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不欺主持人質交換,扣下了郡主,要回了被剝去的衣甲,百密一疏。蒙古人在人質交換前趁着林峰與陳自亮兩人昏迷中,灌入了蠱毒。
上艦數個時辰後蠱毒發作,林峰與陳自亮兩人臉泛青紫,身體劇顫,心腹絞痛,手腳發涼,伴隨着上吐下瀉,被折磨的死去活來。艦上隨軍出征的軍醫官崔鴻雲正流着汗臉色蒼白的進行診治。
不知身中何毒,崔鴻雲不知該如何對症下藥,只能撬開嘴灌服大青葉、板藍根等通用解毒藥劑,聊勝於無,稍稍緩解。
眾人皆驚,把蒙古郡主烏蘭托雅提來,逼其解毒。
「我根本不懂什麼蠱毒,我也不會治,就算會治也不給他們治。他們冒犯了神聖高貴的出卑聖女,這是長生天對他們的懲罰。你們就算殺了我也沒用。「烏蘭托雅充滿敵意的與眾人對抗,作為新一代的蒙古貴族,為了更好統治漢族,基本都會說漢語。
「他們究竟中的是什麼毒,再不說老子剮了你個小妖精。「陳自明忍無可忍,甩手給了烏蘭托雅一個嘴巴子。
烏蘭托雅面若寒霜,表情高傲,對陳自明的恐嚇之詞不屑一顧。
「只要你能治好他們,我們就放了你。「鐘不欺攔開了陳自明。
「哼,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我不會治,也不懂什麼蠱毒。我是大蒙古帝國的郡主,塔察兒王的女兒。我的父王會領着千千萬萬的蒙古勇士殺光你們,為我報仇。「烏蘭托雅無比囂張。
「讓你再嘴硬。「陳自明又忍不住給了烏蘭托雅一個嘴巴子。
「算了,打她有什麼用。「鐘不欺再次攔開了陳自明,「你就真的不想再回到父母身邊,回到草原上去,從哪來回哪去。」
烏蘭托雅開始沉默不語。
鐘不欺:「我們之間並無仇怨,我們並不喜歡打仗,是你們挑起了戰爭,是你們喜歡打仗。而我們是被迫捲入了這場戰爭,你們的出卑聖女,我們按照約定完整歸還了,一根指頭都沒傷。而你們蒙古人卻背信棄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陰險卑鄙。」
烏蘭托雅:「你們這些漢人最壞,最卑鄙。你們都不是男人,更不配做武士,你們抓女人做擋箭牌,你們最無恥。」
鐘不欺:「烏蘭托雅郡主,請你記住,你和出卑可敦不是我們從草原上抓來的,而是六盤山上的軍營。你們是侵略者,掠奪者,屠殺者。你們在幕後參與策劃對平民進行瘋狂的大屠殺。你們是有罪的,而不是無辜的平民。」
烏蘭托雅:「我們沒有,你在胡說。「
鐘不欺:「據我們的戰士偵察,你們的房間配有武器,平時也隨身攜帶武器,所以你們是武裝人員。你們的兩手沾滿了無數漢人的鮮血,你們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從漢人手裏掠奪的糧食與財富。「
烏蘭托雅:「我沒有,我平時只是打打獵,沒有殺過人。「
鐘不欺:「你有,蒙古人殺平民,殺婦女,殺老人,殺小孩。而你在為他們衛戍軍營,守護軍需輜重。那他們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也就有你的功勞。你是殺人犯的幫凶,同謀同罪。「
烏蘭托雅:「我說過了,我沒有殺過人。」
鐘不欺:「你再如何狡辯也無法洗脫你的骯髒,你的罪惡。」
烏蘭托雅:「我真的沒有殺過人啊。」
鐘不欺:「你告訴我,他倆中的什麼毒,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無辜的,並放了你。」
烏蘭托雅:「我真的不知道。」
鐘不欺:「你們蒙古人平時常用哪些毒。」
烏蘭托雅:「我們蒙古勇士在戰場上光明磊落,從不用毒暗算。」
陳自明:「胡扯,那他們倆是怎麼回事。」
烏蘭托雅:「嗯,有時對仇敵,也會使用毒箭。「
鐘不欺:「是用什麼毒淬的箭。」
烏蘭托雅:「說了你們也治不了。「
鐘不欺:「你怎麼知道我們治不了,我告訴你,我們這位大人就是神醫,能夠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什麼疑難雜症解不了。你們蒙古人的那點毒算個屁啊。「
烏蘭托雅:「砒霜,巴豆泡陳年老尿,有本事你們就去治啊,我就不信能治得好。「
鐘不欺:「謝了,帶下去吧,給她弄點吃的,不要再難為她。「
烏蘭托雅:「你不是說放了我嗎。「
鐘不欺:「還沒確定是不是呢,再說現在正打仗,我們靠不了岸,你會游泳嗎。「
崔鴻雲趕緊給林峰,陳自亮兩人用馬奶,稀鹽水反覆洗胃,加大了板藍根的服用劑量,但是症狀卻絲毫未減輕,反而吐瀉更嚴重了,嚴重脫水,虛脫昏迷。
此時蒙古騎兵正沿着西漢水岸追擊,並封鎖了略陽縣的漢江入口,水師突擊營闖不過去,不能從原路回家了。張思遠與鐘不欺商量後,決定改道沿嘉陵江南下去重慶,再轉入長江航線,東去鄂州,再轉入漢水,西去大龍口。如此兜個大圈,航程達數千里,至少要十天半月,而且還要穿越火線。
蒙哥率領的五萬西路軍,都是野戰騎兵,沒有水師,沿嘉陵江入川後正在分兵攻打各處山地堡壘,還沒有能力封鎖江面。沿途安全不成問題,飛龍旗艦駛入嘉陵江航道後,蒙軍似乎根本就無意攔截。
不到一天時間,林峰與陳自明兩人開始整盆整盆吐黃水,眼窩深陷,聲音嘶啞,皮膚乾燥皺縮,四肢冰涼,肌肉抽搐,整個人都像是一下子衰老了數十歲,生命垂危。不僅如此,飛龍旗艦上半數水兵出現吐瀉,休克昏迷,高燒不退。
飛龍旗艦發瘟疫了,並迅速擴散到了整支艦隊,水師突擊營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航速也越來越慢。蒙軍騎兵在岸邊山坡上從遠處跟蹤,監視着水師突擊營的動向,就像狼一樣盯着自己的獵物。
越來越多的水兵倒下,大青葉,板藍根已經快用盡了,崔鴻雲束手無策。林峰、陳自亮中的毒並不是砒霜巴豆泡陳年老尿,這僅僅是蒙古人的常規武器而已,蒙古人還慣用一種大威力的生化武器,屍毒,霍亂。迅速蔓延,連隔離都來不及。烏蘭托雅也已經感染了霍亂病毒,臉泛青紫,身體劇顫,心腹絞痛,上吐下泄,昏迷休克。
艦隊還能勉強開動,但是也不能再往前走了,水師突擊營已經被霍亂病毒感染了,成為了蒙古人攻城拔寨的生化武器。即使艦隊拋錨不往前走,艦隊的排泄污穢仍會順嘉陵江而下,途經沿岸堡壘,當然只要不喝生水,主意衛生,問題不會很大。可是在南宋只有冬天才有燒開水喝的習慣,平時老百姓都是習慣喝生水。
形勢萬分危急了,連崔鴻雲也發瘟了,疫情便瞞不住林峰了。林峰一陣劇烈嘔吐之後,乘着神智清醒,下令將僅有的大青葉、板藍根撥給崔鴻雲及其助手服用,緩解一下維持其體力,立即給眾人靜脈輸液,往體內補充生理鹽水。艦隊要尋機靠岸,穢物掩埋,不能再往江里排放,派出尚未感染的士兵上岸去收集白糖,蜂蜜,越多越好,稀釋後大量飲用或是高度稀釋後進行靜脈注射。
崔鴻云:「大人,如何靜脈注射。「
林峰:「多找些個小口瓶,用干羊腸套在瓶口,另一頭接放血銀針,速去。」
崔鴻云:「就這樣就可以了嗎,大人,據屬下所知,霍亂在民間是不治之症啊,或許太醫院的御醫會診還能想出些辦法。咱們現在多服大青葉,板藍根,緩一緩,趕去臨安,憑着軍功,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林峰:「照我的話去做,若違軍令,斬!」
崔鴻云:「是,屬下這就去辦。」
林峰又昏迷過去,崔鴻雲只好照着林峰說的法子去做。
嘉陵江此段江面東西兩岸皆已被蒙軍洗劫一空,人煙罕至。張思遠將尚未感染的戰士組織起來調了一艘快艦趕去下游百里的運山城購買白糖和蜂蜜,往返一日可歸。
崔鴻雲先將一瓶水兌一小勺鹽化成生理鹽水,靜脈注射。重患者都輪流輸液,無論體內吐多少,泄多少水都要計量,按身體脫水量補充生理鹽水,而輕患者則不停的喝生理鹽水。治療理念只有一條,不理會上吐下瀉,不再用任何藥物,就是不停的為身體補充生理鹽水。次日白糖、蜂蜜,各種器皿採購回來後,輕患者改喝蜜糖水,重患者適量注射蜜糖水。
霍亂大規模爆發,病毒轉播非常迅猛,潛伏期很短,只有一至兩天,發病期也很短,3到7天,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五十。只要3到7天時間,生死立斷,百分之五十的人會因脫水衰竭而死,另外百分之五十的患者則會自愈,生還者則終生免疫。霍亂病毒是人體極度脫水衰竭致死,只要不停的給體內補水,頂過七天時間,則都會自愈。七天內注射蜜糖水給體內供應營養,身體便能逐漸恢復。
到了第三天,疫情便得到了控制,不再傳播,第五日,疫情便逐漸好轉了。崔鴻雲簡直不敢相信,就只是不停喝水,不停往靜脈輸液,居然一個人不死,都開始好轉了,就連疫情最嚴重的林峰和陳自亮兩人也已經可以排尿了,這便意味着體內已經獲得水分了。
崔鴻云:「大人,這真是太神奇了,難道治療霍亂就這麼簡單。」
林峰:「就是這麼簡單,既然脫水而亡,不斷補水就死不了人。」
崔鴻云:「大人真乃神醫也,學生佩服。」
林峰:「這沒什麼,只要明白醫理,就不難對症下藥。這些天崔醫官辛苦了。」
崔鴻云:「霍亂算是止住了,可是大人的內傷還要調養數月,方能痊癒。」
林峰:「我的傷不礙事,現在大家都好了嗎。」
崔鴻云:「回大人,都在康復中,最多再過兩日,霍亂便可平息了。」
林峰:「下游情況呢。」
崔鴻云:「大人放心,屬下已將大人所授預防霍亂的常識成文,快艦傳遞到下游各城各堡。」
林峰:「這我就放心了,那個蒙古郡主也快好了吧。」
崔鴻云:「針管不夠用,學生給她喝了許多糖水,暫無生命危險。」
林峰:「光喝糖水不管用,儘快給她輸液。」
崔鴻云:「是,屬下這就去辦。」
林峰:「鐘不欺,你好了嗎。」
鐘不欺:「回大人,屬下已經好多了。」
林峰:「蒙古人打到哪了。「
鐘不欺:「蒙軍東路前鋒已攻克劍門苦竹隘、長寧山城。」
林峰:「怎麼還是如此鋒芒凌厲,難道他們尚未得知大營被襲。」
鐘不欺:「回稟大人,出卑可敦死了,聽聞蒙軍皆戴孝攻城,其勢兇猛啊。」
林峰:「出卑可敦怎麼死的,莫非你也用毒了,不會吧,老鍾,你不會這麼毒吧。」
鐘不欺:「大人冤枉,出卑可敦原本體弱多病,紅顏薄命,這次受了些驚嚇,再掛在桅杆上江風一吹,回去後就高燒不退,舊疾引發暴病而亡。」
林峰:「這下完了,這蒙軍怎麼也不來找咱們報仇呢。」
鐘不欺:「怎麼沒來,一直在山坡上盯着呢,等着給咱們收屍呢。聽說蒙軍已棄了六盤山軍營,渾都海也已率餘部增援西路軍前線,說是要待罪立功,為王妃報仇。」
林峰:「怎麼搞成了這樣,咱們打他那麼慘,還越打越厲害了。」
鐘不欺:「屬下以為,蒙軍已傾巢出動,再無軍需輜重補給,其勢雖凶,並不可持久。只要堅守要塞城池,不出一月,蒙軍必退。」
林峰:「但願如此吧,咱們也去幫忙守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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