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水師 第45章 奇襲六盤山

    六盤山，峰高萬丈，綿延百里，山環水抱，地勢險要，素有「西塞要隘，關中屏障」之稱。蒙元時期尤為重要，因為這裏曾是西夏、金國、南宋的交境之地。向東是關中平原，直通中原腹地，向西可達甘肅路二十餘洲，以至秦隴大地；向北與河西地區與蒙古草原連成一片；向南則是征伐南宋的前線陣地。

    成吉思汗之孫、托雷之子、蒙古帝國第四代君主蒙哥大汗，秉承諸先王滅宋遺志，集結精兵於六盤山，聚集力量，加緊備戰。

    公元1258年2月，下詔「發民為兵」建起一支三十萬大軍，以猛將哈刺不花為統帥，渾都海為副統帥，雄踞六盤山。

    蒙哥汗鑑於以往對南宋全面多路進攻的失敗，和水軍不足的弱點，採取了迂迴長江上游的戰略，在大舉南下攻宋以前，攻克雲南。經過數年準備，於公元1258年4月，蒙古大軍從六盤山出發分兵四路大舉攻宋。

    蒙哥汗親率將哈剌不花領西路軍四萬，於四月沿嘉陵江向重慶進發，計劃佔領重慶。

    忽必烈領東路軍十萬從兩淮出擊，進逼長江，鋒芒直指華中重鎮鄂州。

    宗王塔察兒率領中路軍十萬出兵荊湖，沿漢水取襄陽。

    兀良合台領兵四萬從雲南進入南宋腹地，經廣西北上，計劃入荊湖南路取重鎮長沙。

    四路大軍計劃在荊湖南路長沙會師，而後直取臨安。

    蒙哥汗出征南宋時，為了鞏固其後路，留大將渾都海領2萬精兵留守此地倚為後緩，並將王妃出卑可敦和軍需輜重，留在了六盤山。

    渾都海，武略高強，驍勇善戰，是蒙哥汗最忠實的追隨者，作為留守大軍的統帥是最為信得過的人選。

    出卑可敦，端莊玉秀，貌若天仙，深得蒙哥汗和眾將士的喜歡，被稱之為聖女。凡出征即陪駕隨軍，只因偶感風寒，此次未能伴君南征。

    留守2萬精兵此刻正在六盤山的原始森林中砍伐木材，大量造船，準備通過水運將軍需輜重源源不斷運往前線。

    陳自亮：「蒙軍各路軍主力皆已開赴前線，軍需輜重都屯駐在此，蒙兵忙於伐木造船，防禦外緊內松。「

    林峰：「主要目標的方位都確定了嗎？」

    陳自亮：「糧倉、草料場、造船場均已確定，武庫、彈藥庫尚在偵察中。「

    林峰：「蒙軍水師有多少戰艦。「

    陳自亮：「約有百十艘吧。「

    林峰：「大家說說，這仗怎麼打。「

    蘇華：「衝上去，殺光他們。「

    林峰：「蘇艦長英勇，飛龍艦還有多少彈藥？「

    張思遠：「穿甲爆破箭每門弩炮約二十餘支，飛雲霹靂炮配震天雷約二十餘發，霰彈五十發。「

    林峰：「霰彈沒用過嗎？」

    張思遠：「水戰都是用的震天雷。「

    林峰：「燃燒瓶和手榴彈呢？「

    張思遠：「燃燒瓶不足百個，手榴彈還有兩百多個。丁建洋、董亮打撈殘艦時，又新繳獲了十幾桶火油，沒有配成燃燒瓶。「

    林峰：「哦，沒有繳獲白糖嗎。「

    張思遠：「沒有，有鹽有肉，就是沒有白糖。「

    林峰：「大家都聽到了，我們費盡千辛來了，蒙軍四路大軍正在燒死劫掠，這一仗我們非打不可，要打好。蒙軍大營正好空虛，可是再如何空虛，也遠比我們強大。怎麼打，大家多想想，記住不能強攻，要智取。「

    鐘不欺：「屬下有一策，只是說出來怕大人見怪。」

    林峰：「說吧，在座都是自家人，有何見怪。」

    鐘不欺：「咱們把王妃出卑可敦抓來，聖女被抓，蒙古軍律，衛戍職守者殺無赦。守將渾都海必然要出兵救人啊，調虎離山。聖女在軍中威望頗高，其時營中軍心必亂，咱們趁虛趁亂取事。「

    林峰：「這真是你想出來的？「

    鐘不欺：「是啊，大人，有何不妥嗎？「

    林峰：「鐘不欺，我已經快不認識你了，好計啊！「

    鐘不欺：「大人謬讚，屬下即使不提，大人肯定已經想用這招，只是不肯說出而已。惡名就由屬下來承擔了吧。「

    林峰：「錯，我是壓根沒往這方面想，最多就是偽裝潛入炸個彈藥庫，武庫什麼的，還是老鍾你高明啊。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皆道：「鍾大人妙計安天下。「

    ……

    四月三十日，夜黑風高，林峰、陳自亮帶着四名偵察兵，一行六人乘羊皮筏子繞向六盤山的側翼，從側翼攀登六盤山頂。歷史就是如此的巧合，後世的紅軍長征紀念館的所在地，此刻就是蒙哥大汗的行轅。

    行轅位臨絕頂，防禦較為鬆懈。蒙哥大汗出征去了，渾都海不敢和王妃走太近，怕惹人道議，惹禍上身。蒙哥大汗對宮廷管理是非常嚴的，六盤山上的行轅雖是軍營，但是內外皆是侍女職守，蒙兵只在外圍巡哨。

    林峰六人乘虛潛入行轅，敲昏侍女，在內室床上摸到一個女的，穿着睡衣，年輕美貌，身材苗條，不及細看，捂了嘴，裝麻袋裏帶走，正準備離開。

    陳自亮：「頭，那邊好像還有一個。「

    林峰：「你不是說只有一個嗎，到底哪個是出卑可敦，別抓錯了。「

    陳自亮：「我也沒見過，只是聽說的。「

    林峰：「去找個會說漢語的侍女問問。「

    ……

    陳自亮：「王妃正在洗澡，我們剛抓的是郡主，塔察兒王的女兒，要不要。「

    林峰：「都要，抓回去給你們做老婆。「

    陳自亮：「謝謝大哥。王妃正在洗澡怎麼抓。「

    林峰：「抓呀，沒時間磨蹭。「

    出卑可敦正在沐浴中，數名陌生男人闖了進來，兩旁侍女被木棍敲昏了，大驚。不等叫出聲，林峰上去把她一木棍敲昏了。

    出卑可敦果然是端莊玉秀，貌若天仙，乳峰渾圓，雙腿修長，肌膚似雪，裸體纖毫必現的展現在眾人面前。陳自亮和另兩名偵察兵都看傻了，美色當前，下不了手去。林峰只好辣手摧花了，把蒙哥大汗最最疼愛的王妃敲昏了。

    林峰：「你們幾個看夠了沒有？「

    陳自亮：「我們沒看什麼啊。「

    林峰：「靠，瞧你們那點出息，鼻血都流了，忘記咱們幹什麼來了吧。趕緊把衣物給她穿上，帶走。「

    陳自亮等人給王妃穿衣物時，面紅耳赤，情不自禁，手直打哆嗦。

    「媽的，你們誰喜歡這個妖女，回去後賞你們好了。「林峰看了不禁搖頭。

    「不敢，不敢，大哥，這是蒙哥的老婆呀，您還是自個留着吧。「

    「對啊，對啊，大人，我們不敢，看看就夠了。「

    ……

    四名偵察兵帶着王妃，郡主從來時的坡壁，用繩子一段段放了下去。林峰、陳自亮趁着蒙軍尚未發覺王妃丟失，在六盤山上潛伏起來。陳自亮帶領偵察小組潛入過蒙營，但一直沒有找到彈藥庫的準確位置。

    蒙古軍中人很雜，吐蕃人、西夏人、契丹人、女真人、漢人都有。林峰等人聽不懂番語，只能抓漢軍舌頭套取情報，漢軍所知甚少，核心要害部門平時都是蒙族兵把守，不用漢軍。

    後半夜，從西漢水上游順流漂下百十個水底龍王炮，亦稱海底嗚雷。

    水底龍王炮是一種古老的水雷，出現於明朝萬曆年間，是世界上最早出現的漂雷，是近代漂雷的鼻祖。林峰只不過提前了幾百年讓它問世。

    水底龍王炮的構造是用牛尿泡做雷殼，以保持水密，內槳黑火藥，以香點火作引，牛尿泡聯接在俘於水面的木板和雁翅下面，用雁翅管和羊腸進行通氣，木板隨波浪上下，水不能灌入，以保證香能正常燃燒。牛尿泡麵墜石塊，以保持漂流時的平穩。在使用時量賊舟泊處，入水淺深，將重石墜之，黑夜順流放下，香到火發，炮從水底擊起，船底粉碎。出其不意地從水下轟擊敵艦。先後被改進為碰線引信的觸髮漂雷，稱為海底嗚雷。

    水師突擊營沒有牛尿泡，用的是羊皮胎，防水性能更好，內灌火油，震天雷，扎口處捆一枚手榴彈，雙引信，既可延香引爆，也可碰線拉發。

    林峰、陳自亮出發時，丁建洋、董亮等人帶着水雷出發了。水娃也跟去了，林峰本不同意這么小的孩子去參戰。水娃會潛水，不用浮囊都能在水中來去自如，浪裏白條。隨去都是從水兵中精選百十名水性好的戰士，水娃雖是勤務兵，但是水中技藝卻名列前茅。

    丁建洋、董亮接受了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他們的艦隊缺乏重武器，戰鬥力不行，一直都被護着，少有建功機會，干點打雜收尾的活，心裏憋屈。

    此刻丁建洋、董亮決心露一手，為了維持飛龍艦的戰力，此次任務優先從丁建洋、董亮的水師中選拔，八成就是他們的舊部，帶着順手。

    林峰給他們交代任務時，說的很清楚，就在上游延香引爆，或是碰線拉發，不要接近敵營。

    但是丁建洋、董亮認為林峰越是護着他們，他們越是覺得應該露一手，機會來了，要建奇功。這個水雷的原理，妙處令他們震驚，大開眼界，同時他們也產生了新的想法，無論延香引爆，或是碰線拉發，都糟蹋了這麼威力無比的水雷。只有潛水將其直接送到敵艦底下，才是王道。

    丁建洋：「怎麼樣，敢不敢去。「

    董亮：「有何不敢，韃子的水軍，老子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一群二狗子。「

    丁建洋：「既然如此，同去。「

    於是丁建洋、董亮來到六盤山西漢水上游後，帶着水雷從水下潛入蒙軍水寨。六盤山水寨因為在大後方，被蒙軍佔領了，數十年從未遭受過來自敵方的打擊，將驕兵狂，防禦鬆懈。百顆水雷被相繼掛在了艦底，拉線或系在漿葉上，或是舵葉上，或是車輪葉上。這些戰艦不動則以，一動就炸了。

    丁建洋，董亮退到上游後，還留着十顆水雷延香引爆順流飄下來，人便離去了。

    「轟隆……轟隆……轟隆……「四更天，水雷漂流而下，香到火發，炮從水底擊起，船底粉碎，火油噴濺，浮在江面，貼着船骸，熊熊燃燒，烈焰漲天。是夜刮的恰是南風，江水湯漾，火油四溢，火勢蔓延，向岸上席捲而去。蒙軍發了喊，無頭蒼蠅一樣，發動艦支四處規避。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艦動雷發，船底粉碎，無一倖免。不動則被燒死，動則被炸死而後再燒死，橫豎都是死。但見江面上，烈焰熊熊，熱浪滔天，火逐風飛，一派通紅，漫天徹地。渾都海在六盤山上聽到炮響，看到火起，暗叫苦也，今夜南風，靠近水寨邊的木料場，造船場已被火勢蔓延，烈焰滔天，亮如白晝。渾都海趕緊組織軍士救火，將水寨與陸寨隔斷，切莫再令火勢蔓延到糧倉，草料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屋漏偏逢大雨天，侍女來報，王妃失蹤了，郡主也失蹤了。渾都海任是久經沙場的鐵血漢子，也擔不起如此天大的漏。胸口一悶，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木料場，船廠，艦隊全燒光，也頂不上王妃丟了，那是令大汗蒙羞，全族受辱的大罪，是要誅殺九族的。

    渾都海都不敢往這方面想，吩咐心腹軍士展開搜尋，切莫張揚，萬一找着了，此事不定還能蓋過。

    「渾都海台吉，有一名逃兵歸來，說是有口信帶給你。「

    「什麼口信！「

    「王妃是被光頭山上的強人劫去了。「

    「光頭山在何處？「

    「六盤山北去三百里。「

    「備馬，調兵，踏平光頭山，也要把王妃找回來！「

    渾都海點了五千兵去了，飛龍艦開來了，大搖大擺駛近六盤山，沿着岸邊行駛，雙弓連弩掃射正在岸邊救火的蒙兵，前後弩炮發射長標槍，長標槍頭上拴着燃燒瓶，給岸上營寨多點幾個火頭，目標草垛子，帳篷。

    「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雙弓連弩發出的密集箭雨割稻子一樣把蒙兵一排排洞穿放到，血花飛濺，土屑橫飛。

    「轟……轟……轟……「霹靂炮發出霰彈成錐形彈幕，將岸上的蒙兵成片成片的打成篩子。

    蒙軍莫敢還擊，任由飛龍肆虐，聖女被綁在飛龍旗艦的桅杆上，做成了人體十字架，受難者就應該和耶穌一樣造型。

    沿西漢水岸邊兩百步內皆已燒為白地，大火正從山腳往山上蔓延，大有席捲六盤山之勢。整個六盤山軍營都亂了，蒙軍山上山下四處亂跑，沒頭蒼蠅一樣，不知幹什麼好，捶胸頓地，呼叫着，咒罵着……林峰和陳自亮趁亂換上蒙軍服，跟着亂跑，假裝救火，趁人不備，火上澆油，一邊尋找彈藥庫。

    飛龍艦就停在岸邊，蒙軍驍勇者振臂一揮，應者雲集，刀槍齊舉，山呼海嘯潮水般沖向岸邊，試圖登艦營救聖女。三棱穿甲箭和錐形彈幕無情的收割着這些虔誠的，為聖女獻身的信徒。蒙兵屍體積滿江灘，鮮血染紅了西漢水。無論蒙兵如何英勇，冒着箭雨，彈雨，前仆後繼，衝到岸邊時，飛龍艦總是在最後一刻駛離岸邊，將岸邊的蒙兵殺完後，再開回來，等待着下一輪亡命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