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瓚和管冒是開熙元年武進士的同年,一為狀元,一為探花,老友相見,自是親熱。
剛登艦的幾天,管冒領着呼延瓚在艦上四處巡視,一一為他介紹。
看到風帆戰列艦高約二十丈,寬十丈,一艦可載五千人,放置大型弩機的炮口足有五十至八十處,呼延瓚不由嘖嘖稱奇。
二人回入上層的主艙坐下喝酒吃菜,閒聊起來。
呼延瓚笑道:
「老管,你現在一人掌管我大周整支皇家海軍,這可威風愜意的很啊!」
管冒趕忙道:
「呼延老兄,可不敢這麼說,小弟只是略通海戰,得陛下信重,委以皇家海軍重任。」
呼延瓚點了點頭,道:
「此次陛下命臣出征安南,交待要出其不意,一舉掃滅丁氏割據勢力,將安南收歸朝廷。
這海上進軍路線自然是由老管你來決定了。」
管冒謙讓幾句後,分析道:
「安南的地域和人口集中在我漢人政權歷千多年來開發的紅河平原,又以升龍城(前世時空的河內)為人口和經濟第一大城,亦是丁氏割據政權的偽都。
此次出征,只要呼延兄攻克升龍城,再要降服其它州郡,將輕易很多。
安南地處海邊,海港眾多,以偏北的海防港和偏南的清化港距離升龍較近且行軍道路好走。
因南漢兩次發兵攻打安南皆是從廣西河池府進軍,且南漢無甚水師,安南人都以為我大周也無水師,因而這兩個港口無甚軍隊佈防,向為漁民和商船登陸之地。」
海防港位於安南北部沿海,是安南第二大城,僅次於升龍城。
安南北部是整個安南的中心,周邊地區群山環繞,沿海地區為紅河平原。紅河平原由紅河沖積形成,是安南北部的農業基地和人口聚居區,安南首府升龍城就位於紅河平原的中心地區。
海防瀕臨北部灣,地處紅河三角洲東北部,距離安南首府升龍只有約二百里。
紅河發源於大周境內,在安南注入大海,在紅河平原地區,紅河的航運價值非常重要,很多貨物可以通過紅河運輸到海防港,進口的貨物也可以通過紅河運輸到紅河平原內部。
只是現在安南人口稀少,經濟落後,連封建制也才剛確立不久,是完全的小農經濟。
而清化港在海防港以南二百餘里,幾乎還是個沒有開化的原始小漁村。
是一個馬蹄形的海灣,南北長約三十餘里,東西寬約二十二里,灣口朝向東北方向。
距離升龍城約有三百里路程。
這種類型的海灣可以有效的遮擋風浪,海灣之外波濤洶湧,海灣之內卻風平浪靜,有利於船舶的停靠。此外,清化港位於越南最狹窄的地區,易於奪取後皇家海軍艦隊守衛此地。
呼延瓚沉思片刻,道:
「老管,海防和清化這兩條路哪條能更快到達升龍城?哪條人煙稀少、行軍更不易被安南人發覺?」
管冒道:
「呼延兄,據這幾年來皇家海軍派往安南的密探打聽回來的情報,海防港至升龍人煙較多,道路更易行些。
而清化的道路人煙稀少,只是途中多野道荊棘,不易行軍。」
呼延瓚一拍大腿,道:
「兵貴神速,一點荊棘算什麼?我大周軍士的神兵利器是幹什麼的?
老管,那咱們此次就在安南的清化港登陸,俺要率軍一戰襲取升龍,將安南這些叛臣亂將一網成擒,抓回汴京獻俘於陛下,使陛下不憂心於遼國入侵燕雲!」
二將商量了一陣細節後,就此將作戰方案確定了下來。
艦隊自揚州一路沿長江南下,在上海港出海,進入了東海海域。
龍驤軍第一兵團軍士皆陸軍,初登戰艦的幾天普遍有暈船反應,直到幾天後駛入海上時,這才慢慢適應過來。
路過上海港的時候,呼延瓚只見昔日的小漁村已變成了一個方圓二十多里、人口起碼有五、六十萬的大港重鎮。
有許多各國和大周官方、民間的商船穿行於港口。
呼延瓚嘆道:
「我上次來上海港時,還是開熙十二年休年假時帶家人前來江南一帶遊玩。
那時上海還只是一個剛剛建起皇家造船廠才幾年的小漁村,想不到這才不到十年時間,上海已成了如此興盛的海港重鎮。」
管冒拍了拍呼延瓚的肩膀,道:
「呼延兄,我若不是經常統軍艦進出上海,也會像你一般驚訝於她的變化之快的。
陛下雅擅財經內政,大力促進海貿和造船業的發展,以有今日上海之興盛。
陛下以重金打造皇家海軍,未來必有志於海外諸國,吾等武將不愁無用武之地。」
呼延瓚點頭道:
「陛下胸懷四方,壯志凌雲,是位史上罕有的開拓之主。
且使吾等武將無漢高祖「鳥盡弓藏」之憂。
生當陛下大周盛世,真乃吾等武將和百姓之福。」
在近海上航行了二十餘天,皇家海軍艦隊已途經浙江、福建、廣東等地,中途靠港補給了五次肉類、蔬菜、水果等物,在開熙二十年十月十日午時抵達安南清化港附近海域。
安南屬熱帶季風氣候,高溫多雨,此時大周已開始進入冬天,而清化這裏卻溫暖宜人。
呼延瓚和管冒商議後,決定等天黑後一舉強攻靠岸,奪取清化港。
然後呼延瓚率龍驤軍第一兵團九萬人馬下岸,前往奇襲升龍城。而管冒則率百艘戰艦、三萬名皇家海軍將士把守清化港,以為後援,進可攻退可守。
商議定作戰計劃後,二人當即傳令下去,讓陸、海兩軍軍士皆養精蓄銳,待天黑後行動。
用過晚膳後,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管冒察看了一陣天色、水流後,當即下令全軍百艘戰艦疾速駛往清化港,皇家海軍準備搶灘登陸。
二刻多鐘後,百隻大周風帆戰艦已在黑夜中的海面駛進清化港。
港口中除了有附近幾個漁村停泊的上百艘漁船外,竟無一隻戰船。
皇家海軍迅速圍殲了港口中的所有漁船,將船上的夜宿的幾百安南漁民盡皆殺之,以防走漏風聲。
待皇家海軍全控清化港後,呼延瓚率第一兵團九萬將士牽馬上岸,在夜色中向東北方向的升龍城疾馳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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