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後,柴宗訓步行來到寶慈殿時,皇后符蓁蓁、賢貴妃第五朝露,怡貴妃周女英都在殿中陪伴着符太后說話,四人言笑盈盈。
見禮後,柴宗訓將北漢近況和出兵南漢之事向四人說了。
符太后聽罷,道:
「皇兒,母后聽你父皇曾言道:乾祐時,太祖討李守貞於河中,無為詣軍門上謁,詢以當世之務,太祖奇其材,欲以之為帳前從事。
或謂太祖曰:「公為漢大臣,握重兵居外,而延縱橫之士,非所以防微慮遠之道也。」
太祖時恐漢帝劉承佑疑忌,由是太祖不納。無為去,隱抱腹山,後為劉鈞以國士之禮延之太原。
如今郭無為操漢國大權,皇兒或可遣人招降於他。」
柴宗訓心想:
「原來郭無為還頗有眼光,最先是想投奔太祖的。
派人招降他也好,即使他不立刻投降,至少短期內也不會與遼國勾結,南下犯我大周。」
柴宗訓道:
「母后所言極是!兒臣明日便派使者前往漢國,勸降於郭無為。」
四人閒聊一陣後,午膳時辰已到,御膳房的數十名太監流水般呈上二百多道珍饈美饌來。
柴宗訓與母后及符蓁蓁三位后妃一同愉快的用起膳來。
看着自己的三位后妃皆世間絕色,而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崇拜愛慕不已。
柴宗訓一時心神俱醉,胃口大開,席間嘻笑不斷。
十日後,朝廷從民間招募十六歲至十八歲精壯青年,組建皇帝親軍龍驤軍第四兵團的告諭,已通行大周各地。
百姓家庭聞之,俱振奮不已,有合適年齡的子弟皆紛紛前往州府募兵處報名應募。
蜀中許多百姓家本以為入選待遇優厚的皇帝親軍龍驤軍,需要官府中有人或向主持官吏行賄方可,哪知抱着僥倖心態帶家中子弟前往應募後,才發覺只須通過嚴格的家族審查和體能測試後,當場可被招募入伍。
一時百姓們皆感嘆大周吏治廉潔,皇帝柴宗訓之聖明。
開熙九年十月一日辰時,大軍準備妥當後,龍驤軍第三兵團大都督管冒,副都督曹彬,監軍賀耀,龍驤衛鎮撫使衛風,入宮拜別皇帝柴宗訓。
柴宗訓對眾將勉勵有加,道:
「劉鋹在廣州倒行逆施已久,朝政皆委諸於太監與宮女,國中混亂,軍隊腐敗不堪。
眾位愛卿只須用兵慎重,穩紮穩打,憑朕龍驤軍與龍驤衛二軍戰力,此行必克之!
只是切記,一則決不能濫殺無辜百姓,二則不能釀兵災人禍,毀壞古籍文物。」
管昌、曹彬等人齊聲應諾,道:
「臣等必不負陛下重託,此行必將南漢納為陛下大周領土,嚴令全軍對民秋毫無犯!」
柴宗訓點了點頭,命貼身太監以黃金酒杯賜酒於四人,看着四人一飲而盡後,行禮告退出了大殿。
步行回慶壽殿的路上,柴宗訓心想:
「此次攻伐南漢之後,南方便只剩下了李煜的南唐和錢弘俶的吳越了。
遼主耶律璟濫殺身邊近臣,只怕命不久矣,這耶律賢若是繼位,倒是個勁敵,遼國若在他整合下,畢竟在騎射上佔優。
朕得儘快趁耶律璟未死,統一南方,未來好大舉出征,奪回燕雲十四州,踏平遼國!」
幾乎同一時間的十月二日,大周潛伏在太原的龍驤衛萬戶關麟接到皇帝柴宗訓的聖旨後,終於尋找到了拜見北漢宰相郭無為的機會。
關麟在夜晚戍時,跟隨買通的宰相府一名姓孫的管家,以表面上一商號大東家的名義走進府中,前住後院廂房見郭無為。
關麟走進廂房時,郭無為已坐在椅中等待。
見禮後,關麟奉上了此次所帶的禮單。
郭無為見關麟出手豪闊,心中甚喜,道:
「關掌柜的生意做得頗大,有本相關照,在我漢國行商,必可財源廣進。」
關麟感謝一番後,低聲道:
「多謝相爺。小人還有幾句肺腑之言想稟報於相爺,還請摒退左右閒雜人等。」
郭無為心中一凜,隱約猜到了關麟的來意,沉吟片刻後,揮手令幾名僕人、婢女退出了屋去,只留了十名家將守衛在側。
郭無為打量了關麟幾眼,見他市儈精明的表情之下,尚有一絲武勇與狠辣,道:
「原來關掌柜真人不露相,乃是有所為而來。
此處盡本相心腹之人,有什麼話請儘管直說。」
關麟行禮道:
「郭相,實不相瞞,在下乃是大周龍驤衛萬戶。
我大周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近年來南取南平、武清軍一帶,西收孟蜀,國力鼎盛,眼見不久必將一統天下,再創中華盛世!
陛下有言:郭相昔年曾謁太祖,材學為太祖賞識,惜囿於當時形勢,未能入太祖帳下。
否則如今你我同在大周一殿為臣矣。
陛下亦愛郭相之材,如今郭相執掌漢國權柄,奈何窮太行之民力,外事異族契丹乎?
郭相若能舉國來降我大周,方為識民族前途之大局,必得陛下重用。」
郭無為聽罷,頗為心動,當年未能入太祖郭威帳下,致命運就此改變,常令他耿耿於懷。
郭無為回禮道:
「原來是大周皇帝陛下親軍龍驤衛的關萬戶,失敬。
昔年未能入太祖帳下輔佐之,確是本官人生一大憾事。
大周皇帝陛下乃我中華一代聖君,此次特遣關萬戶前來聯絡本官,足見對本官青睞有加。
本官亦有心為陛下大周效力。
只是如今劉繼恩剛薨,其弟劉繼元繼位不久,聯合忠於劉氏的諸位大臣將領,防範甚嚴。
只可徐徐圖之。」
關麟聽郭無為已答應投靠本國,心中大喜,雖然他不能馬上帶領漢國投降大周,但也算是在漢國找到了強有力的內應,完成了皇帝陛下交待的旨意。
二人當即詳談了好一陣,商量妥了秘密聯絡方法後,關麟告退,潛蹤出了宰相府。
幾日後,柴宗訓在汴京皇宮接到了龍驤衛萬戶關麟的奏摺。
看罷之後,柴宗訓放心下來,心道:
「郭無為即曾想投靠太祖效力,又非蠢人,知朕大周如今國勢極為強盛,自然也願投誠於朕。
即有他做內應,漢國便不可能聯合遼國南下入侵,朕可以從容的平定南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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