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昭願道:
「啟稟陛下,近幾月來李光睿在夏州、銀州等二城勤為守計,命軍士四處從百姓中征糧,併購置製造了大批守城器械。
以臣之推測,李光睿應是已將大部兵力集中於夏、銀二州,互為犄角,打算堅守二城。」
定難軍党項人所佔七州,位處大周靈州和漢國八州之間。
柴宗訓沉吟半晌後,傳令眾將道:
「傳旨於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命其速來靈州覲見朕。
既然遼軍趕來尚需要些時間,我軍長途跋涉頗為勞累,便在靈州城中休整二日,同時速派龍驤衛前往定難軍七州打探情報明細後,我軍立即攻打之。」
待眾將告退下去安排大軍後,柴宗訓留下符昭願閒聊。
柴宗訓笑道:
「國舅,朕之前傳旨斥責李洙,讓她向朕賜給你的二名小妾賠罪,她竟然能忍氣吞聲?
這是不是國舅指點於她?」
符昭願道:
「啟稟陛下,賤內雖秉性頑劣,然而已為臣生下一子一女,臣當日接陛下聖旨後,即嚴責於她,曉以大義。
賤內惶恐不已,立痛改前非,乞陛下寬恕於她。」
柴宗訓點了點頭,心想李洙即已為符昭願生兒育女,她一介女流,就不必拿她開刀了。
當晚在臨時行在靈州刺史府用過晚膳後,柴宗訓行程疲累,便早早回到了後院寢殿。
花蕊夫人已等候在殿中,二人在貼身宮女們侍候下,一同步入殿中央盛滿熱水大木桶中沐浴。
柴宗訓摟着花蕊夫人坐在大木桶中時,花蕊夫人楚楚可憐的道:
「臣妾自得陛下寵愛後,得韓家極為禮遇,只是臣妾一人長處府中,時常思念陛下。
臣妾請求陛下此次凱旋迴京後,看在臣妾殷勤服侍的份上,就此將臣妾納入宮中了罷!」
柴宗訓看着花蕊夫人的花容月貌,心中一陣溫情涌過,然而想到二人年齡上的差距,而自己對花蕊夫人本是因色慾而起,並無甚感情基礎。
女人最好的年華在16至三十歲,過後便很快會步入年老色衰期。
若納花蕊夫人入宮,過得五年、十年,以後還會對她好嗎?
況且若是明着將早已賞賜給韓徽為妾的花蕊夫人強搶入宮中,這也太不顧及韓家顏面了。
柴宗訓嘆道:
「愛姬,朕與你之間畢竟年齡差了太多,且只為幾夕歡娛。
男女之情於朕而言,畢竟只是錦上添花之物,收復漢唐舊地,將我大周推上前所無有的盛世,才是朕心中念念不忘之事。
韓愛卿家對朕忠心無比,又知情識趣,朕豈能羞辱之?
愛姬如今在韓府養尊處優,嫻雅自適,這樣不是也挺好嗎?」
花蕊夫人聽罷,兩行珠淚撲溯溯的從桃腮流了下來,知自己終未走進柴宗訓的深心處,只得不再提此事。
十月二十七日辰時,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在夏州節度使府中接到了大周龍驤衛送來的聖旨。
龍驤衛走後,李光睿召其兄李光新和弟李光遂商議。
二人看罷聖旨後,李光新道:
「族長,周帝召你前去靈州覲見,定是不懷好意,萬萬不能去。」
李光睿點頭道:
「周帝五月時,曾派人傳旨,竟然想要讓我定難軍輸八萬大軍入朝,以供其征討遼國,真是豈有此理!」
李光遂憤然道:
「我定難軍自唐時,即對中原王朝供奉唯謹,入周后,還曾在太宗時出兵助其攻打漢國,斬首六百。
如今眼見周帝郭宗訓已統一了南方,竟立刻對我党項人虎視眈眈起來!
真乃冷酷無情之君!枉我李家年年向他貢奉!」
李光睿拍桌怒道:
「最是無情帝王家!枉父親大人還早早於開熙六年,將妹妹李洙嫁與周帝郭宗訓的小舅符昭願聯姻。
此刻周帝要對付我定難軍,竟絲毫不念半點舊情!」
兄弟三人怒罵抱怨了一陣後,李光睿道:
「本族長派去上京請求與遼國結盟的使者已經傳回消息,遼主耶律賢已決定與我定難軍結盟共抗強敵大周,業已派遣南院大王耶律屋質統精銳十五萬前來,助我定難軍擊退周軍,並聯手攻下太原。
以遼軍行程,再有半月左右時間即可到達我銀州之地。
本族長聽聞,為應對大周獨有的利器「神臂弓」,遼主耶律賢這二年來傾盡國力,打造了十五萬副力能克制神臂弓的「板甲」。
遼軍皆御帳親軍的精騎,只要能克制周軍神臂弓,則騎軍對戰步軍,大有優勢。
只要我定難軍堅守城池,等到遼軍趕來,兩軍內外夾擊,定能擊破周軍!」
李光新疑惑道:
「族長,大周的神臂弓當真如此厲害?我定難軍亦是精騎,號為「鐵鷂子」,守城非我軍所長。」
李光睿嘆道:
「本族長研究過大周龍驤軍成軍後的數戰,神臂弓確是神兵,不但射程可達一里地,且力能洞穿三層鐵層。
當今天下,唯有大遼精心打造的「板甲」,方能克制。
板甲製作耗時,且造價極高,一副板甲用銀二十兩左右。
今年自接到周帝聖旨以來,本指揮使已知大周將對我定難軍不利,依據大遼板甲的式樣亦打造之。
可惜迄今耗盡府庫,也只打造出了萬副板甲,裝配親軍。」
三人唏噓一陣後,都下去監督加強銀、夏二城的城防守備。
第三天十月二十八日辰時,陸續有龍驤衛回來稟報:
已探明定難軍兵力布署,李光睿將十六萬大軍盡皆收攏於夏州、銀州二城,7州百姓、牛羊、糧食也皆驅趕運進二城中。
柴宗訓與眾將商議了一陣兒,道:
「看來李光睿知野戰非朕大周之敵,這是堅壁清野之策,想要以夏州、銀州二城互為犄角堅守了。
此戰具體作戰,朕交給呼延愛卿和曹愛卿統兵,朕只限你們儘快攻破夏州和銀州!不得屠戮無辜百姓。
一定要趕在遼軍趕到前,攻破城池!」
呼延瓚和曹彬皆行禮大聲應諾。二人商議一陣後,擬定了二人各統麾下兵團各圍銀州和夏州二城攻打的戰術,上稟皇帝柴宗訓同意。
柴宗訓一聲令下,大軍當即開拔,前往銀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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