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總得給他時間做準備不。」許望山樂了,想了想又跟小姨夫商量好:「到時我綴在你們後頭,你可千萬要注意着點。」
自己帶壺水,許成松給的東西都要細細辨別,最好是啥都別吃,自己帶上乾糧。
如今這年頭,家裏有口吃的不容易,下山都是自己帶自己的,也很正常。
「誒,好……」小姨夫一一地應下了,仔仔細細地記住。
「尤其是水,知道吧!」
許望山最擔心的就是許成松來陰的,他皺着眉頭,又琢磨着:「你最好一直跟着朱獵戶。」
畢竟,朱獵戶自己就是個打獵的,犯不着跟許成松他們同流合污。
「好嘞……好的……」
這隻山麂子,許望山他們除了留下那些骨頭燉湯外,還是留了兩塊肉自己吃。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好不容易打的,總得嘗嘗味兒不!」
他們以前,根本沒嘗過呢!
小姨夫怕被發現,跑去打了捆柴,又給塞柴裏帶上去的。
臨走前,給他們勻了些鹽巴。
許望山也沒跟他客氣,畢竟小姨夫一直惦記着說自己也沒幫上什麼忙,按理說這些東西,不該一人一半的……
畢竟,許望山肯帶着他,他已經很高興了。
這些許望山倒沒怎麼想過,他純粹是覺得小姨夫對他好,他也對他好。
而許成松對他不好,他就整回去。
在他這裏,就這麼純粹!
中午是燉的獾子骨頭湯,炒了點兒子兔肉。
小姨夫捨不得吃兔肉,許媽給他夾菜,他又笑眯眯地把肉都夾給了許歡:「歡歡吃,乖哦。」
「哎,你夾給她做什麼……」許媽有些無奈,勸不動啊這:「她有得吃的,這幾天都有吃呢……」
直到許望山給他夾了兩塊,強硬地讓他吃,小姨夫才吃了。
吃完以後,急吼吼地就着骨頭湯啃紅薯:「嘿嘿,我就愛吃這個,你家的紅薯真甜!」
甜什麼呀,他家的紅薯種不行,是真沒什麼味。
許望山嘆了口氣,怕他再夾小姨夫會連紅薯都不吃了便沒硬來了。
只是給他打湯的時候,往他碗裏多舀了點碎肉和帶肉多的骨頭。
吃完了飯,小姨夫就回去了。
趁着下午有空,許望山便去了趟地窖。
他把米一點點地挪下來,放到了家裏面。
許媽把這些米,分成了四份,裝到了不同的罐子裏、缸里。
「兔子都有三個窩,我們多做些準備,總歸是沒壞處的。」
主要是家裏地上開始打滑,上潮了,感覺是要下雨了。
山裏頭一下雨,那是真沒搞頭。
進山就會一身的水,濕噠噠的,不趕緊擦乾就會感冒,所以一下雨,大傢伙都不愛進山。
野物也怕水,淋濕了容易生病什麼的,它們也會不大出來。
地窖就更不行了,下雨地窖裏面會進水,那米就會發霉。
「哎喲,這底下的已經有點兒潮了。」許媽捻着米,皺着眉道。
「那就先吃這底下的。」許望山也伸手掬了一把看了看,還好,只是一點點潮:「其他的也稍微烤一烤,以防萬一。」
畢竟這些省着些吃,如果就着紅薯一起煮,能吃大半年的呢。
許媽沉重地點點頭,心疼得不得了:「我趕緊去烘一烘。」
趁着還沒下雨,許望山沒有歇,趕緊帶着許歡一起去了後邊山里。
他砍樹枝,許歡撿。
這是他們家的山,就沒那麼多柴了。
枯柴早都砍完了的,現在砍只能砍些稍微干點的。
總歸落了雪,這些細枝條也都是會斷的,倒不如砍回去晾一晾,等幹了也能燒。
許歡人小,不懂他們的擔憂。
平時都是她一個人撿柴,今天卻有哥哥一起陪着,她還挺高興的:「哥哥,我撿好一捆啦!哥哥……我又撿好一捆啦!」
她說的一捆,都是她能夠抱得動的一捆。
許望山看一眼,樂了:「這不叫一捆,你都放一起,等會我一起扛下去。」
這句話說出來,他覺得挺耳熟的。
卻見許歡愣愣地看着他,眼圈慢慢紅了:「爸爸……」
是了,爸爸以前也是這麼說的。
那時候,望樹還在家,他們三兄妹一起跟着爸爸來砍柴。
許歡跟着撿着玩,他和望樹分開撿。
然後會喊他爸爸來看,誰撿的更多,他們都爭着說自己的是一捆。
然後……
他爸就會說,這不是一捆,讓他們都放一起……
許望山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心裏無聲地嘆了口氣,語氣卻反而輕快地:「我昨兒看過,後邊那個山上有野果子呢,有兩枝的八月瓜已經快熟了,今天應該就能摘,你快些撿,撿完我帶你摘果子去。」
許歡眼睛一亮,立馬忘了剛才的話題:「八月瓜!哇!」
她一直追着許望山問,是那個吃起來酸酸甜甜的八月瓜嗎!?
「對,就是那個。」
確實有一枝八月瓜,不過比他說的地方要稍微遠一些。
但是許歡的注意力確實完全被轉移開了,滿腦袋都是八月瓜。
許望山看着她滿臉都寫着期待的樣子,覺得挺有意思的,砍完柴就回家拿着柴刀出發了。
只是許歡沒怎麼去過深些的山裏,許望山給她把腿上纏了點細麻繩:「裹緊些,怕蟲咬。」
山蚊子毒嘞,她這小胳膊小腿的一咬一個包。
許歡全然不在意,平時撿柴也經常咬的!
她還揣上了小布包,帶上了剪子。
帶着她一路進了山,許望山動作利索地帶着她去了前兩天瞧好的地方。
確實有兩枝八月瓜還沒被摘掉,前兩天他看到的時候還沒熟透,所以他沒吱聲。
現在過來,已經熟透了,離得還有段距離,許歡就已經眯起了眼睛:「哇,好香呀……」
「香什麼啊。」許望山都樂了,輕輕敲了她腦袋瓜一下:「沒剝開又沒香氣的,站着。」
這樹枝離得有些高,他直接爬到了高一些的地方去,把樹枝彎下來,讓許歡拿着剪子剪。
「小心着些。」許望山提醒她:「別碰到果皮,尤其是熟透的果子,一定要輕些。」
不然的話,這八月瓜就會炸開,迸她一臉籽。
「嗯嗯!」許歡小心翼翼的,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正在他們開心地剪着八月瓜的時候,有人大喊一聲:「誰在那裏!別動!」
這一聲來得太突然,許歡嚇了一大跳。
她一聲驚呼,害怕中更多的是心痛:她剛才嚇到了,手一抖,手裏這個八月瓜,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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