩具的小孩子,心裏隱隱害怕,不舒服了。但又不願意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來,不想讓人看見我的秘密,我的擔憂,我的心聲。
「想你的話有什麼好處嗎?」
我的大腦飛速轉動後,終於回答上他的問題。或許,這種迂迴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才能懂其中的樂趣。
我那麼一問。
他居然也認真回,嘴角上揚,摟着我往收銀台方向走,邊走邊在我耳邊低語:「有,你現在從這兒走到前面,想要的東西就在收銀台那。」
「?」
他眼裏裝着意味深長:「什麼口味由你挑選,今天,我整個人都為你所用。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說在哪兒辦就在哪兒辦!這種好處全國獨家,只針對你一個人,還滿意嗎?」
「」
怎麼繞來繞去又繞到這裏來了??這根本就是一個有去無回的死胡同好嗎?
我臉一紅。
用手擋住,攏着嘴和他說:「你就不能讓我稍微休息兩天?」
他卻摟着我的腰笑:「現在正年輕,不是休息的時候。花期正好,我們要爭分奪秒,不要浪費任何一個機會。」
「」
我覺得一顆心都被他說得痒痒的。這男人,始終比女人放得開。無論是在哪個場合,他都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而他不同的地方是,口頭上永遠沒有實踐來得厲害。
口嗨已經讓人面紅耳赤,實際,總是要人的命。
嘶~~
「唉,雲煙?!」
就在某個時刻,突然聽到一道熟悉卻又不想回應的聲音。就是剛剛和我在場地時,有口頭之爭的那個女人。
她叫鄧娟。
說王偉和明星比不上那個。
明明當時我就已經黑臉,後來她也沒怎麼找我說話,我自然不搭理她。
現在卻已經朝我們這邊邁開步子走來了。她的目光大部分是定格在王偉那張臉上的。
終於臨近。
「你們也在這超市買菜呢?」
她又開口問一句。
王偉現在在身旁,又是一個男人,我沒必要讓他一開始就覺得為難。只要鄧娟不捅出么蛾子來,我就能和她正常對答。
「嗯,我們已經買好了,你自便吧。」
王偉聽我這口氣就知道我和她關係並不好。只朝着她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沒想到她卻不知趣,在我們正要和她錯開之際,突然聽到她說。
「雲煙,這就是你那個長得像明星的老公吧?」
我和王偉頓足。
王偉雖心懷不解,但也沒開口多問。只把這個戰場交給我來打理。
「既然你都已經看見了,還有必要問?」
她又退回來,攔在我們面前。
目光在王偉臉上打探。
最後下定論:「你老公確實長得挺帥,我收回之前的話。
雲煙,你可真有福氣啊!同樣都是女人,你卻吃得這麼好!」
吃得這麼好。
這些網絡用語不知何時已經蔓延到我們身邊來。
可我這樣的脾氣,她既然喜歡把自己拿出來對比,那必須得滿足她的虛榮心才行,不然怎麼對得起她一片精心設計呢?
畢竟她家的方向和這個超市完全背道而馳。
「是嗎?我確實吃得挺好的。但我覺得我老公吃得更好,你覺得呢?老公?」
我很少用這個稱呼。
自從回來後,我和他也沒提過這個茬。只是以前還在老家,在遵義那段時間,他會頻頻要求我怎麼稱呼他。
有時是因為樂趣。
有時是因為情趣。
現在,是為了打壓面前這個女人!
他把我往懷裏緊摟,就當着鄧娟的面,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嗯。你是我見過世界上最漂亮,最聰明,也是我最愛的那個女人。」
鄧娟的臉突然一沉一黑,臉上的表情變動別提有多擰巴,多扭捏了。
我看得心頭大快。
「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得回家了,你慢慢」
「老婆,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們女人挑選人的眼光和我們男的一樣嗎?」
王偉卻在這時再次開口。我有點懵,但心裏又很清楚這男人估計是想給我出口氣。
而且他的手還揉了揉我的肩膀,示意我配合他。
「應該是相通的吧?」
我回答了一句中規中矩的話,把剩下的表演全都交給他。
他居然也接住了,緩緩開口陰陽道:「那肯定相同了,所以這人吃不吃得好,不僅僅得看對方什麼樣,還得看看自己什麼樣?
這就是古人所說的撒泡尿照照自己?
或者說,買一個照妖鏡照照自己?」
這傢伙毒舌的能力越來越強了,為了氣鄧娟,居然把這兩句話都給搬了出來。無論是哪一句都足夠人聽了氣得跳腳。
「你!你們!」
然後在我和他的目光注視下,鄧娟跺腳,發出一聲抵抗又不爽的「哼」聲離場。
反正她現在什麼感覺我不知道,最起碼我是爽的。今天已經忍她一天了,沒想到到最後居然還是王偉替我出氣。
「走吧,回家!」
他似乎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裏,只當一個純過客,現在已經在我耳邊低語,邀我回家了。
兒子也在另外一個貨架旁挨着或者捂嘴笑。一看就是剛剛的場面被他看了個全乎。
我把他招過來。
「你笑什麼?」
「爸爸幫媽媽趕走大壞蛋,爸爸是超級無敵大英雄!」
「她白天就欺負你媽媽了?」王偉和他搭上話。
兒子立馬給他告狀,壓根就沒看到我遞給他的眼神和手勢。
「嗯,今天她一直為難媽媽。」兒子抓着王偉的手在空中蕩漾着,一邊盪一邊說:「而且他還說爸爸的壞話,就因為說爸爸的壞話,所以媽媽才說了她。
估計就因為這個一直懷恨在心。」
「」
我要張嘴已經遲了。
這小子,語言組織能力居然比我還厲害?!
還說什麼懷恨在心?
他這些詞語從哪兒學來的?
「有這回事?」
王偉扭頭問我。
我都懶得和他說女人之間那些叨叨絮絮的話,依舊選擇隨便忽悠轉移。只挽着他的手往前走,邊走邊催:「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瞎絮叨幾句,跟你沒什麼大關係。咱們趕緊走吧,一會兒太遲吃飯對胃不好。」
王偉見我不願意說,也沒有一直催,大概也覺得現在天色已晚,要是再不回家洗手羹湯做飯,吃飯就太遲了。
一份青椒剁魚頭抬上桌。
今天他們兩個公認好吃。
「看來這廚師教了一個不錯的菜。」我也夾了一塊魚肉進嘴裏,一邊細細品嘗一邊說:「可惜他沒在這兒,不然很可能會表揚我這道菜的!」
王偉的眼睛虛虛地看過來。
只是一句眼神都讓人覺得有點涼,我心頭一跳,立馬開個圓話:「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在這兒,作為我的老師可以表揚我。」
他又把目光悠悠地轉開。
我心裏唉了一聲。
誰家的男人口口聲聲說的早就已經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也不把任何外人放在眼裏的?
還讓我跟人家好好相處。
說人在外面,相處是必要的。結果我就說了這麼一句話,那目光冰冷的要把人凍死似的。
「快點吃!」
就在我走神之際,一塊魚肉放到碗裏來。我扭頭看了一眼後點頭嗯了一聲,下意識挑刺,只看到他的筷子放到菜碗中,邊夾邊說:「已經挑過了,儘管吃。刺不住你。」
我木了一會兒。
然後心裏就是一陣綿綿的溫暖,都已經把刺兒給挑好了,他倒是有心了。
吃完飯,我先去洗漱洗澡。兒子收拾完餐桌看電視,他在廚房整理收拾。本來我讓他休息一會兒,等我洗完澡出去收拾,然而他哪裏是等得住的人?
後續直接抱着我回房,和我兩人相對而立在房間地板上,擁抱着,點着地左右搖晃,跳獨屬於我們兩人的交際舞。
「等你出來再洗?那一會兒我得多晚再睡?」他說。
只要在他面前,我總是能輕易的臉紅耳赤。
「你就不能把心思放點在別的身上?」
「放在別的誰身上?」
「你我是說你放在我的別處身上!」
「那我現在抱着的這個是你的真身還是假身?」他邊說邊在我身上嗅了起來,好像非得要在我身上找出另外隱藏的部分似的。
那溫熱的氣息,逐漸變得滾燙。簡直讓我有點無法招架。
我於是抵着他的胸膛把他推開,就這麼跟他哈哈笑着,居然也能把這麼無聊的話題搞得讓心中愉快不已:「好了,別開玩笑了行不行?我是害怕你太累,出門在外一整天,到現在才吃上晚飯。
還要幫我做家務,我就覺得覺得你太累了,這是關心你。」
我把手放在他臉上去,細細輕撫。其實我也很少見到自己這樣溫柔的時刻。說實話,我以前覺得我挺柔情的,還在娘家,還在幼時,我就下意識會觀人臉色,見人臉色說話行事。
各個細節落實到位。
所以也間接形成了一種所謂的討好型人格。
直到後來發現討好型人格並不能讓自己過得風生水起,反而會讓人陷入深深的泥沼而無法自拔。
後來得不到回應就一步步變得冷漠起來,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又孤獨的世界裏。不與外界交流,不和別人談心中之事,談自己所想。
風風雨雨,情緒變動,全都一個人扛着,一個人調解。
可現在我居然開始變得有這麼多這麼多的廢話。
恨不得對他掏心掏肺,把我所知道的所了解到的,一一告訴他。
甚至已經對他快要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地步。
這多少是有些可怕的程度在裏面的。
但我居然還是什麼都和他說了,在他回應我,是我關心他累了之後。
「嗯,知道我累就好。你要想報答我,不要總想着要做些什麼,你可以想想要學點什麼。」
「嗯?學什麼?」
「學習新的東西,比如說方位,比如說服裝,再比如說」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
在他面前吁氣。
只盯着他那雙眉眼都覺得世間美好。
「王偉。」
「嗯?」
「你有沒有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你能不能先把我的嘴放開?」
我聞聲一笑,把手收回來。
「不問我是誰嗎?」
他雙手環住我的腰,摟得很緊。
「誰?」
「妲己。」
然而我這兩個字話音剛落,就感覺纏在腰間的手越發緊實了。
我薄唇緊抿。
見他已經把頭湊過來,立馬跟他撒嬌說:「你能不能把你的手稍微鬆開一點?很痛的。」
「李雲煙,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嗯?」
「我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妲己是什麼性別?」
他這麼一提醒,我瞬間明白他的重點是放在哪兒了。於是眼裏都壓不住笑。
他摟緊我的腰,我就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
指尖輕輕從他肩膀上拂過。
「怎麼?就非得女的才能叫妲己?像這樣的?」我開口悠悠地問:「就不能是男的妲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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