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清此刻又羞又惱,怒意大起。
她是堂堂三品化神境強者,修煉百餘年,孑然一身,純潔如玉,縱然有業火大劫,她依然苦守肉身,寧可最後被大劫焚成灰燼,也不可能去找個男人來破劫。
這是凌妙清的堅持,亦是她修行多年的信念。
可今天,多年的堅持與信念差點被個毛頭小子毀掉。
凌妙清的身體,何曾被外人碰過半個指頭,卻被雲缺看了個遍不說,還肆無忌憚的摸了個夠。
本就耗費全部修為才能勉強壓制的業火,剛才數次險些爆發。
想起被陌生男人觸碰身體時的那種異樣,凌妙清心頭的殺意越來越濃烈。
國師的殺氣,雲缺感知得一清二楚。
對付白玉蜘蛛問題不大,可對付一位三品道門強者,雲缺一點機會都沒有。
於是雲缺不再裝傻充愣,昂首直言道:「沒錯,我是摸了!但我身中奇毒身不由己,只動手,沒動槍,我已經竭盡全力了,若國師有所不滿,大不了殺我泄憤,我死之後,會去找道祖他老人家評評理,問問道祖,道門修士是不是都是些白眼狼,只會恩將仇報,以怨報德!」雲缺說得氣勢昂然,理直氣壯,絲毫沒有佔了人家一個時辰便宜的內疚感。
這番話看似隨口一說,其實雲缺動了很深的心機。
不管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只要凌妙清元陰尚在,那自己這邊就有理!道門修士,十分注重心境,追求念頭通達,若凌妙清當真殺掉自己,等同於忘恩負義,這件事必定讓其心境出現裂痕,影響之後的修為,畢竟凌妙清剛才毫無反抗能力,說成被自己所救也不為過。
果然,凌妙清眼中冷意不減,但水紋般的法寶長劍卻沒在往前半寸,始終停留在雲缺的脖子下面。
過了半晌,長劍憑空消失。
凌妙清冷漠的盯着雲缺良久,寒聲道:「這次作罷,饒你一命,膽敢說出今天之事,你會死無全屍。
」凌妙清說完,以法力開啟一道流光之門。
「下官肯定守口如瓶,不過國師別忘了,今天我算救了你一次。
」雲缺道。
有錯咱認,但該有的功勞不能不提。
凌妙清猛然回頭,一張俏臉上遍佈怒容,道:「好,我欠你一條命!下次我要殺你的時候,你可以用這條命來抵債!」說罷凌妙清下壓左掌,將腳下那條煉屍小蛇直接壓成了齏粉,隨後這位國師一步踏入光門,消失了蹤跡。
雲缺終於鬆了一口氣。
真正的強者,實在難以相處,尤其是強大的女人,更不好說話。
隨後雲缺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自言自語道:「賬不對呀,你要殺我的時候才能用來抵債,這是什麼糊塗賬不愧是國師,真會算計。
」雲缺決定以後離着國師遠遠的,最好永遠不見。
不過剛才的手感,是真好啊……雲缺開始打掃戰場。
看了看碎成渣的煉屍小蛇,可惜了,好好的小蛇成了國師泄憤的工具。
白玉蜘蛛已經死透,雲缺將纏在螯牙上的金絲甲弄了下來。
原本全是洞的破爛甲,這次壞得更嚴重,幾乎被撕裂,只能當材料賣給房石了。
拔掉僅有的兩顆螯牙,再把白玉蜘蛛剩下的幾條螯肢切斷,雲缺將破爛金絲甲做成個網兜,帶着蛛妖本體離開山腹。
此刻即將黃昏。
遠處時而能看到滾滾的火光煙塵,那是其他學子與妖獸搏殺所致。
雲缺心情大好。
別人還在比賽,自己已經奪魁!回去的路上,雲缺閒庭信步,走得輕鬆自在。
這種感覺,好比考秀才。
先鄉試秋闈,再會試春闈,最後殿試,層層選拔,十年寒窗只為此刻,別人在埋頭答卷,雲缺則早早得到了秀才之名,別人答得再多再好也於事無補,至多算個第二。
六階巔峰妖獸的屍體仍舊殘留着強大的氣息,雲缺提着白玉蜘蛛,一路走去沒有任何妖獸敢靠近。
離開蛛妖所在的山峰,雲缺直奔出口。
行進了不久,腳步一頓。
雲缺聞到了一種鮮血的氣息,不是妖物,而是人!很快,在一棵大樹後,雲缺發現了一具屍體。
學子服已經染紅,心窩處破開個大洞,心臟不翼而飛!看學子服上的雲紋標誌,對方是道山殿的學子,具體修為不得而知,但死的模樣實在慘烈。
這裏距離白玉蜘蛛的老巢不算太遠,屬於危險地帶,有學子貿然來此從而身亡,在雲缺看來不算稀奇。
雲缺沒動屍體,繞開後遠離了此地。
學宮試煉,死掉的學子會有學正來處理,自己若動手翻找東西容易惹上嫌疑。
這種便宜,還是不佔為好。
妖山之外,已經有大量學子匯聚,交頭接耳,有人興奮的訴說着自己的收穫,有人懊惱嘆息運氣不好沒獵到幾頭妖獸。
屠蘇和滿申正抱着肩膀,興高采烈的站在空地上,好像兩個得勝的將軍般趾高氣昂。
在他們兩人的身後,堆積着小山般的妖物屍體,加起來足有三十多頭!兩人以七品武夫戰力,斬殺了一天,可謂收穫頗豐。
其中有一頭七階妖獸的屍體格外龐大,被堆在最頂端,十分顯眼。
「這些妖獸都算大汗的,你肯定得第一!」滿申小聲道。
「不行,容易被拆穿,你就說裏面有你獵殺的兩頭。
」屠蘇眼珠亂轉的道。
兩人正在信心滿滿的覺得穩得第一了,結果從妖山入口走出幾名演武殿學子,其中一人的身後拖着不少於四十顆妖獸頭顱。
屠蘇和滿申看得直了眼睛,氣勢頓時弱了不少。
「看來只能得第二了。
」屠蘇嘆氣道。
「第二也行啊,獎勵很豐厚的!」滿申開導道。
不多時,又有幾名神色冷峻的鴻儒殿女學子從入口走出。
這些女學子身後最少的都有三四十顆妖獸腦袋,而且獸首不是焦糊就是被炸得開裂,簡直慘不忍睹。
其中最多的一名女學子,竟帶出來超過五十顆獸首!屠蘇和滿申的氣勢徹底消失,兩人尷尬的站在妖物屍體前,好像兩個門神似的。
這下別說第二,前十估計都沒戲!演武殿學子當中傳來一聲嘲笑:「百花殿也想奪魁,簡直白日做夢!就憑你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這輩子也得不到第一!」說話的學子膀大腰圓,只不過兩隻手纏着繃帶,正是之前與屠蘇滿申群毆的犁谷。
犁谷傷勢沒好,沒去妖山,始終在外面看熱鬧,他可記得屠蘇和滿申,臉上的淤青就是被那兩個傢伙揍的,現在還沒好利索呢。
「誰說我們百花殿得不到第一!妖山試煉還沒結束,你們等着瞧!」屠蘇不甘示弱的反擊道。
「嘴硬有什麼用,兩個人加起來才獵到這麼點妖獸,我要是沒有傷,一個人獵的都比你們多!」犁谷嘲諷道。
立刻有更多的演武殿學子跟着嘲笑起來。
「學宮十二殿,你們百花殿這次試煉等着墊底吧!」「實在不行,把你們百花殿獵到的妖物全算上,估計都沒我們演武殿十個人獵的多!」「正好今天人多,百花殿的給大家跳場舞助助興,女的不夠男的跳也成哈哈!」百花殿一方的學子們氣得咬牙切齒。
都知道每逢試煉或者大比之類的場合,百花殿肯定是最後一名,被人嘲諷在所難免,老學子都習慣了。
屠蘇不忿,回罵道:「少來囂張!你們演武殿厲害,一百個沒幹過我們三個,對了,回春殿快被你們包場了吧哈哈!」演武殿一方的學子大怒,這件事是他們的肉中刺,提起來就覺得丟人。
犁谷憤然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咱們要比就比今天誰獵的妖物多!有種跟我們演武殿比一場!你們百花殿要是獵到的妖物數量比我們多,你身後那些妖獸我一個人全都生吃嘍!連毛帶皮一起吃!」「好!誰不吃誰是狗娘養的!」屠蘇罵道。
說完發現滿申正死命的拉着他,一臉愁容。
屠蘇恍然大悟。
中計了!百花殿這點戰力,怎麼可能比得過演武殿獵的妖獸多。
兩人回頭看了看小山般的妖物屍體,同時咽了下口水。
這玩意根本沒法吃!犁谷得意洋洋的道:「別說我們演武殿欺負人,給你們百花殿個機會,你們要是能得到試煉第一名,算你們贏!」一群演武殿學子紛紛起鬨。
「我們演武殿要是這次還輸,我陪着犁谷師兄生吞妖獸!」「算我一個!哎呀我好怕呀,待會兒真輸了可怎麼辦呢,哈哈哈!」「兩個傻蛋,看他們怎麼生吃妖獸哈哈!」「第一肯定是鴻儒殿和道山殿的那些師姐們,就憑百花殿一群花拳繡腿,在夢裏也許能得第一。
」「我要看他們吃那頭長毛妖猿!」犁谷與一群演武殿學子怪笑不斷,等着看屠蘇滿申兩人待會兒出醜。
這時雲缺從入口處走了出來,身後拖着個破網兜。
犁谷知道雲缺是他老子的頂頭上司,看見雲缺立刻閉嘴,沒敢嘲笑,不過眼裏的不屑之意誰都看得出來。
犁谷身旁一名演武殿學子可不在乎,譏諷道:「呦呵,百花殿最能打的出來了!不怎麼樣嘛,才弄出來一頭妖獸,原來是個膽小鬼,連獵妖都不敢!」雲缺自然聽到了對方的嘲諷,也不說話,將破爛金絲甲撤掉,現出了裏面的蛛妖本體。
剎那間,妖山外寬敞的空地上,上萬名學子變得鴉雀無聲。
上萬雙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玉石般的蛛妖屍體,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震撼當中。
剛才譏諷雲缺是膽小鬼的傢伙,直接咬了自己的舌頭,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人家的確只獵到一隻妖獸。
卻是妖山之王!白玉蜘蛛的出現,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而獵殺了妖山之王的雲缺,更是焦點的中心。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置信!那是六階巔峰的妖山之王,盤踞妖山數十年都沒人敢惹的存在,居然被一名七品武夫給宰了!屠蘇和滿申張着大嘴,一臉呆滯。
犁谷的嘴巴都能裝進去個鵝蛋。
演武殿一方剛才聲稱要跟犁谷一起吃妖獸屍體的學子們,此刻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多嘴惹是非啊!人家百花殿扛出來個白玉蜘蛛,完勝演武殿!都不用去數各自獵殺的妖獸數量了,人家百花殿直接是贏家。
屠蘇最先醒悟過來,跑到雲缺近前仔細看了看白玉蜘蛛的屍體,頓時狂笑道:「白玉蜘蛛!哈哈哈!我們百花殿獵殺了妖山之王!」滿申指着犁谷大喊道:「來來來!該你們兌現賭約了,我們獵到的妖物不多,也就三十多頭,趁熱乎你們趕緊吃嘍!記住,得連毛帶皮一起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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